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王/白骨城
“李总管,你过去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些鸟?”走出一段路后,他问道。
“未曾遇到过。”李怀茗仰头看了一眼,“也不知这些鸟是中了什么邪。”
“那你去苦蝉的住处,有没有见过类似的鸟?”赵子幸又问。
李怀茗想了想道:
“当年那苦蝉的草棚附近确有几只鸟飞来飞去,但卑职问事要紧,未曾留意这些鸟,王爷为何对这些鸟如此在意?”
赵子幸刚想回答,忽然,头顶响起一阵扑哧扑哧的声响,一根羽毛掉在麦晴的头顶,麦晴才刚抓住想看个仔细,就听到一阵呱呱的鸟叫,接着,一只黑鸦俯冲而下朝赵子幸撞去,赵子幸一个趔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这时,第二只鸟朝他冲来,它的羽毛撞在火把上,闪过两个火星。火熄灭了。
“你没事吧?”麦晴问赵子幸。
众人都关切地望着赵子幸。
没事。”赵子幸道。
“快点火!”李怀茗命令道。
一个侍卫拿了点火石走了上来。
赵子幸忙阻止。
“别点火。它们的目标是火把,有可能它们不喜欢有亮光。”他仰头望着林子的高处,四周不时传来咕咕的鸟鸣。
李怀茗不安地环顾四周,“既如此,咱们就摸黑走吧。”
他们借着树林里的微光,一脚高,一脚低地又走了几分钟。
“苦蝉的草棚快到了吧?”赵子幸问道,这时,一只鸟展翅在他眼前飞过,“灰树鸦。这里倒是什么鸟都有。不知道苦蝉用什么办法把它们吸引过来的……”
“王爷当真认为这些鸟都跟苦蝉有关?”李怀茗问道。
“当然是这样。对了,我倒想问问你,你认识苦蝉,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子幸问道。
李怀茗推开一根横在他面前的树枝,说道:“卑职当年听苦悲大师说,苦蝉从小父母双亡,被丢在羊圈里,幸亏苦悲的师傅路过,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才救下了他。后来,他跟着师傅学习密宗,十六岁那年,忽然不辞而别,自那以后,就是二十年不见,苦悲大师再遇他时,他已经俨然是个邪师了,据说他不仅能通阴阳,还通兽语……”——“呱”,一声鸟叫打断了他的叙述,他挥手驱赶在他面前飞过的小虫,继续道,“原本卑职是想请他把东方的魂灵请回来的,只可惜,他不肯相助。”
“也许他真的是术道不精,帮不了你呢?”赵子幸大声道。
麦晴感觉他这句话好像是要说给苦蝉听。难道这苦蝉有顺风耳吗?她禁不住四下张望,可惜她身边除了秘密的枝叶,什么都没有。
“王爷,若非知道他确有那本事,我怎会去找他?卑职在求助他之前,早就打听过他了,他确曾为人寻回魂灵……”
又飞来了几只体积较小的鸟,它们跳在枝头,嗓音清亮地鸣叫了几声,又立刻飞走了。
麦晴隐隐听见流水声。
“前面有溪流吗?”她问
“苦蝉的草棚就在溪流边。”李怀茗话音刚落,一只黄色的小鸟飞到他的肩头停住了,赵子幸注视着那只小鸟,笑道:
“这是煤山雀。呵呵。果真什么鸟都有,我以为只有欧洲和北非才有这种鸟呢。”
呼呼——
密林深处传来一阵空洞的鸟鸣声。接着,一只体型较大的鸟飞来停在他们前面的树杈上。
“那是小鸦鹃。”赵子幸道。
这时,一片亮光从枝叶间闪过。
“苦蝉的住处就快到了。”李怀茗道。
他们心神不宁地又走了大约三、四分钟,前方忽地豁然开朗。密密的树林不见了,一条十米宽的清澈小溪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在溪边,有一个小小的用稻草和树枝搭成的窝棚。麦晴想,那一定就是苦蝉的住处了。
“有人在吗?”赵子幸大声问。
窝棚里没人回答。
“有人吗?”麦晴也嚷了一声,但窝棚里仍然毫无反应。“也许他不在,”她道。
赵子幸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那扇门扔去。
窝棚里仍然没有回应。一些不知名的鸟在溪流和窝棚的上方盘旋。
“看来是不在。走,咱们去瞧瞧。”赵子幸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向窝棚走去,就在他快到达窝棚门口的时候,忽然,窝棚的门开了,一个身着羽衣,身材干瘦的中年人出现在他面前,这倒把赵子幸吓了一跳。
“是苦蝉大师吗?”赵子幸退后一步问道。
苦蝉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赵子幸。
赵子幸回头望了一眼李怀茗,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苦蝉大师。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赵子幸回转过身,正视苦蝉,“——假如有一天你获得东方旭兰的头颅,你会把它埋在什么地方?”
这话其实问得相当的突兀。
按理说,苦蝉应该先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随后才会有其它反应。但是,出乎麦晴的所料,听了赵子幸的提问,苦蝉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惊惧。怎么回事?他早就知道以后他会捡到东方的头颅?
赵子幸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应。
“回答我的问题。”赵子幸道。
但是,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了,苦蝉仍然迟迟没有开口。
“他的耳朵没问题吧?”赵子幸回头问李怀茗,话音刚落,麦晴就惊叫起来:
“小心!”
原来那苦蝉乘他回头的时候,从身后抽出一把铁叉朝赵子幸的后背戳来。赵子幸急忙转身,虽然避是避开了,但因为站立不稳,他跌进了溪流。
“妈的!”赵子幸骂着粗话,从溪流里爬上岸。
“碰!”窝棚的门狠狠关上了。
赵子幸望着那扇门,又回头看了看麦晴。
“我来试试。”麦晴道。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那扇木门。“大师,我们没有恶意,只希望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她小声对赵子幸道,“他为什么拒绝回答?他难道知道将来的事?”
“他肯定知道!你别忘了,他可是高人,他很可能连我们会来找他,他都知道……”赵子幸拎着湿淋淋的衣服下摆走到她身边,“——苦蝉大师,你应该早就算到,我们会来找你了吧?”
没人回答他的话。
“你知道,你会捡到东方的头颅,你也知道你会把它埋在哪里,只不过,你不想告诉我们,是不是?”赵子幸接着道。
窝棚里没有声音。
“我就是觉得奇怪,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不去把人头挖出来,而要再等七年?”赵子幸又道。
听到这句,李怀茗立即紧张地问:
“王爷,他知道东方的头颅在哪里?”
“他当然知道,只不过,他可能另有打算——苦蝉大师,苦蝉大师……”赵子幸重重拍门,但里面仍然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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