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貔貅不想暴富!
符大师?天师?一个毛还没长齐、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正阳居士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符文佩的身上,他的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主家请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天师来处理问题,这不是摆明了对两个天师的能力都不信任么?
而且,他正阳居士可是久在京城闻名遐迩的大师,别人想见他都得排队看他心情。
那他和这么个小姑娘相提并论,陈家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正阳居士阴测测地扫了符文佩一眼:“哦?符大师?我可没听说过,京城有姓’符‘的这名大天师。”
正阳居士的目光如同阴毒的蛇,符文佩被他目光陡然一吓,她缩缩身体,像是想要躲在陈太太的身后。
这一幕,落入众人的眼中。
陈先生和他的弟弟以及身后的保镖们,都不由得皱起眉。
众所周知,天师是与灵异神怪打交道的人。
普通人看恐怖电影里的鬼怪,可能会害怕。然而天师天天都在收鬼驱鬼,早已练就了一副大胆量。
他们连鬼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人呢?
符文佩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其他人都从她的动作中看出,她估计就是个半吊子,远远称不上天师。
正阳居士冷讽道:“胆子还没有黄豆大的天师,我真是第一次见。该不会来招摇撞骗的吧?”
“招摇撞骗的,不是你这老头么?”
符文佩身后,一个手执扇子慢慢扇着风的青年又走了出来,站在符文佩的身边。
青年的一双桃花眼,透着几分嘲讽之意。
“我可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正阳居士,你莫要信口雌黄。”正阳居士被他的话成功激怒了,“恐怕你都想不到多少人排着队想找我做法!”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呵呵,的确。”丹鹞扯扯唇角,他的笑容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和,可桃花眸格外地冷,“凭你这阴邪至极的道法,整日谋财害命……假以时日,别说这偌大的京城,就连华夏人民都能知道你的毒辣。”
正阳居士大怒:“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丹鹞打断。
“就好比躺在重症监护室内的、陈太太的儿子。”丹鹞道,“人家本该命不该绝,你却偏要给他找’替身‘。你不仅要收他们的钱,还要拿人家爹的命去换他的命……你说,这不是谋财害命,那么是什么?”
虽然正阳居士和陈先生说话的声音特别轻,站在走廊尽头的人按理来说是听不见的。
可丹鹞不是普通人,他是个耳聪目明的修士。
只要他想听,走廊这点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他只是无心听了正阳居士和陈先生的一段话,可听完之后,他倍感愤怒。
天道万物都需保持平衡不假,可“以命换命”、“替死鬼”这种阴邪手段,即使是修真界再厉害的修士遇到天大的问题,也不会去做此等丧良心的事情。
因为一旦事情败露,那可是要被整个修真界的人不齿、会被排挤到鬼魔遍地的极远之地的!
极远之地是修真界鬼魔唯一的栖息地,修士们不敢轻易进入那里,鬼魔也不会轻易出来。若非万不得已,或者有必要的东西要买、有必要的事情要做,没有修士会去那种地方。
所以,丹鹞在见到正阳居士后,忍不住呛了他几句。
且不说这老头有没有“以命换命”的能力,但他到底有想“以命换命”的这份心。
听到丹鹞的话,正阳居士愤怒之余又多了几分淡淡惊讶。
他刚才和陈先生说那段话时,声音已经很轻了。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耳力未免也太好了,这都能听得见?
不过,这年轻人耳力虽好,可是能力却不行——刚说的“人家本该命不该绝”,这句话就说错了。
正阳居士刚来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他就拿着罗盘在门口观望了许久,观察重症监护室内的、陈先生的儿子,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无论是陈先生儿子的面相,还是他感应到的东西,均指向他的命危在旦夕。
快则两三个小时,慢则两三天,陈先生的儿子必死无疑。
现在陈先生的儿子也仅是靠陈先生疯狂在医院内砸钱,才勉强吊着一口气,又何来“命不该绝”一说?
正阳居士冷笑:“你连他阳寿将尽的面相都看不出来,还敢质疑我的能力?陈太太,您毕竟是个久居闺阁的女子,容易被别人蒙骗。我知道您对您儿子的事情很担忧,但可不能病急乱投医。”
正阳居士这话一出,再场的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丹鹞正要出声,继续怼正阳居士。
符文佩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谁,谁说他阳寿将尽了?”
正阳居士不屑:“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符文佩抿抿嘴巴,鼓起勇气:“他虽然面部有阴邪之气笼罩、看起来是死人的模样,可是阴邪之气只罩于他的面部……俗话说,男儿身上三把火。因为阴邪之气太重,他头上的火看不见,可他双肩上的火还燃着呢!就是左肩处的阳气火比右肩的无名火还要暗一些……虽不至死,但也情况危急。”
符文佩讲得头头是道,正阳居士却不以为然。
男儿身上三把火——的确有这样的说法,但正阳居士能力有限,他没能达到师父所说的、开天眼的境界。
正阳居士潜心修行多年来,也只能从一个人的面部看出这人的气运,至于肩膀处之类的火……恕他直言,除非是开了天眼的气运之子,否则这世界上没人能看得见。
可开天眼的气运之子,千年难得一见。每个气运之子降临世间,都是万众瞩目、受人景仰的对象,又怎么会是他面前那个性格胆小怯懦、他连姓氏都没听说过的小姑娘呢?
正阳居士纯粹当符文佩这是在瞎扯。
可符文佩的这段话,却被内心充满绝望的陈先生和陈太太听在耳朵里。
陈先生激动地问:“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儿子其实还能继续活下去?”
陈太太也着急道:“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儿子醒过来……”
正阳居士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符文佩露出了一个宽慰陈先生和陈太太的笑容:“你们的儿子遭此横祸,处理起来其实不算太难,并不需要以命换命。只需要先将……”
“让我打断一下。陈先生,陈太太。”正阳居士阴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正阳居士的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陈先生和陈太太面色微变。
得罪了这位在京城远赴盛名的大天师,不是一个好选择——正阳居士做事手段毒辣,性格不是个好相处的。万一他怀恨在心……
陈先生犹豫道:“正阳居士,对不起。我……”
实话实说,符文佩不需要用“以命换命”这样的阴险手段就能将他们的儿子救活——陈先生和陈太太更愿意用符文佩的方法试一试。
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除此之外,陈先生对自己的妻子陈太太很了解。
虽然陈太太从来都不管公司、商务方面的事情,但她是个能力极强的贤内助,在宴会上游刃有余、为陈先生提供过不少有用的信息,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强人。
以陈太太的性格,她愿意将符文佩他们带到医院,说明她比较信任符文佩他们、相信他们的能力。
“罢了。陈先生,看来我们有缘无份。”正阳居士摆摆手,“今天这出戏已经唱够了。以后你们陈家的事儿,我一再不过问。你们也别来找我了,我无能为力。至于你的儿子……”
正阳居士朝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上扫了一眼,他露出一抹嘲讽。
“你们愿意相信这个年纪还没我一半大的小姑娘,能救活你们的儿子……那就相信去吧。祝你们好运。毕竟你们的儿子,最多只有两三天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