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异事录
“有什么新发现?”翊棠问,见他们捧了件青铜剑,急忙过去摸一把。
“真漂亮啊。”翊棠赞叹,他也好想能参加考古发掘。
“都是土,你哪看出它漂亮了。”
小韬说,这青铜器刚出土,身上泥土都还没清理gān净,也没除锈。
“造型漂亮。”翊棠回答,他就是有透视眼了,觉得它光芒万丈,要是他也能参与考古发掘该多好啊。
“普查工作完成了,你就有机会了。”jī丁倒是看出了翊棠的心思。
“有出土任何文物,能证明墓主身份没?”
李弘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走路也没脚步声,把屋里的人小小吓到。
“第一天就发现了买地券,但是只有名字,不过也还是有些迹象的。”小韬说。
“什么迹象?”
李弘对这墓主身份兴趣浓厚,其实也不只他,这里所有人都感兴趣。
“秀娟姐不是说是爨龙颜的儿子?”jī丁不解小韬为什么不跟李弘说这最新发现。
“兴致都被你搞没了,我本来还想考考这本百科全书。”小韬学jī丁常有的习惯——耸肩。
“小韬,你够无聊的。”翊棠说。李弘的百科全书外号,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开的。
“爨龙颜的儿子?”李弘有些吃惊,他就琢磨这点,根本没听到小韬与翊棠在说什么。
“这人可以说是奠定了爨氏在云南统治的基础。”jī丁说,爨龙颜名字很响,jī丁对他也很熟悉。
“是不是那个‘剖符本邦,衣锦昼游,民歌其德,士咏其风’的爨龙颜啊?”
翊棠问,他居然会背《爨龙颜碑》。
“就是他。”小韬说。
“不对啊,这人没有个儿子叫爨贾。”翊棠说。
“你没听说过就没有吗?”小韬拍翊棠的头。
“也就是说不见经传。”李弘说,看来此墓被选中做为“厌胜”之处,还真是出于偶尔。
“总之,这家伙老爹很有些能力,在他统治下云南人口、财富都大幅增加,要知道云南在晋时可是个极荒蛮的地方。”
小韬看来颇为敬佩这位爨龙颜。
“唉,怪只怪爨氏后来内乱,自作孽不可活。”
小韬感慨。
“没有一个家族能兴盛过五百年,即使是欧洲的哈布森堡也不能例外。”
李弘说道,他对历史的兴衰自有其看法。
“在谈什么?都忘了晚餐了?”张铭的笑脸出现在门外,说时他还象征xing的轻叩了下门。
于是很快房间里的人都跑出了,本来还在jiāo谈,此时都在喊肚子饿了。
看这群小子匆匆离去,张铭笑了笑,回头看到不知道于什么时候站他身边的彩华。
“这些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考古学者的风范。”彩姐笑道。
“我可不想跟些沉默寡言的家伙相处。”张铭笑着说,他很喜欢他的工作,也很喜欢这群后生。
“走,吃饭去。”彩姐挽张铭的手臂,两人难得有亲昵举止。
明日,彩华他们就将离开这村子,因为古城遗址的普查工作完成了。他们又得背上行囊,继续上路。
今晚的晚饭特别的丰盛,看来是huáng队长吩咐伙夫特意做的。
普查小组与考古小队围一起,全都吃得满嘴油光,对伙食改良赞不绝口,还难得称赞了几句:huáng队长,英明啊。
“你们这帮小子,吃过今晚,明日可不准再唱‘长铗归来’。”
huáng队长念叨。
“长铗归来兮,食无牛排批萨。长铗归来兮,出无轿车宝马。”
huáng队长刚说完,jī丁与小韬便一起念。
“小韬,最后一块排骨被翊棠夹走了。”赵魏说得不动声色。
“太迟了。”翊棠筷子从嘴巴里拿出,排骨已入口。
“彩华,你们明日几时走?”
huáng队长看向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彩华,她今日如往常,穿着朴素,却有种恬静之美。
“明早吧。”彩华抬头笑笑。
“那明日我送送你们。”
huáng队长很惋惜,他工作不轻松,且古墓里还出状况,结果本来能与彩华好好相处的半个月,竟悄悄溜走了。
“不用,你忙吧。”彩华客气的拒绝。
“翊棠,明日我送你吧。”小韬对翊棠说。
“你别害我噎着,我知道你怨念那块排骨。”翊棠说。
“臭小子,也不想想当初谁介绍你进所的,居然抢我排骨吃。”不提这事小韬还不恼。
“多qíng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jī丁用感人肺腑至jī皮疙瘩的声音念叨,害得正吃啃jī翅膀的吕夏差点噎到。
“找抽?”小韬与huáng队长竖眉。
“确实时光过得真快。”一直很安静的秀娟跟张铭笑笑,她还记得他们当初在一起工作的qíng景。
“说不定又普查到一座需要发掘的墓葬,就又碰面了。”
张铭说,其实若不是是要进行普查工作,他们以前经常都一直相处在一起,也谈不上伤别离。
“谁来普及下,爨氏为什么后来就衰落了?”
jī丁冷不丁冒了一句话,他最受不了话别的场景,坚持谈点别的。
“赵魏。”
考古队一致点名。
“李弘。”
普查小组一致点名。
“你说吧。”赵魏还在吃东西,他吃东西总是慢腾腾,跟他xing子倒是反着来。
“我称之为:女人的复仇。”
李弘说,其实在座的几位都对这段历史熟悉,所以李弘也没打算细说。
“完了?”翊棠问,不可置信,这家伙居然打算用一句话打发。
“李弘,你蔑视女xing可不好哦。”秀娟笑道。
“那改下,叫:阿姹的复仇。”李弘难得露出了个笑容,简直是迷倒众生,让人jī皮疙瘩到泪流满面。从这家伙进入考古所,都没笑过几次。
“当时,云南的大鬼主爨崇道把他叔爨归王给宰了,爨归王的老婆叫阿姹,阿姹就找了窥视爨氏在云南权势的皮逻阁来协助报仇。”
小韬说,他对这段南诏的历史很熟悉,而皮逻阁又是南诏国的建立者。
“后来呢?”翊棠问。
“后来,皮逻阁杀了爨崇道,用武力将滇中二十万户西爨迁往滇西,而东爨便都逃入了深山老林,爨氏政权由此覆灭。”
赵魏补充。
“历史总是如此,时常一次抉择就意味着兴盛与衰亡。”
说至此,赵魏还补充了一句。
“真让人唏嘘。”jī丁说。
“我们也要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上路。”张铭唤翊棠与李弘。
“要上路的话,跟我打个电话。”huáng队长对彩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