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东平系列2:淑女之家
这是个新情况!难道在方琪之后,又有人进入了储藏室?而且这个人还偷了方琪的书重新放回储藏室伪造现场?这可能吗?方琪有没有说谎?这会不会是她临时编出来的?林仲杰觉得一时还不能下结论。
“你最后一次看见你的书是在什么时候?”
“嗯,可能是在5月10日。”她不太确定地说,“那天早晨我上班前,还看到那几本书在书架上。等晚上回来,书就不见了。”
“10日,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那一天?”
“不是10日就是11日,我不记得了。”
“你有没有怀疑谁?”
“我不知道。我整天上班,后来发现东西不见了,我找玉芬阿姨问过,她说那天上午,我妈、大姐、雨杉和向兵都在。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的房门平时锁吗?”
“锁了。但是玉芬阿姨有钥匙,她每天都帮我晒被子和整理房间。”方琪茫然地望着前方,双手绞在一起,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的房门钥匙平时放在哪里?”
“跟我的其他钥匙放在一起,平时一直放在我身边。”
“章玉芬是不是有你们所有人的钥匙?”
“不,她只有我的。在这个家里,我们两个最亲。”方琪的声音变温柔了,“她是从小在外婆家把我带大的。”
“那如果别人需要整理房间呢?”
“一般都自己整理,玉芬阿姨做不了那么多事。光打扫走廊、客厅、小客厅、客房、厕所,再做饭做菜,就已经够她忙的了。当然,如果有特殊要求,跟玉芬阿姨说,她也会做的。”方琪说到这儿,轻轻咳嗽了一声,“但是,我大姐和晓曦不在玉芬阿姨的照顾范围。”
“为什么?”
“因为玉芬阿姨照顾不了那么多人,妈妈让大姐自己照顾晓曦。大姐也是同意的。”
“你说的照顾包括哪些方面?”
“整理房间、洗衣服、叠衣服、做点心,诸如此类的事。”方琪平淡地说。
“也就是说,方柔枝有很多时候是跟章玉芬在同一个空间干活?”
“她们关系不太好,一般会错开的。玉芬阿姨不喜欢跟我大姐在同一个地方干活,她们两人没什么话说。”
“为什么?”
“也许是我大姐以前在妈妈面前说过玉芬阿姨的坏话吧,我也不清楚,她们一向合不来。”方琪叹了口气。
林仲杰决定把方琪书本失窃的“故事”先放在一边,他还有更实际的问题要问她。
“你上次说,5月6日晚上,你的电话是7点半左右来的,是不是?”
“是的。我们约好的。”
“晚饭是7点多开始的,根据调查应该是7点15分左右开始,你7点半左右离开。而等你打完电话,晚饭已经吃完了。”
“是的。”
“你离开的时候,沈碧云还没有宣布要给苏志文300万,苏志文也还没来得及夸夸其谈,你怎么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方琪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事,吃了一惊。
“我是事后听玉芬阿姨说的。”方琪说。
林仲杰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他说:“我们查过你在5月6日晚上的通话记录,这个电话的确是7点半开始的,确实是9点结束的。”
“我打完电话看过书房的钟和客厅的钟,都是9点,应该没错。那时候晚饭已经结束了,我去厨房喝了点汤。”方琪冷静地说。
“当时章玉芬在吗?”
“厨房里没人。”方琪说完,马上解释道,“后来我知道她去二楼给妈妈送牛奶了。”
“晚饭后,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你大姐的?我是指她说看见黑影的时候。”
“我不太清楚,妈妈刚拿走热敷袋,她就来了,我跟大姐说了几句。”
“当时沈碧云在哪里?”林仲杰记得沈碧云的证词中没提到过看见方柔枝的事,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妈妈刚走,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跟大姐说话,她看上去很累。”
“当时几点?”
“我不记得了,大概是9点20分,我没注意。”
“那沈碧云有没有去书房?”
方琪一惊,瞪大了眼睛,连忙说:“没有,我听见她上楼了,妈妈的腿不好,走路声音很重,我能听出她的声音,她上楼了。”
凌戈发现二楼除了曾雨杉的房间外,每个房间都锁了门。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在客厅里穿拖鞋乱晃,拖鞋一般都放在各自的房间,所以她没能找到那双粘有口香糖的拖鞋。凌戈真担心时间久了口香糖会掉了或被那人发现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昨晚还夸下海口,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可太丢脸了。
中午时分,凌戈看见章玉芬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便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忙剥毛豆,难得今天沈家没别人,她正好跟章玉芬聊聊。章玉芬起先有些意外,后来看她是真心要帮自己,便爽快地答应了。
“凌戈,你的名字真怪,不像女孩的,是谁取的?”章玉芬一边削土豆,一边跟她拉起家常来。
“是我爸爸取的,我爸爸本来希望我是个男孩子的。”凌戈想到自己那有点粗鲁有点凶的爸爸,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在我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章玉芬一惊,削土豆的动作慢了两拍。
“是怎么去世的?生病还是……”
“是生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我爸爸一直没说,我也没问。”凌戈一边剥毛豆,一边小声说。对她来说,妈妈真是个遥不可及的称呼。但可能自懂事后她就没见过妈妈,所以她也并不是很伤心。一句话,她是习惯了。
“你爸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现在他退休了吗?”
“我爸几年前在办案的时候牺牲了。”
“那你这几年都一个人过?”
“嗯。”凌戈点点头。
“真可怜。”章玉芬充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一个人过简单舒服,也没什么不好的。”凌戈笑笑,她不喜欢被别人同情。
“不过,凌戈,你运气来了,简律师家条件好,人口少,关系不复杂,而且我还听说简律师的儿子人聪明,有文化,工作又好。你福气来啦,凌戈。”章玉芬用沾满土豆皮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笑嘻嘻地说。
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怎么会是我的福气?一想到简东平,凌戈的心里就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本来对他也没什么的,只不过是有点点依赖,有点点佩服而已。以前他也到外地去过好几天,他们也不是每天见面的,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在他家住,他做出那副怪样子后,她心里就有点不一样了,好像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对他产生了一种怜惜的感觉。所以这次他走了以后,她特别想念他,有时候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就想给他打个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要说,就是想跟他说说话,一说话,就觉得他离她很近。她是克制着把所有事集中在一个电话里报告给他的,她不想让他感觉自己在跟他套近乎。她很想念他,那是事实,但是往后的事她就不敢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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