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刺客
小蜡烛恨恨瞪了陆小果一眼,跳下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两个人,陆小果不由得又想起昨天夜里发生在这辆马车里的事qíng,全身又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与叶孤山的恩怨,是时候该做个了结。”朱拓的话令陆小果瞬间停止骚^动。
陆小果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朱拓。
朱拓也看着他,缓缓道:“所以我要等。”
陆小果下意识问道:“等什么?”
“魔教教主与叶孤山火拼的时刻。”
陆小果紧张道:“您要跟魔教联手?难道你不怕得罪白道?”
朱拓道:“你觉得我会在乎白道吗?”
陆小果怔怔看着朱拓,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有点多余。
朱拓一贯的温和表现让他忽视了这个人骨子里的桀骜与霸气并不输于叶孤山,也许还超过后者。
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真正被他放在眼里。
“我与叶孤山之间若是非死一个不可的话,我当然不希望死的那个人会是我。”朱拓轻轻一笑,“斩糙还需除根。”
陆小果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他忽然意识到,得罪朱拓也许是比得罪叶孤山更加糟糕的事。
而自己貌似、应该,已经得罪了他,只是对方还不知晓而已。
大眼程正在厨房做一道他最得意的菜,老程蹄花。
这道菜既然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可见他的重视程度。
他用围裙擦去手上的油脂,一回首,陆小果正站在门口。
大眼程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陆小果从碟子里拣了片酱牛ròu放在嘴里,“监督你有没有偷工减料,或者往汤里吐口水。”
大眼程皱眉,“你还能更恶心些吗?”
“你们厨子不经常这么gān吗?”陆小果抓了把蚕豆扔进嘴里,一边咯吱咯吱的嚼着,一边用唇语跟大眼程jiāo谈。
“昨晚叶孤山怎么走的?”
“用两条腿走的。”
“他是不是装醉?”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为什么来找你?”
“理由我昨晚已经告诉你。”
“你有事瞒着我?”
“你想多了。”
陆小果无声盯着他,嘴里噗的吐出一粒坏豆子。
大眼程洗净手,开始做羊ròu丸子汤。
“我最痛恨别人骗我,”陆小果缓缓开口,刚说了一半,就被大眼程打断。
“所以你才去骗朱拓?”
陆小果哑然。
大眼程慢条斯理道:“己所不yù勿施于人。”
陆小果盯了他一会儿,决定换个话题,“魔教教主要来乌云城。”
大眼程手上活计不停,“估计他是来跟叶孤山算总账的。”
“什么意思?”陆小果不解。
大眼程将汆好的丸子放进锅里,“叶孤山的父亲就是死在魔教前任教主之手。”
陆小果嘴里的蚕豆渣全喷到汤锅里。
叶孤山的父亲不是死在朱拓师父剑下吗?难道朱拓的师父就是魔教前任教主?那朱拓跟魔教又是什么关系?
而且不管朱拓跟魔教究竟有何关系,江湖上知道这事儿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否则四大派掌门也不会如此坦然的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陆小果一阵手脚冰凉,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某个不该知道的惊天秘密。
大眼程正无语的看着他。
陆小果擦擦嘴,抱歉的一笑,“没控制好qíng绪。”顿了顿,他又道,“既然被杀的是叶孤山的老爹,魔教教主为何上赶着跑来乌云城?”
大眼程随口道:“斩糙除根呗。”
陆小果:……
他想起朱拓也说过同样的话,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大眼程惋惜的看着一锅快煮好的羊汤,“这件事知道的人虽不多,却是千真万确。”他叹息一声,“只怕这次我们拿不到酬金了。”
有魔教教主与朱拓两大人物出手,叶孤山不死也难。若叶孤山死在别人手上,他们的任务照样宣告失败。
陆小果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他定定看着大眼程,“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大眼程是六合堂的人,没道理比他这个出身九之堂的专业qíng报人士人知道的还多。
大眼程表qíng神秘,“有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要替我保密。”
陆小果郑重点头。
大眼程有些羞赧,“九堂主其实是我二舅。”
陆小果愕然道:“真的?难怪……”
大眼程静静等他的下文。
陆小果啪的一拍巴掌,“九堂主让我来找你,为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他搂住大眼程肩膀,“早说啊,其实三七堂前任堂主是我表叔,大家既然都不是外人,以后有什么事就更好说话了对不对?”
大眼程实在没弄明白他二舅是九堂主与三七堂前任堂主是陆小果表叔这两者之间怎么就得出不是外人的结论的?
陆小果拍了拍手,“羊汤就别要了,万一让朱拓知道这里面有口水,你就有麻烦了。”
大眼程哭笑不得,“那口水还不是你……”
他的话未说完,陆小果已经跑没影了。
刚穿过回廊,就被小蜡烛叫住。
“替我去趟凤祥斋,我有副镯子打好了。”
陆小果真有点触头这位姑奶奶,“我一会儿就要换班了,劳驾您找别人去拿行吗?”
小蜡烛冷冷道:“叫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陆小果看着她倔qiáng的背影,长叹一声,搞不懂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她?
凤祥斋就在青衣巷的巷口,陆小果溜溜达达走在街上,心事重重。
朱拓为何要告诉他如此多的秘密?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看起来比较忠心?
陆小果再傻也知道绝不会是这个缘由。
不管朱拓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只清楚一件事,就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本想借刀杀人,可真到了最后,谁利用谁却还不一定。
陆小果有种误上贼船的不详预感。
“公子,买花吗?上好的一品朱衣,买一朵吧。”
一个俏丽的huáng衫少女,正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陆小果哪有心思买花,少女偏偏不放他走,还把花举到他的眼前。
“公子,你闻闻这花多香啊!才十文钱一朵,买一朵送给你的心上人,她一定喜欢。”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并没有……”陆小果正要拒绝,却因少女一个轻微的举动而消音。
少女朝他飞快的摊开掌心,掌心里写了三个字:跟我来。
☆、各怀鬼胎
少女走的很悠闲,半天还在陆小果的视野范围内,却一直没有回头,似乎很笃定对方一定会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