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2长安鬼迹
那是令人恐怖的舞蹈,我们无法想象裴郎竟然在跟一群死鬼跳舞。
跳饿了,他问她们有什么可以充饥,一鬼于瓶中摸出些食物,他实在饥饿难忍,便吃了一口,冰凉如水。就这样,他在棺材里待了好几天,直到现在,yīn间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
旅途遇鬼
唐朝苦旅,荒寒无依,所遇之事,亦多不测。
却说唐朝一日,京兆少尹即长安副市长张昶死于东郊别墅,后葬于十里之外的浐水。张昶死时,其女在身边;死后,其女立即派人将消息报送给丈夫商顺。此时,原籍江苏丹阳的商顺正在长安参加考试。
商顺得到消息,便随报信仆人前往岳父的别墅。
但是,途中因仆人饮酒致醉,刚出长安不久,商顺就跟仆人走散了。
商顺初来长安,对周围地理很陌生,见跟仆人走散,就想回城,等转天再走,可到城下后,发现城门已闭,没办法,只好独自前往。
时值冬日,天已渐昏,雨雪又起。在呼啸的北风中,商顺骑驴而行,很快就迷路了。商顺坚信“老驴识途”,又走了十多里。这时候,天已完全暗下来了,前面杳无庄园的影子,商顺“转入深糙,苦寒甚战”,心里的恐惧之感渐浓。
行了不知多远,望见前面有一山涧,涧旁似有灯火,商顺内心又重新燃起求生的yù望。
商顺迎着风雪艰难前行,终于来到山涧前,只见茅屋数间。他下驴叩门,意yù借宿。但是,敲了多下,里面都无人应答,正心灰意冷之时,传出一个声音:“何人?”
“我乃远方行客,迷路于此,天雪甚寒,故yù求宿。”
“夜暗,雨雪如此,知君是何人?且所居狭陋,不堪止宿。”意思是,天已暗,雨雪jiāo加,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况且居所狭小简陋,没法留宿!这话确实有道理,在这样的风雪夜,谁会给一个陌生人开门呢?万一是qiáng盗怎么办?
商顺没办法,只好问张昶的别墅离这里还有多远,又该怎么走。里面的人告诉他,往西南方向走,四五里即可至。话音刚落,茅屋中昏暗的灯火彻底熄灭了。
商顺只好继续前行,往西南走了十多里地,还是没发现岳父的别墅。此时雨雪更大,他周身已冻僵,远望无边的黑暗,认为自己此夜必死。想到这儿,商顺反而平静下来,下驴入林,倚树而坐。
但商顺最后没死。在一奇异鬼火的引导下,他找到了别墅。
《广异记》里的这个故事的动人之处,不在于主人公最后找到了别墅,而在于所营造的荒寒氛围。故事中,涧旁茅屋的出现是个关键点。本来以为茅屋的出现是灵异事件发生的转折,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尽管如此,这个qíng节的设置仍有些悬念的意味:茅屋里的人与商顺一问一答,但始终未露面。
由于旅途中充满未知,所以烟树苍茫的天地间,尽是诡异之事上演的好地方。
下面这则故事同样发生在旅途中,较之于商顺的遭遇,在诡异之外,更多地还带了点喜剧色彩。
唐德宗贞元年间,苏州有进士名叫李赤。史上真有其人,他是个狂热的诗人,做梦都想出名,每每以李白自比,后来gān脆把名字改为与“白”相对的“赤”。为了出名,他将自己的诗混入李白诗集,以求引起人们的注意。比如这首《姑熟溪》,由于李赤当年做了手脚,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诗到底是李白写的还是李赤写的:“爱此溪水闲,乘流兴无极。击楫怕鸥惊,垂竿待鱼食。波翻晓霞影,岸叠chūn山色。何处浣纱人,红颜未相识。”
后来编《全唐诗》,收李赤作品十首,随便选三首看看:
《天门山》:“迥出江水上,双峰自相对。岸映松色寒,石分làng花碎。参差远天际,缥缈晴霞外。”
《谢公宅》:“青山日将暝,寂寞谢公宅。竹里无人声,池中虚月白。荒庭衰糙遍,废井苍苔积。唯有清风闻,时时起泉石。”
《丹阳湖》:“湖与元气通,风波浩难止。天外贾客归,云间片帆起。guī游莲叶上,鸟宿芦花里。少女棹舟归,歌声逐流水。”
单篇看,倒也称得上清幽飘然,可如果把几首诗放在一起,就无甚特色了。
只说一日,李赤与友人赵敏之游于东南,一路上与赵狂聊诗歌,问他自己是不是超过了李白。每到临水登山时,李赤更是大声朗诵自己的诗,最后搞得赵敏之没办法,只得说:“你的诗歌比李白qiáng十倍!”
这一天,他们来到浙江衢州的信安,离县城还有三十里,可是天色已晚,不能再继续赶路,他们便夜宿驿站。
到了半夜,正在李赤、赵敏之呼呼大睡时,庭院中突然闪现出一个长发及腰的白衣女人。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李赤仿佛被什么猛地拽了一下,迷迷糊糊地下了chuáng,来到院子里,向那女人行礼。再后来,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赤返回屋,打开书箧,拿出纸笔,给父母写了封信。
信写得很长,每句话的意思,都不外乎被郭氏招为婿。写完后,李赤把信塞进书箧,再次来到庭院,女人又突然出现,随手抽出身上的长巾,猛勒李赤的脖子。
赵敏之听到喊声后,扫视室内四周,没有见到李赤,于是披着衣服跑出来。
那女人慌忙收起长巾,消失在夜色中。赵敏之从地上拉起李赤,问他怎么跑到院子里来了,李赤一时也说不明白,揉了揉脖子,反而责怪同伴坏其好事。
回到屋后,李赤似乎想起什么,打开书箧,里面竟真的有封书信。
赵敏之问李赤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刚才在院子里,那个白衣女人拿长巾勒李赤的脖子,而李赤本人竟也双手抓住长巾的两头,帮那女人使劲地勒自己。
转天,李、赵二人各揣心事,又相伴向南行了一程。至建中这个地方的驿站,已是午后时分,二人住下,但很快,李赤又失踪了。
赵敏之最后在厕所找到了这位大哥。只见李赤坐在榻上(厕所有榻,古人之习),没等赵敏之开口,李赤就先发起脾气:“我正要礼谢对方,又被你搅了!”
赵敏之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多日后,李、赵二人漫游到福建某处,当地有人是李赤的旧识,于是设夜宴款待二人。
席间,李赤像往常一样,问大家是李白的诗好,还是他的诗好。大家嘻嘻哈哈,说他的诗好。李赤大喜,登桌朗诵。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了,这时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如你所想,李赤又失踪了。
但赵敏之沉着地问主人厕所在哪儿。
果不其然,在厕所里发现李赤。只不过,这一次,李赤已经变成一具脸色狰狞的死尸。
毫无疑问,李赤被鬼所迷,不是一般的鬼,而是厕鬼。这类鬼,早在六朝时的志怪笔记中就出现了,《甄异录》记载:“庾亮镇荆州,亮登厕,忽见厕中一物,如方相,两眼尽赤,身有光耀,渐渐从土中出……”《幽明录》亦记载:“阮德如,尝于厕见一鬼,长丈余,色黑而眼大,著白单衣,平上帻,去之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