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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莫兰系列

作者:鬼马星 时间:2022-12-27 23:32:13 标签:鬼马星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难道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她突然想到。

  难道就因为我曾经偷偷拿过雷海晨掉在地上的钱,难道就因为我曾经把王雪的纽扣丢在竹筐里,难道就因为我报警告密让牧野被抓,就要这样惩罚我吗?难道这不是他们应得的吗?我从高一起就对雷海晨一往情深,如果不是对他有好感,我为什么要每天送他回家,每天陪他吃午饭?可是,他却连看都没正眼看过我一眼。他在我面前对王雪赞不绝口,还支开我,偷偷跟王雪约会!难道这不是他应得的吗?只有十块钱而已!钱也不是他挣的!

  王雪,我从第一眼看见她就讨厌她。她的脖子总像天鹅一样高高昂起,有时候真希望有把钳子,咔嚓一下把它钳断了!谁叫她动动手指头就抢了我的心上人!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她就应该得到的比我多?!

  还有陈牧野。其实所有人中最该死的就是他!想想他曾对我说过什么?“呵呵,凌珑,你的身材不错。”他是在嘲笑我吗?是的,那是嘲笑,只不过我太笨,好久之后才悟出他真实的意思。那天晚上,他之所以愿意跟我在一起待那么长时间,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其实他从来没喜欢过我!所以,那天晚上,当我看见她爬进王雪家后,想想我是什么心情?他活该被我整!我很高兴看见警察把他压在地上!我希望看见他被揍!当然,我只是想整他,没想要他死。最后我对他说,我去过五楼,他一定以为我是在威胁他吧……那是吗?也许是吧,假如他能够真正对我好,我还是愿意跟他。我愿意把心里的疑团抛在脑后……可惜,他不愿意。所以他真该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这些该死的人都没有死,现在面临危险的人却偏偏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凌珑闭上眼睛,用手捂住鼻子,但还是觉得不断有浓烟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正在慢慢被炙烤。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还没人来救我?

  那些混蛋去哪儿了?

  假如我被烧伤,我将没办法得到治疗!因为我没钱!我跟她们不一样!所以,她们才应该被烧,不是我!我是穷人!可怜可悲没人爱的穷人!

  牧野他逃走了吗?他走了吗?

  假如,他知道我被烧死,会难过吗?他一定不会,他只会说,呵呵,凌珑,你的身材不错。就好像夸一头猩猩,你的毛真性感!妈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我?为什么让他逃走?为什么……

  她浑身发抖,身子发热,头发沉,耳边则嗡嗡直响。怎么办?怎么办?……浓烟好像已经把她整个人包裹住了,她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慢,该死的!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好难受,好难受!真可怕……

  “汪汪——”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两声狗叫。

  66

  雷海晨默默坐在右边的车座上,不断往回望。不知何时,外面下起雨来。他的手臂因为刚才吊过针的关系还有点麻木。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在陈牧野把他拉上车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世界了。其实,这正是他想要的,自从九岁那年无意中获得一本关于香格里拉的小书后,他就一直想离开家。他想要启程,想要奔跑,想要远远地抛开那些跟他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人和事。为此,他学会了演戏,知道唯一能让别人不注意他的方式——假装幸福。他爱父母,但从未快乐过,可他还是一直微笑。

  过去他把自己关闭在独立的幻想空间中,从没奢望有人能听懂他的话,从没想过有人真的会跟他同行。所以,当陈牧野在观察室的病床边,向他吐露这个远行计划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陈牧野走后,震惊才慢慢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替代。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很差,并不适合远行,但从没考虑过要告诉对方实情。他坐在床边聆听陈牧野谈他的车,他的路线,他的计划,耳边吹过一阵暖暖的夜风,眼前慢慢浮现出远方的城池。那些陌生的古堡、古朴的窗子和密密相连的树木,常常出现在他梦里。

  他别过头去看着陈牧野。上车之后,他们几乎没说过话,陈牧野一直若有所思,而他一直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充满了内疚、感激和幸福,但他已经习惯于掩饰自己的感情,所以什么都没说。

  车里很暗,一道路灯光闪过,照亮了陈牧野的额头,那里有块凹陷的伤痛清晰可见——那是三年前他企图自杀时留下的。

  在火车站附近的小路上,他们争了起来。陈牧野执意要回s市,可他想去香格里拉,或者别的地方,总之,他不想回家。他不想再回去面对父母愁眉不展的脸。陈牧野拖着他跑,他挣扎着,突然,他倒下来失去了知觉。对他来说,这是很熟悉的感觉,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他又一次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陈牧野正把脑袋往墙上撞。他奋力去拉,可还是晚了一步,陈牧野头破血流。

  “你疯了吗?”他喊了一句,从来没用这么大的力气说过话,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脸上挨卫个大耳光。

  “你再敢说这个字,我就宰了你!”陈牧野恶狠狠地说。

  没人打过他,可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被当做病人了,每个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他。他腻透了!他期待有人能公平地看待他,不管用什么方式。

  “为什么不能说这个字?”他捂着脸站了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陈牧野没回答他,却粗暴地问:“你,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会倒下来?”。

  他简短地诉说了自己的病情,本以为陈牧野会像别人一样震惊,并开始给他一些病人应得的关怀,但他却没听到一句类似的话。

  “心脏病有什么稀奇的!我告诉你,精神病才可怕!至少别人都知道你在干什么,但精神病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干什么!”这是认识陈牧野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这让他意识到,陈牧野家可能有人得了精神病。

  “谁有精神病?”他问。

  “我妈,还有我!”

  “你没有精神病!”

  “我有,马上就会有的。那病有遗传,所以我经常会头痛,我不想活了!”陈牧野用一只手捂住流血的额头,同时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就是我爸故意躲着我妈的原因。他讨厌我妈,也讨厌我!”

  “我姐姐也讨厌我。”他道,他想到了背后的那只手,从摔下火车到现在,已经快十几个小时了,但那只手放在他背上的感觉,他依然记忆犹新。是的,她讨厌他,不然还能有什么东西驱使她下这样的决心?

  “你在想什么?”陈牧野道,他双眼望着前方,自上车后,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想到了过去的事。”他道。

  “什么事?”

  “还记得那时候的你吗?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打了我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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