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催眠师1
杨冰默然片刻,终于开口道:“成立全国xing的催眠师协会,制定章程,统一管理。这事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却是把双刃剑。如果cao作不好,恐怕反倒有反作用。”
“哦?”凌明鼎微微蹙起眉头,“杨老师的顾虑主要在哪方面?”
杨冰道:“现在的催眠行业,乱是乱了一点,但也算是百花齐放。如果统一起来,就牵涉到一个路线的确定。这个路线万一定歪了,那岂不成了荼毒整个行业的祸事?”
杨冰这话一说,会场上又起了一番议论。而坐在杨冰身旁的周怀谷则清了清喉咙,似乎有话要说。
凌明鼎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早料到这三人不会轻易就范。对方肯出来说话是好事。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全行业的发展,只要这一点上他问心无愧,便不怕和对手辩驳。
周怀谷看着凌明鼎,说道:“凌先生既然提议大家统一起来,那多半是想好了行业的战略路线?不妨就说出来,让大家一起评议评议。”
凌明鼎便当仁不让地说道:“那好吧,我就说一说拙见,算是抛砖引玉了。在我看来,催眠行业要想良xing发展,还是得专注于心理治疗这一块。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存有心理隐疾,而催眠术正是发现这类隐疾的最有效的手段。通过催眠师的引导,对象可以对某些不良记忆重新认识,进而改变负面的生活态度。对这一块我已经做了不少理论研究,也写过一些文章的。”
“我看过你的文章。”三巨头中的另一人秦天cha话道,“就是所谓心xué和心桥的概念,对吗?”
凌明鼎点头道:“没错。我不敢说自己的研究有多高的水平,但是把心理治疗作为催眠行业的发展方向应该是确凿无误的。事实上,高水平的催眠师都在走这条路。”说到这里,凌明鼎又伸手指了指徐健,“这位徐先生是个投资人,他对我的理论非常感兴趣。如果我们能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整合,又有徐先生这样的人士大力支持,行业的振兴指日可待!”
讲台下的三巨头互相jiāo换了一下眼神,随后由杨冰开口道:“凌先生,你恐怕过于乐观了。在我们看来,能否把心理治疗作为催眠行业的发展方向,此事还有待商榷。而你的心桥理论更是存在着重大的隐患,万万不可在行业内推广。”
听到这话,凌明鼎禁不住微微一愣。他料想到这三人会阻挠自己的计划,但没想到对方会抓住行业发展方向进行攻击。事实上,现在真正的催眠师都在从事心理治疗的工作,包括三巨头本人也不例外。这个发展思路应该没有任何争议,这三人却跳出来泼冷水,唱反调的姿态未免太过明显。
会场上的其他催眠师也都jiāo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从他们的神态来看,还是支持凌明鼎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凌明鼎觉得心中有底,gān脆针锋相对般问道:“请教杨老师,心理治疗为什么不能作为行业发展方向?您说我的理论存在隐患,这隐患又在哪里?”
杨冰道:“心理治疗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危险xing。如果cao控不好,有可能导致对象的隐疾恶化。而你的心桥术并不是一种真正的治疗,因为对象的心xué没有真正消除,用心桥掩盖反而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心xué一旦形成,是不可能消除的。”凌明鼎辩白道,“您说我的心桥术不是真正的治疗,可我已经积累了很多成功的案例。前天我就用心桥术治疗了被啃脸的男子,让他重新恢复了生活的勇气。”
这事因为上了报纸,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凌明鼎略停片刻后,又说道:“今天现场有一位女士,她曾经也是我的病人。夏小姐,你能站起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吗?”
顺着凌明鼎手指的方向,众人纷纷转头观望。却见一个极美的女孩款款起身,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那女孩对众人说道:“三年前我一度想要自杀,是凌老师改变了我的观点。所以我要谢谢他,谢谢他高超的催眠术。”
会场起了一阵骚动。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重获新生,怎不叫人唏嘘感慨?于是凌明鼎的支持率又提高了一大块。
可是前排的三巨头依然不为所动。杨冰甚至都没有回头,他只是冷冷说道:“我们不否认你有成功的案例,但是失败的例子难道就没有吗?”
凌明鼎一怔,道:“有的话就请杨老师明言。如果真是我的病人,我决不推脱隐瞒。”
杨冰低下头和身旁的周怀谷、秦天二人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些什么。片刻后他们作出了决定。只见杨冰郑重其事地站起身,直视着凌明鼎说道:“凌先生,有些事qíng我们本不想提,但这次大会关系到整个行业的前途命运,便叫人无法回避。我们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坦诚回答。”
从对方的口气来看,他要问的事似乎非同一般。凌明鼎心中忽然泛起一阵qiáng烈的不安,但他勉力控制住自己的qíng绪,只是默然点点头,神色间并未有明显异常。
“请问凌先生——”杨冰缓缓说道,“你的夫人为什么会英年早逝?”
这个问题像是带着qiáng劲的冲击波,直撞得凌明鼎身体一晃。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曾对你的夫人施展过心桥术。但后来治疗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导致夫人在三十五岁时就过早离世。这种隐患重重的理论怎么能向全行业推广?”杨冰乘胜追击一番后,又总结道,“所以建立行业联盟是好事,但你的思路并不可行。这事还得由大家聚在一起好好斟酌,决不能仓促上马。”
凌明鼎低下头,他的双臂竭力扶在讲台两侧,似乎这样才能支撑住近乎崩溃的身体。和先前纵横捭阖的气势相比,他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这番变化让场内的其他人全都大感意外,大家纷纷猜测议论,场面颇为混乱。
袁秘书抢到讲台上,她扶住凌明鼎的身躯,压低声音焦急问道:“凌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凌明鼎摇摇头,心绪纷乱难言。片刻后他又凝起目光,恨恨地盯着讲台下的三位对手。
杨冰这时已经坐下,那三人倒是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袁秘书知道凌明鼎已经无力控制场面,便凑身在话筒前说道:“对不起,凌先生的身体有些不适。今天的大会暂时先开到这里吧。”说完就扶着凌明鼎走下了讲台。
一旁的罗飞向着两人迎过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狐疑的神色。凌明鼎看着罗飞苦涩一笑,勉qiáng吐出几个字:“罗警官,我们……我们回去再细说。”
罗飞点点头。此时此地并非畅言之所。
记者们可不愿意轻易放凌明鼎离开,他们蜂拥般围了过来,话筒摄像头如枪pào般林立。
“凌先生,您夫人去世的详qíng能不能介绍一下?”
“凌先生,您的心桥治疗术是不是出现过严重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