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莫兰系列
“擀面杖?”莫兰猜道。
“对,是大号的那种。”高竞将面包全部吃完,用手背擦了下嘴,问道,“怎么样?你觉得我分析得有道理吗?”
“很有道理,我也觉得付远认罪是为了保护他。只是有个地方,我实在想不明白。”莫兰递了张纸巾给他,他的嘴唇上面有不少小碎屑。
“什么地方?”他用纸巾擦了擦嘴,问道。
“就是那张纸条。如果是邱小眉让付远去找杜云鹏的,那张条子就不会是杜云鹏写给付远的了,应该倒过来,付远写条子给杜云鹏才对。可是,我可以肯定,纸条不是付远写的,那不是她的笔迹。”莫兰若有所思地说。
“那么,也许是杜云鹏让付远带他去找邱小眉的。如果是这样,字条就有可能是杜云鹏写给付远的。”高竞作了一个新的假设。
“那付远还有什么必要去杜云鹤家送礼物?他们本来就有约会,她完全可以在碰面的时候,把礼物交给他。他们不是已经约好不见不散了吗?我觉得,付远是去杜云鹤家找杜云鹏的这不假,但他们并没有约好,所以她才会扑了空。”
“也许他临时有什么事,走开了呢……”高竞不太确定地说。
“不会的!哪有自己写条子约人家见面,又临时走开的?”莫兰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决定完全推翻他的假设,“我觉得,杜云鹏如果要找邱小眉,完全没必要找付远带路。他们要谈那么秘密的事,为什么要让多一个人知道?所以我觉得,条子既不是付远写的,也不是杜云鹏写的。”
“那会是谁写的?”高竞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的观点。
“这我怎么知道?”莫兰的脑子里飞过一个念头,“喂,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别人写给邱小眉的?付远正好截获了这张条子,她不是跟邱小眉关系不好,老是觉得她不关心自己吗?她很可能非常关注邱小眉的私生活,随时准备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高竞困惑地看着她。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可没有指纹又是怎么回事?邱小眉自己肯定不会抹去指纹,那付远呢?如果是她妈私生活的纸条,她就更没必要抹去指纹了。”
莫兰承认这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唉,的确让人猜不透啊。”莫兰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们把问题搁一下,你先陪我上楼吃早点吧。等我吃完早点,也许
能想出新东西来。”
“好吧,我陪你。”高竞笑了起来。
他想推自行车,她道:“就让它在这里吧,不会被人偷走的。”她心想,这里就属你的自行车最破了。小偷也不是没长眼睛。
他听话地锁上了自行车。他们一起上了楼。
“其实,撇开那张条子,我也觉得杜云鹏最可疑。我觉得他就是那种非常理智,非常沉稳,胆子又很大的人,纯粹的杀人犯性格。”莫兰眼前晃过杜云鹏那张长相普通、面无表情的脸,“我不会忘记,他看警长时的眼神……我绝对不会让他靠近警长。对了,你们昨天见到他,他到底是怎么说的?”莫兰问道,这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
“他昏倒了。”
“啊?”莫兰大吃一惊,这比付远休克还让她意外。“什么时候?”她问。
“听说就在你被送回家后不久。他站在那里回答警方的提问,说着说着,忽然就昏了过去,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不过送医院后,医生说他没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高竞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电梯里的按钮,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装的?”
“他的双胞胎哥哥是演员,双胞胎之间总会有相同之处。”莫兰答道。
杜云鹤在莫兰家门口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按响了门铃。他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是否合适,但还是想见见她,跟她聊聊,听听她怎么说。从那天她在林子里疯狂地想摆脱他们追赶的情形看,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她对他们有戒心,她怕他们。
她的害怕不是没道理的。那天,假如他们早一步发现朱丽芬,假如当时她就在旁边,假如没有那条狗,那他就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但是,如果让他在她和弟弟之间作个选择,他恐怕还是会选择后者。弟弟只有一个,而她只是千万个漂亮女孩中的一个,没什么了不起。其实,他自己更怕。
是她本人开的门。
“你?”如他所料,一看见他,她就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他以为她会立刻关上门,但完全出乎他意料,她把门开大了。一张木匠般呆板僵硬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你也在?!”他脱口而出。
“嗯。我来看看她。”薛震阴沉沉地答道。
薛震居然会来看她?他把她的饭盒摔在墙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转眼他就来向她示好了。是因为她终于帮他“找”到了他老妈,他想感谢她吗?也许吧。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想不到,像薛震这样的人心里也有亲情。在他眼里,薛震就是那种随时可以拧断一只小猫脖子的冷血杀手。他有那股疯狂劲。如果同样是杀人,弟弟肯定只是因为贪玩一时失了手,而他,可能纯粹就是为了杀人的快感。两者完全不同。
“你有什么事吗?”他听到莫兰在问他。
“没事,我也来看看你。不欢迎吗?”他笑着说。
莫兰耸耸肩。“那好吧,请进。”她道。
他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家。他一直听说她家境很好,外公是外交官,父亲是名中医,母亲是大学老师,但没想到,她家原来这么大,而且还布置得相当雅致舒适。他一看那张褐色的皮质沙发就知道它价格不菲。
“你家好大。”他禁不住赞叹。
“也不算很大。只是买了两套小房子打通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她的话让他感到汗颜。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典型的出身地位的小市民,一到别人家里,首先注
意的就是装修和面积。
“你会弹钢琴?”他看到了客厅角落里的钢琴。
“啊,我妈妈会弹,我不会。”
“你为什么不学?”
“我懒啊。”她笑道,但当他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又收住了笑。“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既然来
了,就坐会儿吧。薛震,你要不要橙汁?”她问老鼠。
“随便。”薛震道。
“你呢?”
“好吧。”
没多一会儿,她给他们两人倒来了橙汁。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接过橙汁的时候问道。
“我爸说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结痂。”她露出担心的神色,“不知道会不会落疤。”
“就算落疤也不怕,现在去疤霜多的是。”他安慰道。
她笑了笑,像是故意跟他抬杠似的说道:“听说你曾经被烫伤过,有没有落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