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凶手我抓过
似乎是看出了裴遇舟的疑惑,杨诗洁开口道:“那时候你父母和不到三岁的你正被老师亲自带人追杀,而你在逃亡的过程中差点就咽了气,那药剂恰好能给身体极强的刺激,你母亲就当着老师的面把药剂给你注射了进去。”
“我不知道这算是赌一口气还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你是活下来了,老师也不再纠缠你和你的父母。”杨诗洁耸耸肩,“这是老师的原话,信不信随你。”
裴遇舟关注的重点却不在后一句上:“不再纠缠?他只是躲到暗处了吧?”
“没错,”杨诗洁肯定道,“毕竟国外不是老师的地盘,你父亲的本事也不小,组织又不是老师的一言堂,赚钱的方式那么多,没必要盯着一个逃了那么多年、看上去也不打算回国的女人不放。”
“但老师的执念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杨诗洁打量了一下裴遇舟的神色,“爱之深恨之切……他真的很爱你母亲。”
只是那种圈养笼中鸟的爱实在太过沉重。
裴遇舟表情平淡:“继续。”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药剂没了,但是你还活着,而且那里还有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老师在意大利住了几年,在对尹安的改造失败后他才选择了回国。”
“其实尹安一开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虽然我总是疯子疯子的叫她,但知道这些事情后我去调过她的资料,她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黑发黑瞳,笑得和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灿烂。
杨诗洁垂下眼帘,嘴角的弧度看上去十分薄情:“基因药剂改变的不可能只有脑部,如今这种还算可控的药效是用很多人命换来的。”
“虽然这么说不对,但我很庆幸我没有变成尹安那个样子。”
“为什么他不选择把我抢走?”裴遇舟轻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因为我父亲?”
杨诗洁点点头:“对。”
顿了顿,她评判道:“你有一个好父亲。”
裴遇舟沉默,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他看来尹爵是在他回国之后才找上他的,因为那时候他家老头已经过世了,他失去了他最大的庇护。
“我一开始也不理解老师为什么对你那么执着,还不断地逗弄你和挑衅警方,”杨诗洁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但我后来明白了,他是在清理组织里对他有异心的人,到了现在,组织里已经没人能够阻止他继续推进这个项目了。”
就连顾家也不能。
“至于你,他大概就是单纯不想要你好过吧,”杨诗洁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明显的柔软,“老师有时候幼稚的就像孩子一样。”
裴遇舟毫不留情地拆台:“可这个孩子现在要杀了你。”
“我也没想到,”杨诗洁“哗啦啦”地翻着手中的书,裴遇舟注意到那是一本童谣,就是尹爵经常给他寄的那本,“他像父亲一样养育我,又像老师一样教导我,他对我一向是最好的,不仅没有限制我的行动,还将金钱和权利统统交到了我的手上。”
“可这些好都是有代价的,他现在要杀了我,”杨诗洁凉凉一笑,“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堵住警方的嘴。”
“而死人总是比活人安全的,不是吗?”
“他的计划是什么?”沈峥出声打断了杨诗洁的感慨,既然问清了关于舟舟的部分,他便不打算再这里和对方闲谈,反正若是真的想谈,以后审讯室里会有很多机会。
“成功带走裴遇舟或者沉了全船,”杨诗洁好奇地看向沈峥,“沈组长,我很好奇你会怎么选择。”
裴遇舟的安全和一船人的性命,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我哪个都不选,”沈峥完全不吃这一套,“既然杨小姐选择和我们合作,想必你手里应该也有一些保命的筹码。”
“游轮底层装了炸|弹,虽然只有一个,但足以造成一个会沉船的裂口,”杨诗洁痛快道,“操控器被老师拿走了,但我知道炸|弹在哪,就看沈组长你敢不敢拆了。”
她不怀好意地看着裴遇舟:“或者直接把裴遇舟交出去,这样我们就都能活。”
“交出我就放了所有人?”裴遇舟嗤笑,“你也太相信他的人品了。”
他一个起身拿走了沈峥手中的匕首,并将它抵在了杨诗洁的喉间:“别废话,给尹爵打电话,就说看见我去了甲板。”
杨诗洁后背一僵,配合地掏出手机拨给了尹爵。
“喂?老师,”杨诗洁的视线扫过那页被她读过无数次的童谣,“我刚刚看到裴遇舟了。”
——古力·洛克斯,
你会成为我的吗?
你不必洗碟子,
不必喂猪,
但要坐在一个垫子上
牢牢地缝合裂口,
吃一口草莓,
带着糖,和奶油。
“对,往甲板去了,”杨诗洁的声音诚恳而真挚,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其实是在算计对方的性命,“只有他一个人。”
“嘟……嘟……嘟……”
电话被匆匆挂断,杨诗洁“啪”地一声合上那本书。
老师,被任意摆布的奢侈生活我已经过够了,这次,就让我亲自送你去地狱看看吧。
第八十五章
安歆瑶拿着筹码在下层赌场四处乱转, 一支透明药剂正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手包里, 只是她还找不到一个能打碎其他药剂的时机。
就在安歆瑶想着能不能在放着药剂的桌前来个碰瓷假摔的时候,她被头发遮住的耳机里却传来了前往最底层的指令。
虽然不明白头儿这么做的用意, 但安歆瑶还是迅速放弃了她的碰瓷计划, 不动声色又极其自然地寻找着通往最底层的入口。
“小姐, 请您止步。”侍者礼貌又绅士地拦下了安歆瑶,“最底层是堆放货物的船舱, 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安歆瑶美目一瞪:“怎么?我拿着最高级的邀请函上船也有去不了的地方?这就是你们顾氏的待客之道?”
男人但笑不语, 安歆瑶打量着对方燕尾服下肌肉的轮廓,总觉得对方并不只是个侍者那么简单。
看起来倒像是个练家子的。
不过头儿的命令她可是一定要执行的, 四下无人, 只有海浪声在耳边回响, 安歆瑶眸色一冷,握住了被外衣盖住的手|枪。
但在下一秒,她的神色又突然放松了下来。
“算了,去那样的地方, 本小姐还怕脏了自己的鞋呢, ”安歆瑶摘下脸上的面具冲男人放狠话道, “我记住你了,我会向你的老板投诉……”
“砰!”
安歆瑶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一头栽到了地面上,她灵巧地向后一退,又挥了挥手中的面具:“岚姐你来啦。”
秦千岚点点头,利落地收起的自己的配|枪, 虽然不能轻易开枪,但用它来砸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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