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株式会社
公寓正面有大门。来访者向管理员或居住者通报后,让对方按大门按钮,才能进入公寓。
大门的左侧标有居住者的姓名和房间号。真吾找到了安井真知子的姓名,房间号为306室。
真吾试按了306室的按钮,无人应答,她好像不在家。
真吾不得不按管理人室的按钮,对讲机发出了机械式声音的应答,真吾告诉他想会见安井真知子。
“按钮后,假如无人回答,说明家中无人。”管理人员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预先约好今天见面的,不可能不在家吧。”真吾撒了慌。
“既然预约了,她很快就会回家的。请在这附近稍等一会儿吧。”
管理员的态度很冷淡。
“请问昨天您见到安井小组了吗?”
“这个嘛,我没有一一留意房客的行动。那不是管理人的工作。”
对管理员无从接近。
通过对讲机和管理员周旋时,正好貌似房客的一位先生从里面出来,真吾立即挂断了对讲机,乘开门的机会,溜进了公寓。
这是一种非法入侵行为,总之他只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在家。
真知子的家在三层的最里间。真吾看清了房门外的姓名牌以后,按了电铃。不出所料,室内无反应。敲了门也无人应答,好像是不在家。
回到一层的大厅,电梯旁设有住户的信箱,真吾注意了真知子的信箱。昨天的晚报和今天的晨报都在里面。
真吾如获重释,与此同时产生了一种徒劳感,顿时身体重了起来。
真吾迈开沉重的双腿,离开了公寓。刹时间,身后好像有人追来,刚要回头,那人拍了真吾的肩膀。一张熟悉的脸,冲着自己笑。
“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啊!”微笑的双眼背后,正在察颜观色。
“啊,石井刑警……”
“在这里有熟人吧?”
“不,不特别熟。要说是熟人也算是吧。”真吾很窘迫,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倘若她将成为父亲的结婚对象,倒是一位出色的知己。从真吾的心理上而言,是拒绝把她当知己的。
“您是来拜访安井真知子吧?”石井直率地点破了真吾的来意。
“是的,可是她好像不在家。”真吾无奈地点头认可。
“找安井小姐,是有什么要事吧?”
“其实是受父亲之托。因为从昨晚没有联系上,父亲让我过来看看。”
“噢?从昨晚开始没有取得联系吗?”石井的眼睛好像一亮。
“刑警先生找她也有什么要紧事吧?”真吾反问了一句。
“安井小姐说,你提供的胸针是在跳蚤市场买的。”
“跳蚤市场?刑警先生您信她的话吗?”
那只狐狸精,以跳蚤市场搪塞,巧妙地逃脱了。不过,她以为伪装高明,实际上越隐藏,尾巴越暴露。
石井刑警在这一带出现,不是偶然的。由于真吾提供了胸针,警察开始盯梢监视安井真知子了。她事先准备好的“标准答案”,令人生疑,在她身边也许存在暗中左右她的人。
“她昨晚约好来父亲家。结果违约没露面,而且无故缺勤没上班。据父亲讲,她不是那种无责任感的女人。”
真吾引用了父亲的言辞,尽管很讨厌,还是吐露了。
“有点不放心啊!”
石井的眼神,宛如在探测什么。
“你说放心不下?”
“过一会儿,我要去见一见管理员,你回家安慰父亲不要担心。”
石井像是拒绝外行介入似地,态度很坚决。
4
安井真知子从昨晚开始没有回家。这以后,也没有同公司联系。真知子来公司工作,大约有半年,据反映一次都没有无故缺勤。
因为是推销员,说是上班,也只不过是上午9点早会时露一下面。只要完成定额指标,其他时间可自由支配。
昨天出席早会以后,她去向不明。公寓的邻居,也从昨天早上以后,没人见到她。
联系中断,因为只过了一昼夜,所以无法下结论。
然而,在石井的内心深处,不断地复现出真田繁美去向不明和真知子是否有关?
石井将安井真知子失踪的事,向麻布警署、代代木警署作了报告。
搜査组刚决定要盯梢安井真知子,便失去了目标,不详之感的乌云开始升腾起来了。
安井真知子销声匿迹,已过两天。到第三天,她仍未出现。竹浦真一郎、工作单位都未接到过电话。
真一郎深陷于肠断魂消的悲切之中。真知子突然消失,警方越来越怀疑她成了罪犯的同伙,于是,决定搜查她的住宅。
10月28日,在所管辖的玉川警署的协助之下,搜查了安井真知子的住宅。
搜査员从管理员处借来了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屋的刹那间,他们立即确信:这女人的消失与罪犯有关。
二室一厅的室内遗留下翻找东西的痕迹。衣柜、壁柜、厨房食品柜均被倒腾过。
罪犯似乎从居室主人那里得手钥匙,趁主人不在家时,进屋盗窃。
麻布警署、代代木警署、狛江警署、玉川警署四方组成的混合搜査队,面对室内一片狼藉的残局,深恶痛绝。罪犯又抢先了一步。搜查队成员在思考:这起案子同谋杀屋代时枝、真田繁美去向不明,是否有瓜葛?
经受意外冲击的刑警,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搜索,发现有现金放置在柜橱的抽屉里面,虽然数额不多。
这个抽屉显然被人翻找过,罪犯不可能没有发现现金。那末,罪犯寻找的是现金以外的东西了。屋代时枝、真田繁美的屋里,分文不留,全被劫走。
安井真知子有多少财产不清楚,估计女人该有的金银首饰,也都全部无踪影了。
“不可思议!她在跳蚤市场购买的胸针、戒指、项链等也都不见了。”
吉原歪了歪头,感到很奇怪。
“听竹浦真吾讲,他父亲给她买了不少。当然,尽送她女人喜欢的东西啰。这些东西,全部不翼而飞。”石井说道。
“假设罪犯的目光只瞄上金银首饰和宝石类……”吉原眯缝眼,思考着。
“屋代时枝的住宅里,相当于价值500万日元的金银手饰,全部洗劫一空。”岸插话道。
假如安井真知子和谋害时枝的罪犯有瓜葛的话,她也许从罪犯手中得到了时枝的贵重手饰。真知子是否了解罪犯所馈赠礼物的真实内幕呢?这是个疑问。从罪犯的所作所为分析,警方监视安井真知子,对罪犯而言已构成威胁。
在封住真知子口之前,绑架了她,讨还了时枝的贵重金银类物品。对罪犯来说,因为这分不开时枝的物品和真知子的私有物品,所以干脆劫走了所有的金银手饰。
罪犯抢走了这些物品,这事对她人身安危与否投射了不祥的阴影呢?
刚劫走屋代时枝和真知子的物品,立刻杀死真知子的话,这就不巧妙了。是否应该认为首先把真知子的口封住以后,再消毁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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