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街的杀人事件
“这些事还是放在肚子里比较好。”
“果然妈妈已经知道了吗?”
“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直在一起的啊。而且还都是女人——但是也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和我商量。她事前根本没有和我说过。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决定的。她说有事要请假的时候,我已经发觉她要怎么做了。”
“她也没跟我商量过。”
“我也认为这样比较好。”
听到这句话,光平无奈地漏出苦笑。”今天早上她也这么说过呢。为什么你们会说同样的话呢?难道认为我没有生活能力吗?”
“我还是认同你的生存能力的。毕竟你还残存在这条街上呢”
这时,松木突然啊哈哈地放声大笑出来。”这话说的对头。”
光平侧目盯了松木一眼,他一脸看似没在听他们说话的样子,其实听比谁都认真。
他视线回到纯子身上,”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还比较好?明明是这么重要的问题……”
“重要?”
“是啊。事关一条生命不是吗?”
听到这话,纯子轻轻地抱起双臂,歪着脑袋说道”话虽如此,但你不觉得这种台词任谁都能开口就来吗?”
光平的心脏好像触电似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稍稍低下了头。确实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太没实感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这样做明确的理由,我只是想得到满意的答复啊。”光平说道。
纯子放下抱着的双臂,用像在做化学实验似的慎重手法把jī尾酒注入玻璃杯里,把杯子运到姣好的唇边。然后呼地吐出一口炽热的叹息,死死盯着光平。
“什么都不告知,这也算是bào力的一种吧。”
光平找不到该回答的话,只是将视线紧贴着在纯子手中摇晃的jī尾酒。
这时一个新的客人推门进来,纯子立刻切换为服务状态。她摆着一副和平时接待光平他们一样的笑容,去迎接那个新的客人。这个客人是个男xing。
男在到刚才学生qíng侣的位置上坐下。他的表qíng紧绷,身上胡乱地披着一件运动夹克。
从纯子的态度上判断,这个客人好像是个常客。但是光平有些许在意,他几乎认得这家店所有的常客,但是却从未见过这个男子。
光平一边往嘴边运着水兑酒,一边在心里考虑着自己为什么没见过这个男人。但当然,他想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
店门前有犬吠声,也许是刚才那只野狗吧,光平想道。
3
那个星期二之后过了三天,也就是说今天是星期五。
广美的公寓是1LDK,在起居室的角落放置着一家钢琴。钢琴的皮肤犹如广美头发一般漆黑,过去一定是更加闪亮的吧,现在怎么看都失去光泽了。虽然光平也不是很清楚,但他感觉这台钢琴有着相当大的年龄了。
光平不知道为什么这有会有一台钢琴。他从未见过广美弹奏它,广美与他的jiāo谈中也从未提及过它。但是这台钢琴总是被jīng心保养,他从未见过上面沾有灰尘。
“你在看什么?”
广美停下把切碎的牛角包往嘴里递的手,追寻广平的视线。光平每周都会有几次到她的公寓来吃早餐,但是菜单总是麦片和牛角包。
“钢琴。”光平回答道。”我在想,为什么那里会有台钢琴。”
广美把牛角包碎片扔进嘴里,面颊蠕动后吞下,”我买的啊。”她回答道,“很贵的哦。”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想问,你有弹钢琴吗?”
“以前有弹。”她耸了耸肩说道。“很久以前了,那时我比光平你现在还要小。”
“现在还弹吗?”
“不弹了。”
“为什么?”
“放弃了,我没那个才能。”
说完广美在光平的面前用力地张开右手掌,“我尽全力张开手掌也只有这个程度,手掌比体格的比例要小呢。既没音乐的才能,也没身体条件啊。”
广美叉起一片哈密瓜,像兔子似地用门牙啃食,”小光喜欢钢琴?”她问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音乐是好东西。钢琴的声音很动听,有种高贵优雅的感觉。”
说完光平放下只吃了一半的沙拉站起身来,朝钢琴走去。打开盖子的一瞬间,一阵木香掠过他的鼻端。
“可以让我弹一弹吗?”光平问道。广美缓缓眨了眨眼,“请便咯。”她回答道,”但是,已经好几年没调过音了,声音应该变得很奇怪的了吧。”
“没关系。”
光平选中键盘正中央的几个键,伸出了食指,轻柔的琴声响彻室内。之后他按哆来咪的顺序尝试了一组八音,转头看向广美。
“声音没走调啊。”
确实在他的耳朵没听出什么异常。
“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话,”
广美一口喝掉剩下的麦片,看似有趣地笑笑。“说明小光和我一样呢,没有音乐天赋。”
“还真被你说准了。”
光平也笑着坐回椅子上,看了看录影机上附带的电子时钟说道“我差不多要走了。”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三十分。
“今天这么早就要去吗?”
“恩,昨天和前天松木都没来上班。前天他请假了,但昨天是擅自缺勤。打电话给他也没人接,老板气的不轻。所以我今天要早点去,给他带班。”
“真少见呢,那个人很认真的吧?”
“确实少见。但是他本来就有点莫名其妙,脑子里在想什么根本搞不懂。”
“他今天也会不来上班吗?”
“不知道。我还是做着这样的觉悟比较好。”
光平脑子里浮现出总是眺望着窗外的松木的身影。明明一副心中没有梦想没有希望的德行,双眼却总是像盯着猎物的野shòu一般闪闪发亮。也许他这次真是逮到了什么美味的猎物也说不定——。
光平到了店里,松木今天果然也没有来。只见头发整齐地梳成中分,鼻下留着小胡子的店长,粗bào地把话筒摔了回去。
“果然还是没人接。那家伙到死去哪了。”
沙绪里坐在咖啡厅最深处的位置,正悠闲地涂着指甲油。这种行为好像是在偷懒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恐怕她是故意这样的。
“津村,你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吗?”店长询问光平。
“不知道,我也三天没见到他了。”
最后见面也是上次工作结束回家时光顾”MORGUE”的那一天。当时他说还要再喝一会儿,光平离开”MORGUE”的时候他还留在店里。自那之后就再也没和他见过面。
“真是败给他了。”
店长摆着一副苦瓜脸,对光平说道“那么,今天三楼也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