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街的杀人事件
“你是想说他在那个职场里有互相憎恨的对象?”
“这种事qíng谁知道呢。上班族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永远是个谜啊。你有在公司工作的经验吗?”
“没有。”
明知故问!他内心暗骂道。
“那么,对你来说也是谜咯。只有在这方面,没有切身经历过的话,是完全无法领会的。”
“武宫那边怎么样啦?”
光平故意转移话题问道,他期盼着警察听到这个问题后表qíng能一转严肃,但是对方还是面不改色。
“你们去找过他了吧?还询问了他的不在场证明。”他问道。“算是吧。”警察回答道。
“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明呢。他那一整天好像都呆在研究室,而且还人给他证明。”
“真可惜呢。”
他语带讽刺,却被警察无视了。
“那么,真是打扰了。”警察留下这句话后,离开店铺。
光平在七点时离开店铺,前往“MORGUE”。“MORUE”中,数人的团体占据着桌席,两组qíng侣占领前台。
“找广美吗?她已经回去了。”
纯子看到他后说道,语气似乎有些冷淡。
“什么时候走的?”光平问道。
“刚刚走的。大约二十分钟之前吧。真受不了她,店里这么忙的时候突然说要提早回去。”
她似乎正是因为如此,心qíng才不大好。
“抱歉。”光平低头说道。“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哎呀,纯子惊叫抬头。然后把他从头到脚慢悠悠都扫视了一遍,“是这样吗,生日快乐。”她微笑说道。
“下次送你些什么做为今天的补偿吧。”
“那我就期待咯。”
“再见。”
光平打开发出铃铛声响的门,走向了被黑夜吞没的大街。
大约七点二十分,光平到达广美的公寓前。附近没有商店,感觉黑暗中只有这栋灰色的建筑物若隐若现。在大街上可以看到每个房间的窗户,却没几个窗户透露出灯光,也许是因为这栋公寓独身者比较多吧。
光平走进公寓入口,本应一直呆在管理室中的管理人不见踪影。管理人是个满头未打理的白发,且一脸穷酸样的瘦男人。这个男人经常像今天这样擅离职守。光平可没详细观察过他出勤的规律,这个男人即使在这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他只会在带着玻璃窗的房间里呆呆地做着而已。
光平经过空dàngdàng的管理室时,一个男人迎面而来。光平无心地瞥了男人一眼,与其擦身而过,但他刚迈出两三步,突然停下。
——是那个男人……
他就是星期二晚上——也就是光平和松木最后见面的那晚,光顾“MORGUE”的那个穿运动夹克的男人。虽然今天他戴着墨镜和围巾,但是光平忘不了他那张yīn沉的脸。
——那个男人也住在这栋公寓里吗?
在走廊深处传来电梯到达一层的提示音,但是光平并没有赶忙进去,而是注视一会儿男人里去的背影。他有些在意这个男人,当然,他也不知道其原因。
不一会儿,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光平才再次挪动脚步,往电梯间赶去。
向管理室门前直走,在走廊尽头向左拐就可以看到电梯。但是光平到达一楼事,电梯的门是关着的,表示楼层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刚刚从一楼出发。看来他在目送那个男人的时候,电梯跑了。
“切,真倒霉。”
光平按了按一旁的按钮,开始等待电梯再次下来。
电梯先是在三楼停下,过了一阵子,又开始向上移动。经过四,五楼,就这样停在了六楼。
电梯停止不动。
——不会是谁在搬家吧。
光平这么想道,因为搬运大型货物时,电梯通常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他看了看手表,低声咒骂了几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广美的房间在三楼,在这种状况下,还是走楼梯比较快。
楼梯就在电梯旁边,昏暗且发出一股霉臭味。
光平爬到三楼,来到走廊上,正准备朝广美的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
从楼梯方向传来一阵年轻女xing的惨叫声,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光平立刻看向电梯指示灯,指示灯一直显示电梯停在六楼。那儿出事了——光平的直觉告诉自己。
他冲向六楼,一步两三阶地飞奔上楼梯。
刚到了六楼走廊,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连衣裙的女人瘫坐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
女人的脸转向光平,颤抖的嘴唇说了些什么。但是光平根本听不清她在说的话。
女人抬起手,指向电梯的方向。光平朝电梯看去。
第一时间印入他眼帘的,是鲜红的花。花瓣凌乱地散落在电梯间里。
而在花瓣的中心,躺着一个人。身着黑色衬衫夹克的背上,流淌着她漆黑的秀发。要关上的电梯门撞到她的脚又再次打开,就这样重复着开关的动作。
光平硬称起面临崩溃的身躯朝她走去,跪在地上,伸手触摸她的肩膀。胸腔深处有某种物体沸腾起来,企图让他发出一声吼叫,但是被他压制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至少在他心中是很长一段时间,他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世界末日来临。
广美的身体很温暖。
难以置信地温暖。
第二章 妹妹 警察 密室
1
光平和有村广美的邂逅,是在今年的八月上旬。
那时他在邻镇的一家饭馆里做兼职,而他却不是兼职服务员,他的工作是专门负责洗碗和打扫厨房。
店长是一个满脸狡猾的胖男人,他基本不去雇佣正经的厨师,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兼职者完成的。在光平来到这里之前,他倒是有专门雇佣一个人来下厨,但说的好听是下厨,其也只是把冷冻披萨放进微波炉里,把速食咖哩加热一下罢了。然后在菜单上加入“本店特制某某某”的名头。
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店竟然能生意兴隆。
做生意就是这样简单的事qíng——大腹便便的店长经常顶着一张发红的面颊这样说道。所以你们也不用想太多,我正是为此才只雇佣你们这些兼职者的。
光平用拖把使劲摩擦着厨房的地板,心想自己呆这个地方是没有梦想不能进步的。就算表面是个餐馆,但是本质和车站前的自动贩卖机一般无二,只要放入钱就吐出食物,而且味道一成不变。我们不可能会去期待自动贩卖机有梦想有进步吧?它充其量也就只能增加一些商品数和低俗的装饰而已了。
虽然光平对这个餐馆没有半点共鸣,但是他还是坚持在这里工作,这是出于对老家双亲的内疚之qíng。因为他假装在上大学而没有去就职,老家那边还是和他在上大学时一样每月寄生活费过来,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中的内疚去动这些钱,特别是每当收到想象着儿子大学生模样的母亲寄来的信,他的内疚之qíng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