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漏洞
世上本无魔鬼,只有心魔。你并非不善,只是不甘心。
唯有真的失去。才能让从未失败过的你醒悟片刻吧。”
最后,你还记得那天吗?你为何让我把它也忘记呢?
五月的晴天,你眩目的金色豪车在校门口撞到我。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分叉
工具
154
伦敦。
2017年12月。
yīn雨连绵。
碎片大厦空中会议室。
一行七人观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画面,主讲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年青人,他身高有185,极为瘦削,讲话不急不徐,面无表qíng,眼神清冷。
“HQC将致力于北极航线的开通,会大大缩短亚欧之间的海上距离,是未来必然的驱势,为此,沿途的港口开发具有前瞻xing……
现在我展示的这张卫星照片,是2017年9月北极的冰层融化qíng况,已经远远超过上面2012年的卫星图片。濒临加拿大的潜在北极西北航道的冰层仍然厚达1米,而东北航道只剩零星的碎薄冰了。东北航道将是北极冰层最先全年消失的区域。预计在2030年,北极航道将会达到无冰状态。那么HQC现在开始投入到沿途港口的建设,将具有战略意义……对港口位置的预选,欧洲站势必要在英国设立一处港口,经过对航线的模拟,我选择的是北边的这个乡村做为港口选择地之一……”
屏幕上开始播放英国海边渔村的面貌。
会议桌旁一位中年金发男人用带着地道伦敦口音的英语对身边一位东方人说:“很多中国资本在今年对准英国,没有想到HQC也会跑来凑这个热闹。“
“犬子提出这个项目。”
“邓悭?”
“小的那个。”
“这是你的小儿子?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呀,听说从小体质不太好。你称得上是成功的父亲。一个儿子已够出色,想不到你能再□□出一个。当今的格局就是人才的争夺,你年青时就知道要准备人才,有前瞻xing。”
两人一起大笑。“你的长子最近常驻伦敦?“
邓向南答道:”他今天会来,是我要他来。“
“你不知道么,经常看到他出现在……咳咳,你小儿子已经讲完了?真不错。有你当年的风采。“
“没有他哥哥勤勉,但魄力看来还是有一点。”
“虎父无犬子。”
会议结束,邓忆没有和父亲的一众朋友去宴会厅。他没什么胃口。
到英国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没见到别人口中父亲的长子——他的四哥邓悭。
一年来他们难得见面。
一个月前邓忆在三亚的婚礼,邓悭也仅低调地露了一面,不过却送了份大礼。
邓忆望着会议室窗子上自己的影子,比一年前真的是瘦了很多。自从钟弦去世,他的味觉也消失了。
手机上有父亲发来的一条消息,让他立即去宴会厅。邓忆收拾了资料,装进文件包中。
到达顶楼餐厅,远远看到父亲与几位欧洲朋友已经落座,菜也上了几道。
“欧洲的事qíng,你有必要长期在这边?”邓向南从餐桌前回身望着站在他身后的人。那人一身运动装,似乎刚从什么地方匆匆赶来。竟是邓悭。
邓忆缓缓走近。他似乎闻到外面的雾雨cháo湿的味道。
“欧洲公司的管理相当混乱,我打算用一年时间理顺。SZ文化公司已行上正轨,我给它配备了优质的自主运营团队,只需要我偶尔处理下事务即可。欧洲公司则要从头梳理。”
邓向南对邓悭的回答比较满意,他指着走到近处的邓忆说:“你弟弟的提案。你还没时间看吧。放在欧洲公司这边执行更合适。会议你没赶来,听他跟你讲讲。”
坐在邓向南旁边的一位银发白人说道:“你总是对儿子们过分严厉,他们都是总裁级别的人了……听说无qíng是中国教育儿子的风俗,这真的不会造成父子间的关系紧张?“
邓向南英语甚是流利:“家训有可取之处。没有我父亲对我的严厉,我哪里会有今天。不过,严厉不代表要剥夺他们的自信心。自信和自律的养成不冲突。咱们有必要在孩子们成年后还讨论教育么?“
邓忆和邓悭坐在父亲身后不远处的一张餐桌旁,邓忆将项目的资料递给邓悭。他们随意地点了两道菜,邓悭拿起资料翻看。邓忆的眼睛定格在邓悭脸上,这是他和邓悭一年来第一次坐在一起。
崭新的格子餐桌布上放着一瓶盛开的玫瑰,有点刺眼,邓忆想将它移走,他的脑子中闪现着邓悭那件带银色孔雀图案的黑色丝质衬衫,以及那衬衫飞舞抖动时的节奏……
他没有刻意去回忆,却没有一刻从他脑子里消失过。但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邓悭忽然抬头看一眼。邓忆没来得及掩饰他的眼神,索xing顺势说:“我紧张的很,你怎么看?”
“提案不错。”邓悭放下手中资料,望着桌上的玫瑰,片刻后开口。”HQC可开发的项目总是没完没了。你要恨我多久?“
邓忆半晌没开口。他没料到四哥会直接bī他摊牌。
“你出生时的样子我还记得,红通通地像个脱了毛的老鼠。我站在旁边始终无法理解你的生命是从何而来,父亲想让我从小就与你建立深厚感qíng。我看着你从婴儿长到和我不分伯仲。”邓悭露出一丝笑容。“你的每一点心思,我都看得透。我是你哥,你真的能恨得起我吗。”
邓忆开口:“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和他的关系你一直没发觉?”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们的真实关系,你会释怀?会原谅?”
“说说看。”
邓悭盯着玫瑰。“我们的兄弟感qíng,难道……”
邓向南此时向他们走过来,兄弟二人一同转头看向他们的父亲。
“晚上安排一场家宴。”邓向南说。
邓忆正要问什么,邓悭已一口答应。“好。”他微笑着望向邓忆,“他不是应该在度蜜月。新婚第一月跑来伦敦就为了一个项目?”
邓忆也笑答:“赵祺和我一起来了伦敦。就在这儿度蜜月了。昨天听二哥说你在伦敦置了新宅。”
邓向南审视邓悭。
邓悭笑道:“那块地皮还是前年爸爸看中的。你们来伦敦本可以以后就住那儿。上个月一场雷电袭击,正中目标,要重新修缮了。”
“外界传言新宅安保堪比白宫。”邓忆说。
邓悭直接转向邓向南:”那里距离伦敦中心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不能不谨慎。我早已在Rules订了晚上的八人位置。爸爸。”
“叫上赵祺,她的堂兄也在伦敦。”邓向南说。
“好。”
邓向南指着邓忆:“你哥哥跟赵祺家关系一直很好,现在联了姻就是家宴,你该是联络赵家的主力。把家经营好才是真本事。”说罢返回他那边的座位上。邓忆婚礼之后,邓向南的qíng绪一直很好。显然经过这么多年,儿子终于回归正途,了却他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