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玦之鬼门天师
胖子搬过一架木梯,爬上去守住通风口,随时注意外边的qíng况。我和陆军、尖果在下边商量对策。眼下没水没粮,气温还在急剧下降,到了泼水成冰的地步,可谁也不敢点火取暖,半自动步枪的子弹没有多少了,从子弹袋中取出来数了数,仅有三十几发,不够杀出一条血路,然而困守到半夜,非得被活活冻死不可。
尖果说:“只盼láng群尽早离开,它们进不了屯谷仓,天气又这么寒冷,应该会去别处找吃的。”
陆军绝望地说:“不可能啊!你们有所不知,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那上面说láng是最古老、最完美的掠食生物。这样的生物从史前时代开始一共有三种,其一是恐怖鸟,其二是剑齿虎,其三是láng,唯一存活到如今的只有láng,因为它们耐得住各种残酷的气候和生存条件,又能够持续很多天不吃不喝,越饿越凶残,越饿越有耐心,越饿越贪婪,所以才有人说lángxing就是饥饿!这群饿极了眼的巨láng,既然看见有活人躲在屯谷仓之中,不把咱这几个人吃掉,它们绝不会自行撤离。”
我听陆军这么一说,感到十分绝望,但是狠了狠心,鼓励陆军和尖果:“我们宁可在屯谷仓中冻饿而死,也不能出去装进láng皮棺材,在这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之中,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求生存!”
说话这会儿,胖子已经顶不住刮进通风口的风雪了,他鼻涕直流,只得先将通风口用砖头塞上,爬下梯子报告qíng况。他一边哈气暖手,一边哆哆嗦嗦地说:“外面的qíng况没什么变化,我看这群恶láng把这儿当成了沙家浜——扎下去了。咱得先想个法子取暖,否则等不到半夜就要有人冻死了。”
我对胖子说:“屯谷仓里好歹有许多gān糙,咱们钻进糙垛里,兴许能撑过今天晚上。外面冷得滴水成冰,láng群在bào风雪中忍饥挨冻,估计围困不了多久。”
胖子使劲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个法子!屯谷仓中成捆成捆的gān糙确实可以御寒,况且事到如今,不是也想不出别的招儿了吗,先钻糙堆里暖和暖和再说吧!”说话他就要往堆积成山的gān糙垛里钻。
正在此时,gān糙垛上的狐狸忽然蹿了起来,紧张地嗅着周围的气味,不住在屯谷仓中打转,显得十分不安。
胖子对狐狸说:“不用这么慌张,你爷爷我现在顾不上搭理你,你要是不想出去喂láng,趁早给咱腾个地方,上一边儿待着去!”
尖果说:“狐狸的举动很奇怪,它一边转圈一边盯着咱们,是不是想告诉咱们什么?”
我看狐狸果然是在一处通风孔下打转,就搬过梯子爬上去看个究竟。出于好奇,陆军也跟了上去。二人将砖头抠出来,挤到一处向通风孔外张望。我见到外面的qíng况立刻吓出一身冷汗。
胖子和尖果在下面给我们扶着梯子,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回事儿?是不是láng群要攻进来了?”
我吃惊地说:“láng群带了一个……怪物过来!”
第五章 向风中逃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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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也没看到过这样的东西,说不上究竟是个什么,只能告诉其余三人:“láng群中有个怪物!”
陆军鼻子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俩眼加起来一千八百多度,比酒瓶子底儿还厚,眼镜片儿让冷风一chuī,雾蒙蒙的什么也瞧不见,他在旁边追问:“怪物?你看清楚没有,是什么样的怪物?”
我忍着刀割般的bào风雪,一边观察屯谷仓外的qíng况,一边低声告诉陆军等人:“狂风bào雪中的恶láng越聚越多,有只断了尾巴的巨láng,背来了一个似láng非láng的野shòu,身上灰白色的毛发很长,好像活了很多年了。一般的láng都是前边腿长,后边腿短,所以láng上山快下山慢,下坡只能一步一挪。断尾巴láng背上这个东西,却和那些láng相反,两条前腿比后腿短,可它似乎走不了路,要让别的láng背着它行动,这个怪物也是一头láng吗?”
另外两个人在梯子下边不明所以,尖果说:“世上会有前腿短的láng吗?”
胖子说:“你们这叫少见多怪,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齐呢,就不许有这么一只半只láng前腿儿长得比较短?”
我说:“láng群将无法行动的同类全吃光了,为什么仅仅留下这个前腿儿短的老láng,还有一头láng专门背着它?”
陆军听到我们的对话,怔了一怔,突然叫道:“快开枪!快开枪!这个怪物不是láng,它是láng群中的军师!”他又急又怕,慌了手脚,险些一个跟头从梯子上掉下去,忙抓住我的胳膊,连声催促:“快快!赶快用步枪打死它!”
屯谷仓的通风孔可不是碉堡的she击孔,我站在梯子上,根本无法使用半自动步枪向外边she击,但是我和胖子、尖果三个人一听到“láng军师”这几个字,登时醒悟过来了,同声惊呼道:“狈!”
中国有个成语叫“láng狈为jian”,lángxing贪婪残忍,也足够狡诈,但狈却更为yīn险,一肚子坏水儿,láng群想不出的办法它能想出来,相当于láng群里的军师。古书之中早有关于狈的记载,不过这么多年以来,真正见过狈的人却没有。因为不是所有的láng群中都有狈,狈本身也十分罕见,相传只有láng和狐狸jiāo配,才会偶然产下这样的怪物。实则不然,狈这东西像láng,但不是láng,只是经常跟láng群一同出没。
当年有不少人,把断了腿儿不能行走的láng误当作狈。据说在五六十年代,东北和内蒙古地区开展打láng运动,曾经捕到过一只狈,一度引起了轰动,后来才发现只是断了前腿的láng。真正的狈几乎绝迹了,只不过它的特征很明显,我们在北大荒屯垦兵团中,可没少听过这些传说,此时看见巨láng背上的怪物,就知道多半是láng军师!
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困在屯谷仓中的狐狸为何变得紧张不安,它的嗅觉远比我们人类敏锐,初期它认为屯谷仓能够挡住láng群,所以有恃无恐地趴在糙垛上喘歇。而当狐狸发觉láng群中有狈,立刻感到大祸临头,看来17号农场的屯谷仓守不住了!众人均知外面的bào风雪有多可怕,一旦失去了屯谷仓,到了风雪肆nüè的空旷荒原上,一转眼就会让láng群撕成碎片吃掉。只有想方设法守住屯谷仓,我们才有机会生存下来,可是谁都想象不出láng群会如何展开进攻。我在通风口看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让寒风刮得手脚发僵,我告诉陆军先从梯子下去,又招呼胖子将半自动步枪的子弹装好,尖果也拿了cha糙用的铁叉防身。
四个人根据地形进行了简单部署,屯垦兵团17号屯谷仓中一共有两架木梯,东西两个通风口各置一架。我和胖子分头爬上木梯,从通风口向外观察láng群的动向,尖果和陆军负责在下边用手电筒照明,以及给步枪装填子弹,做好了负隅顽抗的准备。
胖子提醒我:“半自动步枪的子弹打不了几轮,要是有这么三千发子弹,再来上两箱手榴弹,守在屯谷仓居高临下,来多少láng也不在话下,不过屯谷仓的夯土墙又高又厚,láng群本事再大也进不来啊!咱没必要这么紧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