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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

作者:蜘蛛 时间:2022-12-10 14:37:40 标签:蜘蛛

  从那天开始,他的命运走向了一条死胡同。

  在一起盗窃案中,一个小偷对另一个小偷说:“你躲在门后面,有人进来你就拿棒子打他的头。”

  没人进来,是盗窃;有人进来,是抢劫。

  一个盗窃犯会因为偶然的因素成为一个抢劫犯,棒子打得重了,或者遇到反抗,抢劫犯又很容易升级为一个杀人犯。

  库班先是盗窃,然后抢劫,有段时间,这个大胡子男人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花钱,拿一张百元的假币,去买东西。他买苹果、香烟、袜子,买萝卜与白菜,他的钱一次次被目光敏锐的小贩退回来,那段时间,他怀揣着三千多块钱流làng在街头。

  库班没有饭吃的时候,使他感到饥饿的不是肚子,而是空虚。他吃饱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个地方空着,那里应该有一个女人。

  他年轻的时候,喜欢跟踪街上的漂亮女人。有一次,他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双手,因为qiángjian未遂被关进了监狱。

  过了几年,库班回到家乡,和村里最漂亮的小寡妇古丽结了婚,他摆了一百多桌酒席,宴请全村的乡亲,甚至招待过路的人。他修路,打井,搭建葡萄架,全村的人都感激他,都知道他在外面发了财。

  古丽有个私生的孩子,她曾经想把这孩子淹死在脸盆里,后来她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也就失去了勇气。有一天,在一棵开满了槐花的树下,这个孩子对库班说:“阿达,我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小偷,和你一样。”

  “那我考考你,”库班问他,“你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车筐里有个钱包,你应该怎么把钱包搞到手?”

  “我故意往车子上撞。”孩子回答。

  “呵呵,小巴郎,这样可不行。我教你,你呢,手里拿一团毛线,捆啤酒的绳子也可以,红的,白的,那样的,往后车轮里一扔,缠住了,那倒霉蛋下车,转身去拽毛线,你就趁他转身的那一会儿,动作要快,把包搞到手。有的女人,喜欢把包缠到车把上,那时,你就得需要一个小刀片了。”

  “我明白了,主要是让骑车的人停下。”

  “聪明。再问你个难点的问题,要是那人不骑自行车,他走路,你怎么想办法让他停下呢?”

  巴郎摸了摸头皮,说:“我不知道。”

  库班把一嘟噜槐花放在嘴里,说:“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临行的时候,村里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库班的家门口,他们是这样说的:“让孩子也跟着你发财去吧!”

  1999年8月19日,济州华联大厦门前,一个小孩突然晕倒在路口,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很多人围观,水泄不通,另外几个小孩挤在人群里伺机盗窃。到手后,他们向地上的小孩使个眼色,他就站起来,抹抹嘴边的白沫,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们知道,这羊角风是假装的,吐出的白沫是因为嘴里嚼着肥皂。

  这些孩子,最大的18岁,最小的只有10岁,他们一律称呼库班为阿达。

  昨天他们还在捡棉花,摘枸杞,今天跟着库班和古丽盗窃,闯dàng天下。

  1999年10月至12月,这四十个大盗租住在济州市西门大街金家大院里。

  古丽用半块砖头在墙上算了一笔账,她对库班说:“我们,四十个人,一天要吃五十元钱的馒头,六十元的菜。即使是咸菜吧,也要吃下去二十斤。我们都一个月没吃到ròu了,加上抽烟,就连巴郎都学会了抽烟,加上房租、水电费,算一百吧。这还是少的,我们每天的花销就得二百元,一个月就是六千多元,天哪,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库班正在睡觉,他用被子蒙上头,拿手指堵住耳朵,免得听见古丽的唠叨。

  古丽那特有的深邃眼神开始变得忧虑,她继续说:“昨天,生瓜和白扇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他俩什么也没偷到。让这些废物回家去吧,回到棉花地里去吧。还有,巴郎用偷来的钱买了一把玩具手枪,他还是个孩子,贪玩,巴郎,巴郎。”

  古丽向窗外喊,一个正在院子里吃香蕉的小孩跑进来:“什么事?”

  库班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用手背狠狠地扇了巴郎一下,巴郎的嘴就流出了血。

  这是一个huáng昏,此后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甚至名扬海外的盗窃案。

  金家大院向东走六分钟就是西门储蓄所,几天来,生瓜和白扇就在储蓄所门口盯着取钱的人,他们一无所获。

  有一天,库班从huáng昏时就站在路边,看着储蓄所,他站了一整夜,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亮时,他用脚踩灭最后一个烟蒂,回家了。

  古丽正在院里洗衣服,库班把孩子们喊到一起。“我们要gān一件大事,”他说,“这件事就是,挖——地——道,把那个银行里的钱全部偷出来,全部,连毛票也不给他们剩下。”

  孩子们听完后,欢呼雀跃,高兴得把帽子扔向了天空。

  当天晚上,他用绳子测量了从金家大院到储蓄所的准确距离。第二天,他买了电钻、铁锨、十字镐、矿灯。

  上午10点,库班用脚在院子里的泥地上画了个圈,把一桶水倒进圈子里,对孩子们说:“挖吧,就从这里开始。”

  院门紧闭,十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开始挖地道,另外二十个孩子在晚上把挖出来的土悄悄运到郊外的一个池塘里。三个月后,那池塘被填平了,地道却迷失了方向。他们穿过了一条街、几间房屋,甚至从一棵树下挖了过去,然而并没有到达储蓄所的下面。库班一筹莫展,想到了在狱中认识的一个朋友,此人叫刘朝阳,外号“耗子”,是个真正的挖dòng高手。

  刘朝阳来了之后,先去了一趟银行,仔细查看了银行保险库的位置,然后查看了地道,在树根下面,他对库班说:“这是一棵柳树,向右挖吧。”

  他们仅仅挖了三天,刘朝阳指指头顶,说:“到了。”

  案发后,当地警方对前来采访的媒体声称,这批窃贼可能有jīng良的器材,包括环球定位系统,还有多名数学、工程和挖掘专家。我们知道,所谓jīng良的器材不过是一些最简单的工具,警方提到的数学、工程和挖掘专家就是刘朝阳,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煤矿工人,曾经因盗墓被判刑三年。

  警方指出,这些窃贼在储蓄所附近租了一个院子,关上门挖地道,没有引人怀疑。地道呈现的是“人”字形状,说明这群家伙曾经迷了路,那棵柳树为他们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地道墙壁钉有塑料板,地面铺着木板,沿途有电灯照明,还有一间工作室。银行职员在上午8点才赫然发现钱库地面上的一个大dòng,窃贼搬走了钱库内的5个保险箱,未触动警铃,保险库的行动感应器和保安摄像机,毫无反应。警方没有透露这些窃贼盗走了多少钱。

  当天上午8点,也就是银行职员看见那个大坑发出尖叫的那一刻,库班已经坐上了回乡的火车。

  库班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厢里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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