梦幻花
“应该没有这种东西,但可能有一些报告或是论文之类的。”
“那些资料都在我那里。”日野回答。
“那也可以借给我们吗?当然,我们不会泄漏出去。”
“呃,这个……”日野看着褔泽,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见,也许是机密内容。
“没问题,并不是甚麽极机密的内容。”褔泽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他似乎并不重视秋山的研究内容。
准备这些资料要将近一个小时,於是,早濑和柳川下去一楼的大厅等待,柳川没有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开始打电话。可能是和搜查总部联络。
“……对,白跑一趟了。因为死者六年前退休,也没甚麽朋友。……我会把有助於了解当时工作的资料带回去,但恐怕无法发挥甚麽作用。……啊,甚麽?……喔,是吗?……好,那我去了解一下qíng况。”
挂上电话后,柳川低头看着早濑。
“刚才找到了死者在案发前一天去咖啡店消费的发票,他似乎经常去那家店,也许有熟悉的店员。我现在去那里,这里可以拜托你吗?”
柳川似乎觉得那里比较有搞头,所以把带无用的资料回去这种麻烦事推给辖区刑警。
“好,没问题。”早濑回答。虽然自己的警阶比较高,也比较年长,但在和柳川说话时都使用敬语。
“那就拜托了。”说完,搜查一课的刑警大步走向大门。
十分钟后,褔泽出现了,递上手上的纸袋说:“全都在这里了。”
“谢谢,我会尽快归还。”
“不用不用,”褔泽摇着手说,“不必着急,六年前的报告已经不是最新技术了,而且,对本公司来说,那个部门也已经裁撤了。”
“但是,听日野先生刚才的谈话,似乎目前仍然会运用到他的报告。”
褔泽露出了苦笑。
“不是运用,只是整理当时的档案,总之,当时留下了很多资料。”
早濑拎起纸袋,的确很沉重。
他向褔泽道了谢,走出了“久远食品研究开发中心”的大楼,他正打算拦计程车,手机响了。一看萤幕,不禁感到有点意外。上面显示的是“家里”。当然不是指早濑目前住的公寓。
“喂。”他接起电话。
“喂,是我。”电话中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啊?你是谁?”
“是我,裕太。”
早濑停下脚步,“喔……”
裕太不知道甚麽时候已经变声了,他一下子说不出话。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知道,最近好吗?”
“嗯,普普通通啦。”
“是吗?”父子之间的谈话很不热络。裕太以前从来没有打电话给他,他不知道该说甚麽。
“爸爸,你在调查那个案子吗?”裕太语带迟疑地问。
“哪个案子?”
“就是那个啊,”裕太停顿了一下说,“秋山先生的命案啊。”
早濑吃了一惊。“你知道那起命案?”
“当然知道啊,网路上都有消息。”
“喔,也对……”
“遭到杀害的是秋山先生,就是那位秋山先生吧?住址也一样。”
“嗯。”
因为命案现场是在家中,所以网路报导应该粗略提到了发生的地点。
“因为好像是你们的辖区,所以我想你可能也在侦办这起案子。”
早濑吐了一口气,“嗯,对啊,我在侦办这起案子。”
“是吗?我果然猜对了,qíng况怎麽样?”
“甚麽qíng况?”
“凶手啊,有希望抓到吗?”
早濑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目前正在努力侦办,就是要早日抓到凶手,我也正在为调查奔波啊。”
“我知道,但感觉怎麽样?有没有锁定可疑嫌犯之类的?”裕太低沉的声音问道。早濑发现那个声音和从录音机中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很像。
“这种事就不需要你cao心了。”
他用老套的话安抚道,没想到遭到儿子的反驳。“那怎麽行?秋山先生是我的恩人,想到当初如果没有他,不知道会有甚麽后果,我现在仍然心有余悸。所以,我绝对不能原谅杀害他的凶手。”裕太用qiáng烈的语气说道。
早濑握紧电话,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甚麽。
对裕太来说,的确是这样,因为他差一点就被栽赃,背负窃贼的污名。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可能会大大扭曲他的人生。
“喂,爸爸,你有没有听到?”
早濑清了清嗓子后开了口。
“对,我在听,我很了解你的心qíng。”
“那就一定要抓到凶手,最好是你亲手抓到他。”
“这──”他原本想说“不太可能”,但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好,我会努力。”
“拜托了,你是我爸,要代替我这个儿子报答秋山先生。”
“好,我知道了。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对,我不想影响你办案,那就先这样了。”
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早濑这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要代替儿子回报秋山先生──。
早濑摇了摇头,站起装满柳川认为“恐怕无法发挥作用”的资料的纸袋,缓缓迈开步伐。
8
出殡后,在前往火葬场之前,梨乃走进化妆室。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是今年第二次穿这件黑色洋装,尚人的葬礼结束时,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麽快又再度穿上这件衣服。
周治的守灵夜和葬礼都在横滨的殡仪馆举行,丧主正隆觉得在自家附近举办比较方便。
由於无法大肆张扬,所以只有家人和亲戚参加葬礼。正隆说:“因为qíng况特殊”,他似乎不想让外人知道父亲是qiáng盗杀人案的受害人。
走出化妆室,正准备前往火葬场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请问……”一个矮小的老年男子有所顾虑地走向她。
虽然今天的葬礼只有通知亲戚参加,但还是有几名吊唁客来参加,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眼前这个老人也是其中一人,梨乃记得他刚才上了香。他站在原地不动,凝望周治遗照的眼神很严肃,合掌祭拜后,迟迟没有抬起头。
“请问是秋山先生的孙女吗?”老人问,“我记得……你叫梨乃?”
“是。”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我的名片。”
他递上的名片上写着“
久远食品研究开发中心
分子生物学研究室 副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