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拉斯的魔女
“虽然和事件刚发生的时候不同了,但他还是没什么jīng神,我说的话,他恐怕都没怎么听进去。”
从那之后,两人在业务上又互通过几次邮件,但现在已经完全断了联系。不过,大元有一条关于甘粕才生的信息。
“那是大概一年前吧,我从一个相熟的编辑那里听说,才生先生想出书。是他的半生记录。包括那个博客里的事qíng在内,记录了迄今为止他走过的人生路,是一本自传。”
中冈想起,在最后一篇博文里,也流露过这种意思。几年过去,终于行动起来了吧。大元说,那本书还没有出版。
中冈确认了一下那名编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之后,为保险起见,又问了问甘粕才生的联系方式。大元翻了翻手机,找出了手机号码和邮箱地址,但那和其他人掌握的相同。也就是说,都已经停用了。中冈指出这一点后,大元点头道:“果然是这样啊。”
“抱歉啊,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我们电影界,沉浮激dàng,时刻不休,一旦被世人忘记,就会永远沉寂下去。他明明那么有才华的呀,真是可惜了。”大元用一种怀念故人的口吻总结道。
以上,就是这几天的成果。很遗憾,没有可以称之为收获的东西。仅凭这些,能从羽原全太朗那里钓出什么qíng报吗?
正翻着笔记本,整理着信息,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中冈合上本子,站了起来。
门开了,一个瘦子走了进来。短短的头发已经染上了白霜,长脸,却并不显得寒酸。黑框眼镜下的目光睿智而稳重,中冈一看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头脑格外敏锐的人。
“我是羽原。您久等了。”
“哪里,是我贸然来访。”中冈递上名片。
两人相对而坐。又传来了敲门声,羽原应了一声。
带中冈过来的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两个茶杯。她把茶杯放在两人面前,又把中冈喝gān的空杯子收到托盘上,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那么,”羽原把手伸向茶杯,“您说的,关于我女儿的事,是?”语气和电话里一样,从容不迫。
“在此之前,我想问问您另一个人的事。是您做过手术的一名患者。”
“不知是哪位患者?”
中冈深呼吸了一次,说:“是个叫甘粕谦人的少年。啊,不,已经好几年过去,他如今或许已经成年了吧。”
羽原的眉毛似乎微微动了动,但表qíng却几乎没什么变化。
“甘粕谦人君的确是我的病人,您想知道他的什么事呢?”
“首先是他现在的qíng况。我是从他父亲的博客中得知他的事的,但博客六年前就已停更,那之后的qíng况,我就不知道了。”
羽原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您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
“很可能和某起事件相关。我很想直接问问他本人,不过没有他的联络方式。所以就想到了您这儿。”
羽原轻轻摇了摇右手的食指。
“他已经出院好几年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好几年……那么,他出院时的状况怎么样?博客上说,六年前,他已经可以使用电脑了。那之后也恢复得很顺利吗?”
羽原盯了中冈一会儿,嘴角松弛下来。
“您或许知道,事关患者隐私,我是不能擅自告诉外人的。”
“这是自然,我知道……”
“不过,您要是只问这个,我还是可以透露的。您说的没错,他恢复得很顺利,看上去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真厉害!”中冈瞪大了眼睛,他真心是这么想的。
“关于甘粕谦人君,我只能说这些了。您再问,我也不能回答。我有保守秘密的义务,何况,我也没有多少关于他的信息。他是过去的病人了。”语气很柔和,但听上去有种不容分说的味道。
“好的。那么,就转入正题吧。关于您女儿。”中冈坐直身子,“现在羽原圆华小姐在哪里?”
羽原扶了扶黑框眼镜,翘起腿来,舒适地靠在沙发上。“她出去旅游了。”
“旅游?去哪儿了?”
羽原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是一次随心所yù的旅行。”
“是不是温泉区巡礼呢?”
“温泉区?”羽原眼神一暗,又耸耸肩,“或许有可能吧。我不清楚具体qíng况。”
“她是一个人去的吗?”
“是的。她说,想趁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日本各地转一转。她一直是个有点怪怪的孩子。”
“年轻女孩,孤身一人……您就不担心吗?”
羽原面无表qíng地摇摇头。
“十八岁已经是大人了,我的女儿,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您相信她,对吧。”
羽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行吗?”
“啊,不,挺好的。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离开家的。”
“期间有联系过您吗?”
“偶尔发个邮件过来。看上去还挺有jīng神的。”
“打过电话吗?”
“还没有。她或许觉得没什么值得要打电话说的事吧。我也很忙,没什么事的话,她是不会特地打电话给我的。”
“最后一次发邮件过来,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呢……”羽原想了想,“应该是十天前。”
“里面说了什么?如果您方便讲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说她很好,让我不用挂念。”
“能否让我看看那封邮件?”
羽原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扶了扶眼镜。
“给您看也无妨,但很遗憾,我已经删掉了。因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删掉?独自出去旅游的女儿发来的邮件,难道不想保留到她平安回来的那一天吗?”
“或许也有这种人吧,但我不会。不可以吗?”羽原的话里带着点挑战的意味,却又让人无从捉摸。看来这人并不简单。
“这样啊。那么,能不能把您女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呢?只要邮箱地址和手机号码就行了。”
羽原坐直了身子。
“告诉您倒是可以,但我想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一下qíng况。这是关于什么事件的调查?为什么要问我女儿的事qíng?”
他脸上带笑,眼睛里却藏着学者的冷厉光芒。中冈迎着他的视线,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如果隐瞒得太多,这个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看着羽原全太朗,得出了结论。
“是关于在两地发生的死亡事故的调查。”中冈下定决心,道,“现在还是作为事故处理的,但有可能是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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