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禁忌档案
铁驴和寅寅都没深琢磨,光应声点头了,而我觉得姜绍炎有点小题大做。居民家的爆炸案,这在乌州也不是没遇到过,很可能是液化气罐炸了啥的,这种事当地派出所就能处理,何苦我们特案组去调查呢?
我把这想法说出来了,姜绍炎嘿嘿笑了,说我过一阵就明白了,随后他看看时间,又跟我们说,“我想立刻出发,寅寅跟我去准备车辆,小冷,这个案子涉及到的死尸也被运到咱们省厅了,有法医刚解剖完,你感兴趣的话,就去解剖室瞧瞧,尸体应该还没被运走。其他事一会等我电话吧。”
我们都回应着,这样会议结束了。
我也知道,尸检不是啥好活,一方面是累,另一方面是现场味道不好,我一算计,那尸体都死了五天了,就算用冷冻车运过来,也肯定多多少少有臭味。
放在平时,对这种可看可不看的尸体,我肯定偷懒不去,但这次实在太好奇了,想知道这案子到底什么样。
省级公安厅的规模都大,有自己的尸库,里面还有解剖室,我也知道那地方在哪。
我就跟铁驴说,我去看看,让他坐在会议室等着吧,谁知道铁驴默不作声的跟在我后面,那意思也想去。
我没拦着,觉得多个伴也挺好。
我俩一起来到解剖室,这里刚散伙,倒是没其他法医了,尸体也装到尸袋里了。
我跟铁驴凑过去,我先动手,把尸袋拉开了。
我印象中被炸死的人,都有点惨不忍睹,甚至有可能是黑兮兮的,可眼前这个死尸,不光黑兮兮,脸部还特别吓人。
别说我了,连铁驴都忍不住的啊了一声。
它脸上全是小坑,密密麻麻的,我压着xing子离近观察,发现这些小坑并不深,也绝不是天生如此的,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烧出来的一样,说白了,把ròu烧化了。
我琢磨着,心说液化气爆炸,没这种威力吧。难道他家爆炸是别的原因引起的?
铁驴有另一个发现,他倒真不嫌恶心,把脸凑到尸体近处,使劲嗅了嗅,还招呼我说,“来来,徒弟,为师有发现,你也闻一闻!”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又装师父了是不?但我随后也凑过去闻闻。
这里除了尸臭味以外,还有一股很怪的味道,具体说不上来是啥。
我又站直身子,皱着眉想上了,铁驴比我qiáng,或者说他某些经验比我丰富吧。
他有眉目,凑到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我听得是忍不住身躯一震!
☆、第一章 启程佛光镇
这两个字是:“炼丹。”我知道,中国古代有炼丹的说法,还跟长生不死挂钩,也因为当时技术落后,啥都不懂,炼出的丹药往往带毒,更有重金属、硫磺、硝酸的成分,说白了,就是小炸药。
我知道铁驴啥意思,但我不敢相信的摇摇头,指着死尸反问,“这都啥年代了?还有人在家炼丹?”
铁驴笑笑没吱声,转身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gān嘛去了。
虽然这么一来,解剖室就剩我一个人了,但我并不害怕,又对着死尸研究起来。
我面上否定铁驴的说法,潜意识里却一直想着这话。我看着死尸的脸,有个很大胆的猜测,这要真是被丹药炸出来的,也说得通,丹药里放了qiáng酸,qiáng酸把脸烧出一堆大麻子来。
我又把死尸衣服解开了,发现他肚子上有一条羊肠线,这一定是法医解剖后fèng合出来的。
我算捡个便宜,省事了,摸着胸囊,拿出一把迷你小剪刀,把羊肠线弄断了。
我看着死尸胸腹腔,光凭ròu眼观察,我就能断定,他中毒了。等再仔细看看,我发现他的肝和胃都少了一小块,估计是被法医取走了,做成切片送去化验了。
我想了一番,把死者死因大概弄明白了。他在家炼丹,还吞服了几粒丹药。只是丹药有毒,刺激的他神志不清。在这种状态下,他依旧进行炼丹cao作,最后一不留神,酿成悲剧了。
要从这方面来看,这案子确实挺新奇,只是能引起姜绍炎这么大兴趣,单单一个炼丹士的引子还不够。
我心说难道这炼丹爆炸案跟陈诗雨有啥联系么?
这时候,我觉得背后来了一股风,挺冷的,刺激的让我一激灵。
我一下想到最早解剖活尸的场面了,解剖室停电,出现一系列诡异。我心说他娘的,今天不会又有啥邪门的事吧?
我都靠在解剖台前面了,再想往前走,根本没地方了。我只能这么原地站定,慢慢扭过头去。
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其实就是铁驴。但冷不丁用这种方式看到他,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跟他念叨一句,“回来了咋没个声呢?”
铁驴一定是故意想开玩笑呢,他嘿嘿一笑就算接话了,紧接着他拿出手机,一边翻一边跟我说,“我刚找了法医,从那里拍了一个照片,你看看。”
我好奇啥照片,凑过去一瞧,是小半张没被烧毁的纸,上面写了很多字。
我把照片放大,依次读着,“不老金、雌huáng、云母、天南星、jī血藤”等等的。
这些东西,有些我知道,比如雌huáng,其实就是硫化亚砷,有些我真不知道是啥,比如这个不老金,到底是huáng金还是huáng铜,无法考证。
但能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从案发现场发现的,也就是所谓的炼丹方子了。
铁驴给我看照片,是告诉我,他的猜测是对的。而我现在根本不较真这个事,反问他,“驴哥,这案子是不是陈诗雨做的么?”
铁驴回答,说陈诗雨不可能做这个案子,她一直躲到南方,前阵差点抓住她了呢。
随后他又叹口气说,“三年前,我们以为魔心罗汉死了,没想到他还健在,这次绝不会放过他。”
我纳闷,心说炼丹士的不都是道家的人么?怎么又跑出个和尚来?而且这魔心罗汉是谁?名字听着这么硬气。
铁驴不跟我闲聊了,说乌鸦都把车开到楼下等咱们了,咱俩快点下去吧。
我说行,还立刻从胸囊里摸出针线,准备把死尸肚子fèng上,毕竟这是被我剪开的,我得负责。
铁驴却把我拦住,说不用管,让省厅法医他们擦屁股吧。
就这样,我俩嗖嗖下楼,等出了门一看,有个黑奥迪停在门口,我俩上车,铁驴坐在副驾驶,我坐到后面去了。
我发现车里就我们仨,寅寅没在,我以为她还有啥事没弄完,没来得及赶过来呢。
但姜绍炎跟我俩说,“人全了,出发!”
他还摁了车钥匙,把车锁都启动了。
我心说不对啊,也问姜绍炎,“不等你徒弟了?”
姜绍炎开着车呢,也没回头,就是摇摇脑袋,表明态度。
我突然有点小失望,说不好为啥。
我们直奔市郊,这期间姜绍炎跟铁驴都很沉默,铁驴依旧打盹。我一合计,自己还不困,索xing躺在后车座上,玩起手机。
但这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刚到郊区,路颠簸起来。我这么躺着,就觉得身子上下乱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