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门诊楼
“是小溪说的!”我继续着自己的谎言。
“是吗?”他喃喃地说,似乎在默默验证我的话的准确xing。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我双眼直视着他,我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很犀利。
他似乎一下没了信心,表qíng很颓废的沉默着,良久,才缓缓得到:“我只是怕你误解!”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一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刚才的士气折去大半,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表qíng变化,继续解释道:“其实你应该理解,我一直在努力地想让调查取得突破,但到现在却没有任何进展,所以你那次说过见过小溪的事之后我就留在了心里,一直在留心的寻找着她,我知道她可能对我的调查有所帮助……”
“在哪找到的?”我将信将疑的望着他。
“在医院里,也是很偶然的一个机会,和你当时见到的qíng景差不多,我也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追上以后才知道是小溪!”
“你们谈了什么?”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茫然地摇摇头,道:“她什么也不说,你是知道的,她的心qíng很糟,身体也很虚弱,我问她为什么回来后不去找我,她只说对于她姐姐的死她也在做调查,我让她跟我回去她也不同意,后来她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没再去追!”
他解释得合qíng合理,我找不出丝毫破绽,尽管心中还残留些疑虑,但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也找不到不相信他而偏偏相信田岭和“碧水东流”通过猜测得出结论的理由,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们之间的气氛基本算得上融洽。
(五十四)一封信!
与梁希松一起吃饭是第一晚上的事。
第二天晚上,我又打电话叫出了小溪,尽管她在我家,但在父母面前我实在有些话说不出口,我叫她出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验证一下梁希松所说的话。
小溪一向是非常敏感的,她肯定猜出了我一定是有事qíng要与她谈,于是她欣然赴约,我就在我家楼下等她,我们这一有些反常的举动让小区保安吃惊不已,当然我们并不理会他的吃惊,而是一块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时已值晚秋,空气中有了淡淡的寒意,街上行人稀疏,除了机动车道上热qíng不减的车辆来回穿梭外,人行道上碰到来往的行人的概率已经较之前段时间大打折扣了,除此之外,倒是城市的路灯和各色商家的霓虹灯招牌还在固执的闪烁着,不过要我看光线似乎也暗淡了许多,当然,之所以有如此印象估计与我此时的心境也有很大关系。
小溪的气色果然好多了,即便走在凉风里也不再显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自始至终都热乎乎的,她的这些变化让我欣喜若狂,但想到今晚无法预知的前途,我的心中的欣喜若狂并没有过于明显的表现出来。
扑面的微风撩起她的长发,她那微微泛着红晕的脸在柔和的灯光的映衬下,尽管没有过于具体的颜色,却能给人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并不使劲地握着我的手,伴随着我的步伐很规矩的走着,不时地拿眼瞥着我,小心地注意着我的表qíng变化。
我率先开口,但话题很松散:“你的气色好多了!”
“呵呵,伯母照顾很周到,你替我好好谢谢她,当着她的面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微微笑着。
“没这么多事,我们……”我突然止住了,心里有些失落感,我实在说不出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后我改口:“这段时间都在gān什么?看书吗?”
“不只是看书,”她一脸的轻松,“上网啦,看电视啦,反正很清闲!”
“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还行吧!”她总是这样,说话做事总不会带给人大惊或大喜。
我沉默了。
“是不是不高兴啊?”她一脸无邪的望着我。
“哪有呀?”
“其实呢……,我的意思是现在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就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吧?”
“你并不是无所事事呀?你是在休养身体!你把定位搞错了!”
她轻轻一笑,不作答复。
“你怎么也不问我调查的进展?”
“应该没什么进展吧?有的话你应该早就告诉我了!”
我暗暗佩服她的细致,然后切入了今晚谈话的正题:“你姐夫那儿怎么样?”
“什么?”她果然一脸的惊奇。
“你姐夫那里有比较重要的线索吗?”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看来我的问题让她非常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
“你们应该见过面吧!”然后我又补充道:“在你回国以后!”
尽管我们的手还牵着,但我清楚地感到两只手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她的手心已经有些cháo湿了,但我并没有松开,我觉得不论什么时候,坚持很重要。
结果,她率先放开了我的手。
“我去找过他,去找我姐姐的东西,我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她的语气很平淡,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但我从她躲闪的眼神中感觉,她是在故作平淡。
“有线索吗?”
“没有,”她显得有些茫然,“我姐姐自从结婚以后,基本上就成了一个典型的居家女人,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她的眼里浮现着无尽的悲伤。
但我此刻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冷漠,冷漠的我甚至认为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你姐夫呢?你姐夫怎么说?”我又将话题固执的拉了回来。
“他没说什么!”
“也没什么线索?”
“嗯!他也在调查,他很痛苦!”
“你为什么去找他?”我终于问出了让我们两人同时瞠目结舌的问题。
“我……”她轻轻的吐出一个音节,然后怔住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发现她的眼里逐渐充满了泪水,然后开始缓缓的滴落下来,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但令人心碎。
我突然心软了,有些慌乱得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与你姐姐的死……”我语无伦次的说不下去了,只好qiáng行住嘴。
“他是我姐姐生前最爱的男人,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说不下去了,终于忍无可忍的“呜呜”大哭起来,这是走过两个路人,一脸不解的望着我们。
我彻底的慌了神,上前拖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口不择言的安慰道:“别哭,小溪,别哭,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我……”
她终于支撑不住了,趴在我的肩上抽泣起来,我紧紧地搂着她,心里感到万分的懊悔和沮丧。当我再次捧起她的脸时,已经变得煞白、不堪入目了,我的心里感到了钻心的疼痛,轻轻的拖住她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不住地向她表示着心里的懊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