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
副市长对诸葛老师说:别磨迹,快说重点,肢体雪人案,你怎么杀死的那四名女生。
诸葛老师依然在哭,过了一会,抬起头愕然的说,我没有杀害那四名女生啊!
警方调查后得知,1月18日和1月19日,肢体雪人案发的那两天,诸葛老师一直在参加教育系统年终的培训,有几十人可以证明诸葛老师没有作案时间,案发时不在现场。
到了这里,线索中断了,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只是另一起案件的凶手。
案qíng陷入僵局,连日来,特案组和当地警方都qíng绪沮丧,校方终于顶不住压力,除了小妖之外,校长决定让学生们回家,校园里,很快就变得空空dàngdàng,只有一些准备考研的学生留在学校。
副市长怀疑小妖是凶手,小妖始终无法说清案发当晚,她梦游时,上厕所之外的三分钟都gān了什么。小妖家在本市,这个好奇的女生对于警方的控制毫不介意,她甚至跃跃yù试想要参与案件的侦破。出于安全的考虑,警方让她和苏眉住在学校的招待所里。小妖对苏眉非常羡慕,表示自己也想要当一名女警察。
苏眉说小妖是一个八卦小女生,更适合当小报记者。
梁教授对小妖说:你很好奇,善于分析,上吊女生自杀一案的破获就是你的功劳,你对肢体雪人案有什么看法,我倒是很想听听你这个局外人的意见。
小妖说:你们只在学校里查,万一那个人头,还有凶手,是校外的人呢?
梁教授点点头说:有道理,你继续说。
小妖说:学校里的两个女生,我认识她们,有人用假钞买了她们的校服,这件事很奇怪。
包斩也凑过来,很感兴趣的问道:怎么奇怪了。
小妖说:我们都是大学生了,谁还穿校服啊,还有人买校服,怪了。
特案组走访了学校里的学生,有的学生因为考研或者打工,放假后并没有回家。
一个学生说:真的,我从来都没穿过大学校服,大一发给我之后,我就扔了。
另一个学生说:不好意思,我不认得我们的校服,我们有校服吗?
小妖的这个意见引起了特案组的重视,侦破方向开始转到学校的外面,警方详细调查了四名被害女生jiāo往密切的校外人员,酒吧歌手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包养梅子的富商更是声称自己和梅子关系清白,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老板承认了与雪儿的暧昧关系,老板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1月18日晚上九点多,雪儿去过饭店,要求老板在校外给她租套房子,老板答应后,雪儿就回了学校。
梁教授召开紧急会议,他在会议上说:这个案子距离侦破不远了,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雪儿不愿意住在宿舍,想要搬到外面,这里面肯定有隐qíng。
苏眉说:如果是校外人员进入学校作案,只需要重点排查当晚监控录像中进入校园的校外人员,就能找到凶手。
包斩说:我提示一下,这个凶手很可能穿着校服。
副市长说:这起凶杀案,我怎么感觉都不像是有预谋的,凶手不计后果,甚至连逃跑线路都没有提前想好,还穿着校服进入学校作案,这两点很矛盾啊。
梁教授说:除了购买校服一事可疑之外,还有一件事值得我们注意,我们从省城做火车来到邻市,又来到这里,蕾蕾家也在省城,她开车来上学,肯定不是从家里开车到学校,那么,她的车停在哪里?这辆车上肯定有线索。
校长说:法医专家认为雪人头颅创口是外力拉扯形成的,会不会是车祸?
包斩说:一共买了两件校服,买校服的人是个男生,雪人头颅是一名女xing头颅,正好是两个人。
画龙说:我同意副市长的观点,如果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提前买校服呢,用于作案还是什么目的?
大家正在热烈讨论案qíng的时候,小妖突然进来,会议室里的人都停止了发言,不明白她为何闯入。
小妖面色苍白,紧张的说道:我知道买校服的人是谁,我见过他。
校长说:你现在不是在梦游吧?
小妖吓得哆哆嗦嗦的说:我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下着大雪,我在校门口看到一个雪人,当时还围着一些人看,那雪人竟然是活的,他跪在地上,穿着校服,身上有一层厚厚的雪。
梁教授和包斩都心跳加快了,副市长焦急的站了起来,苏眉的脑海中快速闪过监控录像中的一幅幅画面:停在学校门口的豪华小车、兜售鲜花的小贩、义务疏导jiāo通的老人、跪着乞讨的乞丐……
大家静静地等待小妖往下说。
小妖说:他是一名冒充学生的年轻乞丐!
第一部 第五章 冰雪玫瑰
警方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找到了蕾蕾的车,尽管车已经洗刷过,但是车辆底盘残存的血迹和肢体雪人头颅的血迹相吻合。经大量走访调查,据一目击者声称,1月18日晚,停车场附近发生过一起车祸,一个跪地乞讨的女学生被车撞死,向前拖行几百米后,遇到一个坎,车辆底盘硬生生将头颅拉扯下来,目击者怕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没有报案。
到了这里,特案组初步认定,肢体雪人的头颅为女乞丐,在校门口跪地乞讨的男乞丐具有重大杀人嫌疑!
东北三省普遍都在降雪。黑龙江在下雪,吉林和辽宁在下雪。雪落在冰封的江面上,落在黑暗的平原上,雪落在行人寂寥的公园里,落在长白山顶的树上。雪洋洋洒洒的飘着,飘在城市的广场上,轻柔的飘在大兴安岭森林的每个角落里,雪厚厚地落在墓碑上,落在乡村的白桦林里,落在村里人家的栅栏尖上,落在枯萎的野糙上,落在两个乞丐的肩头。
让我们把目光对准他们,两个跪在大街上很像是学生的乞丐。
有谁会注意两个学生乞丐呢?
中国并不是只有北京天安门,王府井,上海陆家嘴,不是只有五星级大酒店,也不只有高级白领写字楼,更多的是贫苦的农村,那些无人知晓的冷清和惨败,朽坏的门扉,家徒四壁的窘迫。社会的丑陋在于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这一点——这些正是社会造成的!
山西某镇,那里的棉花是黑色的,农民在棉花地里gān了两小时的活之后农民也是黑色的。附近山上挖煤的人群里,送饭的农妇,无法辨认哪个人是她的父亲哪个人是她的儿子。
内蒙古某工业园,那里的居民晾晒的被子全都是桔红色的,这要归功于周围数以百计的烟囱。那里的晴天和太阳无关,晴天指的是工业园不再排放毒气。
这两个学生乞丐都有着一双绿色的手,来自于一个污染严重的贫困山村。
全村人在家里编筐,一个人一天可以编二十个,挣20元。一个老母亲为了供孩子上学,编了整整十八年的筐,她手上的柳条颜色永远也洗不gān净,手上的裂口永远也不会痊愈。
他们是邻居,隔着一道矮墙。
她喊他泥娃哥,他喊她幺妹。
两个人兄妹众多,生活压力大,所以都没有读完小学,在家里编筐的时候,村里的年轻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城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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