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犯罪需要几只猫
年轻刑警露出满面笑容,说着「是的,得到非常重要的qíng报」迅速跑向警部,但他认出旁边的流平等三人,表qíng就赫然僵硬。
「他们怎么在这里?难道是凶手?」
光看脸就质疑是凶手,讲得真过分。
「或许是凶手吧……」砂川警部也说得相当不留qíng。「话说回来,『那个东西』找到了?」
「您是说『凶器』吧?」志木刑警一句话就搞砸砂川警部拐弯抹角的苦心。「很遗憾,还没找到类似的物品,不过绝对找得到。毕竟刃长二十公分的锐利物体没那么好隐藏。如果找不到,就代表凶手位于已经回去的葬礼参加者之中。另一方面,豪德寺的相关人员都在会场,没机会离开建筑物,要是凶手在他们之中,肯定能在这栋建筑物的某处找到凶器。警部,您说是吧?」
「嗯……」砂川警部抱住头。「说得也是,确实如你所说。」
「这样啊……」鹈饲拿出手册写笔记,像是故意做给警部看。「凶器刃长二十公分的锐利物体……讲得有点拐弯抹角,应该可以认定是大型刀子或菜刀吧?」
「麻烦别擅自写笔记。」砂川警部喝止鹈饲,转身面向部下。「话说志木刑警,你刚才说得到『非常重要的qíng报』,刚才那就是『非常重要的qíng报』?我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不是,我现在才要说重要的qíng报。」志木刑警看着手册开始述说。「首先是可疑人物的目击qíng报,我认为相当有希望,因为参加丧礼的人几乎都有看见。」
「喔,这就令人感兴趣了。所以是怎样的人物?」
「中等体型的男xing,年约二十岁,身穿花俏夏威夷衫加卡其色裤子,看起来就觉得很可疑。诡异的不只外表,这名男xing在葬礼开始的三十分钟之前,就在案发现场闲晃,好几人目击到他。即使如此,不久之后就忽然没看到这个人。警部,不觉得这个人绝对,绝~对很可疑吗?」
「嗯~确实可疑,太可疑了。或许真的是他。」
流平目睹两名刑警天真热烈讨论,实在没有勇气说明真相。
「那个,两位。」朱美代替他,一语道破两人的误解。「抱歉泼你们冷水,但你们说的夏威夷衫男xing就在这里。」
朱美指向流平,两名刑警的视线集中过去。流平像是恶作剧被抓到的孩子,战战兢兢慢吞吞举起手。
「嘿嘿,那个人是我。」
「……」
志木刑警无言注视流平举起的手。
「原来如此……是你。是你啊。」
砂川警部显露失望神色瞪向流平。
「所以刚才我不是说明了吗?我从『具备夏季风qíng的服装』换成西装。」
「居然是夏威夷衫……确实非常具备夏季风qíng。」砂川警部随着这句调侃叹气。「哎,算了。所以志木刑警,还有其他重要qíng报吗?」
「有有有,接下来这个qíng报绝对很重要。」志木刑警把手册翻到下一页,说出第二个qíng报。「依照目击者的证词,遇害者于下午一点半左右,在案发现场附近的走廊和某人jiāo谈,而且基于部分证词,两人看似相当亲密。对方男xing称呼岩村敬一为『小岩』,岩村则是称呼那名男xing为『小U』。」
「嗯~称呼『小U』是吧。会是谁?内村(Uchimura)、内田(Uchida)、内山(Uchiyama)、宇野(Uno)、宇川(Ukawa )……还有哪些姓氏?」
「会不会是『鹈饲(Ukai)』?」朱美再度犀利指摘。
「嗯,似乎是。」鹈饲非常gān脆举起手。「我并不是刻意隐瞒,但我和遇害的小岩是老朋友。所以怎么了?」
「……」
志木刑警再度沉默。
「你、你就是……」砂川警部总算开口询问。「你就是『小U』?」
「我就是小U。鹈饲(Ukai)的U。」
「那么,你为何会在这里遇见岩村?」
「当然是巧遇。流平,你说对吧?」
鹈饲与流平,再度游说当时岩村的找厕所事件。
「这样啊,我完全懂了。那么岩村或许是和你们告别之后就遇害。」接着,砂川警部像是抱着最后期望,转身面向志木刑警。「还有没有……其他的qíng报?货真价实的有力qíng报?」
「唔,并不是没有……」志木刑警再度把手册翻到下一页。「还不清楚是否和案件有关,不过许多人出言作证,在葬礼即将开始时,二楼阶梯附近有一男一女发生打斗事件。据说是二楼的男xing对一楼的女xing乱讲话,女xing一气之下猛然冲上楼,一招把男xing打倒在地……有点难以置信就是了。」
「唔~那是怎样?在葬礼会场打qíng骂俏?听起来挺奇怪的,究竟有什么意义?你们心里对这件事有底吗?」
「……」
「……」
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鹈饲用力轻咳一声,接着以卖关子的语气解释。
「我想,这应该是完全和命案无关的小纠纷。我没目击,但我这么认为。」
「没、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但我没目击就是了……」
近距离亲眼目睹那幅光景的流平,当然不敢说话。
10
岩村敬一遇害的这天尚未结束。
时间是下午六点。盛夏太阳终于西斜,温度计好不容易降到三十度的时候,志木刑警陪同砂川警部,走在勉qiáng能让一辆车通行的小路。
周边是木造住宅与小工厂栉比鳞次的古老街景。近年开发风cháo完全遗忘的一角,巷弄jiāo错如同巨大迷宫,复杂到夸称外地人无法轻易抵达目的地。
「就算这么说……」志木以手帕按住额头擦汗低语。「警部,如果我们也迷路就不好笑了。我们好歹也是刑警。」
「但我们现在确实正在迷路。椿大厦在哪里?」砂川警部朝着站在路边乘凉的老先生搭话。「啊,哈罗,老先生,想请教一下,这附近有栋叫作椿大厦的综合大楼,您知,道在哪里吗?」
「椿大厦?椿大厦椿大厦……咦,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老人摆出像是远眺满洲或新加坡的姿势,接着终于回想起真相,拍打自己额头发出「啪!」的声音。「对喔,我想起来了。椿大厦是我名下的大厦。看,就是你们面前这栋。」
老人以黝黑指尖指着一间老旧大厦。那是一栋近乎废墟的综合大楼,但入口看板确实写着「椿大厦」三个字。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要找的建筑物已经在眼前。不提这个,这位老人花不少时间才想起眼前这栋自己的大厦,难道是故意的?志木刑警有种不祥的预感。
「喔~您是这栋大厦的拥有者啊,人不可貌相。」
砂川警部jiāo互看着建筑物与老人,像是要辨别哪一边比较老。
「讲人不可貌相真是没礼貌,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不可貌相的警察。」砂川警部高举黑皮手册。「您是大厦拥有者的话正好,想请教两三件事qíng,是关于曾经住在椿大厦的岩村敬一先生,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