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赶快成为名侦探
修作关上储藏室的门,鬆一口气脱下白手套。
总之,今晚的工作就此结束。地下室表面上是密室,喜一郎在密室里上吊死亡。乍看像是富裕老翁自杀的光景完成了,再来只需等待合适人选发现这个密室。
而且,修作自己也必须亲眼见证这个场面。到时候会进行这项诡计的最后收尾。时间应该会是明天早上。外包帮佣会在上午九点来到藤枝公馆。修作将在同一时间凑巧(话是这么说,其实是按照预定计画)造访藤枝公馆,和帮佣一起发现地下室的异状。这就是假内心的构想。
这么一来,自己暂时离开这座宅邸比较好?还是在这里过夜方便明早行事?修作思考着这件事,离开地下室前往一楼。他走上阶梯前往客厅的途中,视线不经意投向门厅。这一瞬间……
“哇啊啊啊啊!”修作惊讶地放声大叫。本应没人的玄关有他人的气息。
不对,不是气息这么简单的东西。一名西装男xing大方坐在门厅招待客人的椅子,优雅翘起二郎腿哼歌。
“……”修作当场冻结,凝视椅子上的男xing。
听到身后惨叫声的这名男xing,只有稍微歪过脑袋,悠然转头看向修作,轻轻举起右手打个招呼。修作一瞬间以为他是熟人而搜索记忆,但无论怎么想,这名男xing都是首度见到的陌生人。
“你、你是谁……”修作紧张地询问。男xing从椅子起身,以颇为亲切的语气回应。
“你好,藤枝喜一郎先生今晚约我过来见面,请问喜一郎先生在家吗……咦,问我是谁?敝姓鹈饲,叫做鹈饲杜夫。”
二
“外面很冷,所以我擅自进来等。不,我当然在门口喊过好几次,却没人回应。难道喜一郎先生不在家?”
自称鹈饲的神秘人物毫不内疚这么说,环视寻找大富豪的身影。表qíng紧绷的修作背脊流下冷汗,思考如何应付现状。可以宣称喜一郎不在家,要求这名男xing离开吗?不,不行。这名男xing已经看见修作在喜一郎死亡当晚位于宅邸,如今赶走他也没用。既然这样,gān脆……
“啊,找叔叔有事?哎,其实我也刚到,却没看到叔叔,正在找他。啊,我是喜一郎的侄子,叫做藤枝修作。”
“这样啊。不过真奇怪,喜一郎先生忘记和我有约?”
恐怕正是如此。喜一郎忘记和他有约,迳自和修作喝酒,或者是酒喝多之后忘记和他有约。无论如何,不速之客的登场,肯定使得密室杀人计画被迫变更。
不过,算了。只是把明天早上和帮佣见证时要做的事,改为今晚就在这名男xing面前进行。虽说是变更,也只不过是微调。比起面识的帮佣,他这个陌生的第三者更适合担任密室的见证人。
“天啊,说真的,叔叔究竟跑去哪里了?今晚天气这么差,他不可能外出。”
“天气在三十分钟前转好,现在月亮都露面了。但无论如何,并不是令人想外出的夜晚。”
鹈饲说完,觉得很冷般耸肩。
“没错,叔叔肯定在屋内。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再等一下吗?毕竟这座宅邸大到夸张……”
此时,鹈饲毫无前兆开口询问:“喜一郎先生会不会在地下室?”
“咿……”修作感觉忽然有个冰凉的东西抵在背部,简短惨叫一声。这家伙居然询问这种事。“为、为什么推测是在地下室?”
“既然我从刚才叫好几次都没回应,代表他应该位于听不到我声音的地方,既然这样,他位于地下室就是最妥当的推测。这里有地下室吧?喜一郎先生之前还洋洋得意提过这件事。”
“啊、啊啊,原来如此。”修作听他这么解释就觉得很有道理,暗自鬆了口气。“我确实还没找过地下室。对,我去看看吧。”
修作若无其事般离开玄关,进入宅邸深处,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前面,打发约三十秒的时间,接着再度回到玄关,一副纳闷的样子告知鹈饲。
“地下室怪怪的。里面上锁,所以肯定有人,应该是叔叔。但我叫他都没反应,也感觉不到里面有人……”
“嗯,这就令人担心了。”这么说的鹈饲,看起来完全不担心。“或许是倒在室内动弹不得。方便也让我看看那间地下室吗?”
鹈饲这个要求,对修作来说是求之不得。修作立刻带鹈饲前往地下室。两人走下阶梯时,修作再度询问鹈饲。
“话说回来,请问你和叔叔是什么关系?今晚来访的目的是?”
鹈饲随即露出“咦,我还没说?”的表qíng,总算表明自己的身分。“你知道市区有一间‘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吗?”
但修作无暇回应是否知道。鹈饲说出的“侦探事务所”这五个字,令他惊慌得不小心踩空,从阶梯中段一鼓作气摔到底。
“哇啊啊啊啊啊!”
“我是那里的所长。喜一郎先生委托我调查一些事,我今晚就是前来回报……哈萝,你在听吗?”
修作在阶梯下方疼痛不已。鹈饲别说同qíng,甚至投以责备的视线。修作发出呻吟微微摇头。侦探?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身心都受创的修作,好不容易才缓缓起身。另一方面,鹈饲独自迅速走到地下室门前,站在厚重的木门前方。
“啊,这是地下室的门吧。原来如此,打造得真气派,感觉得到工匠的功力。”
侦探大幅称讚门的品质与设计好一阵子,接着缓缓握住门把。
这一瞬间,修作感觉喉头被掐住。不妙。以铁丝串起门链锁的诡计,应该足以瞒过帮佣的目光,但要骗过职业侦探的目光,只能说这种机关太简单了。这个诡计肯定会被拆穿。认命的修作不由得撇过头。别开那扇门!拜托别开!
然而,一无所知的鹈饲转动门把往外拉。门打开约十公分时,因为链条紧绷而停止。响起“喀”的冲击声。
鹈饲右手放开门把,发出“喔”这个意外的声音。
“所谓的门锁原来是门链锁,那就不行了。既然是门链锁就没办法。如果是别种门锁就算了,但我面对门链锁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该说冒失还是轻率,侦探没确认眼前门链锁的状况,早早举白旗投降。看来这个侦探的观察力,甚至不如帮佣阿姨。原本要放弃的修作,心中点亮辉煌的希望之光。行得通!如果是这种程度的侦探,反而能轻鬆取胜!
“如何,很奇怪吧?既然上了门链锁,就代表里面有人。可是你听听……叔叔……你在里面吗……看!我叫了也没回应。这样很奇怪。啊啊,或许叔叔果然急病倒下了!”
随即,鹈饲不知为何断然摇头。
“不,喜一郎先生应该是上吊身亡。”
“什么!”修作瞪大眼睛,尽显惊讶之意。这家伙为什么知道这件事?修作隐藏乱了分寸的内心大喊:“你、你说这什么话!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