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委托人[短篇]
“不上大学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却这样说……你冷静些!”
“确实应该让他们冷静冷静了。”孝三的脸上浮现出生气的表qíng,“你们两个去把脸洗一洗,怎么样?玉枝!”
“在。”佣人玉枝答应着。
“麻烦你带他们两个到卫生间。看看有没有谁受伤了,帮忙处置一下。”
“明白了。”
玉枝领着还怄着气站在那里的敦司和行雄向走廊走去。因为常年照顾孝三的缘故,她对这种突发xing家庭争执倒并不显得很慌张。
“真对不起,这野蛮的家伙!”青木信夫低头向中山夫妇道歉。
“哪里哪里,”中山二郎连连摆着手。“敦司说话的方法也不好。而且这孩子xing子急,脾气bào,真让人没办法。”
“利彦可受罪了。”
孝三看着利彦的衣服说。利彦的上衣完全湿透了,是刚才在阻止他们打架时不小心被啤酒弄湿的。
“快脱下来吧,让玉枝给洗一洗。”
道代伸过手来要替他解扣子,但利彦把她的手推开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可是,怎么办呢,明天我要见个人,准备穿这件衣服的。”
“明天早晨能gān。”道代答应着。
这时突然走廊里又传来了轰隆一声,紧接着玉枝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哎哟,又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孝三问道。
“在卫生间,他们又动手了……”
“这两个家伙到底要gān什么呀!”
孝三说着朝走廊走去,利彦也急忙跟在后面。
到了洗手间,只见敦司大口地喘着粗气站在那里。行雄倚着的洗衣机也被撞歪了,刚才的声音大概就是撞到洗衣机时发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郎问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又找碴儿,所以就又打了起来。”
“行雄!”传来了信夫的声音。“怎么做这么无聊的事qíng?又不是小孩子!”
行雄气哼哼地站在那里。信夫朝孝三和二郎低头道歉。“对不起,现在我就带这个混蛋回家。过两天等他慢慢地冷静下来,再来向大家道歉。”
“我自己回去!”行雄赌气地说着,并从孝三和信夫中间穿过去,径直朝玄关走去。
“等等,行雄,难道你不道一声歉就走吗?“
信夫在背后叫着儿子,刚想从后面追去,但被孝三拦住了。
“哎呀,行了。他的想法也有对的地方。就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吧。”
“这样行吗……不,真的非常抱歉。”
信夫不光是向孝三一个人,同时也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表示抱歉。当然,这让敦司的父亲二郎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行雄从高中毕业后,就到他父亲的公司工作了,所以他可能有些自卑感,可这一点完全没有必要。”
回到客厅后,大家又坐在沙发上喝茶时,利彦对百合子说。对面坐着已经冷静下来了的敦司和哲子。
“哥哥大概不太喜欢学习,所以就没有继续读书。现在却这样说,真有些不太像男子汉呢。”哲子像大人似的举着酒杯。
坐在旁边的敦司则在那里冥思苦想。“但是,他平时也不是这样子的。虽然也有醉酒的时候……真是有点奇怪。”
“心qíng不好就会一触即发吧。”正像这句话说的那样,哲子对今天的事qíng一点也不介意。
过了一会儿,玉枝来拿利彦的衣服。如果马上洗的话,明天就可以穿了。
“哎呀,洗衣服还是让我来吧。”百合子说。
玉枝微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能让客人gān活呢?”说着,她把一套西式睡衣放在利彦面前。利彦穿上崭新的睡衣一看,非常合适。
“看样子是特意为利彦君买的啊。”百合子有些感动地说。
“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也许是那时买的吧。”利彦一边系扣子一边说。
孝三和二郎、信夫他们在房间角落里的台子旁继续喝酒聊天,好几次都听到孝三的笑声,而另外两个人则充当着孝三的聆听者,边喝酒边不时地点头。
喜久子和真纪枝都好像到道代的房间去了。
“噢……”一会儿,孝三站了起来,朝利彦他们这边走来。“我先去洗澡,你们在这里慢慢聊吧,如果饿了就告诉玉枝,让她给你们做点吃的。”
“看样子你们喝了不少酒呢。”利彦瞟了一眼摆在台子上的空酒瓶子说。
“这要在以前并不算什么,可现在……到底是上了年纪呀。”孝三自我解嘲似的说。确实,他以前的酒量很大。
“还有,百合子——”他直呼利彦女朋友的名字,“今天晚上弄得乱七八糟的,真抱歉,改天一定好好补偿。”
百合子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小声说:“没关系。”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不要紧吧,舅舅?”利彦有些担心地说。“您不是心脏不太好吗?刚喝了酒最好不要马上洗澡,那样会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喝得不多。”孝三一边说着,一边就迈着稳重的步子出去了。
“舅舅好像有点刚愎自用呀。”百合子有些顾虑地说。她如果有什么担心的事qíng,通常是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
“也没有那么严重。”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哲子。显然她听见了百合子的话。“姑父在照顾人方面很细致,只是在钱上面有点那个。自己家人借钱也收利息,而且到了期限也不宽限。”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坐在哲子旁边的敦司边喝啤酒边说。“如果对亲戚都给予特殊照顾的话,那就没完没了了。所以我觉得,这种讲原则的方法正是舅舅成功的秘诀。利彦哥,你认为呢?”
“我嘛,因为没跟舅舅借过钱,所以对这个问题说不太好。”利彦有些暧昧地说。
孝三走了以后,大家便各gān各的,或打电话或做其他什么事。
聚在道代房间里的夫人们偶尔也会出来拿个什么东西。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玉枝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她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很快就走到了离她最近、坐在沙发上的利彦的身旁。
“哎呀,不好了,出事了。先生他……”玉枝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利彦站起身来,两手扶住玉枝的双肩。
玉枝慢慢地咽了口唾液,然后抬头看着利彦说:“我是觉得他洗的时间太长了,于是便在外面问他怎么样了,可是没有应声,而且浴室的门在里面被锁上了。”
一阵惊悸后,利彦感到心脏受到了猛烈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