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
在她那个乡村小镇,男人们喝的酒最好的也不过是一杯值350日元?而且一杯酒要聊上好几个小时;去电影院看电影,如果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座位票就兴奋不已。
与此相比,现在自己已经来到了在乡下人看来是彩云之上的梦幻之国了。而彩云之上的那个主人正令自己顿生辉煌。他如同中世纪的武士一般百般呵护着自己,他还是东京的“名人”。杏子坚信自己对这个世界并不陌生。
杏子在东京的饭店里就餐饮酒,精神达到了极好的状态。她感到自己仿佛成了这个世界的公主,其他的男人正贪婪地盯着自己。
和朋友们来过东京一两次的“探险”,但归根到底不过是浮光掠影地“体会”一下而已。
趁着杏子的兴致达到高潮的时候,水间凑到她的耳边柔声说道:
“我带你去房间吧。”
杏子点了点头。她已经明白“带”她去房间是什么意思了。
房间在饭店的最高层,是一个套间。杏子看到是一套有双人床和会客间的套间时心中充满了激情。而且这张双人床出奇地大,杏子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原因。她来到水间为她拉开的窗帘旁,从窗户向外看到的东京夜景不禁使她惊呼赞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而美丽的夜景。对水间来讲这也是一个令他心动的“夜录”,他得到了如此鲜美的杏子,使他感到东京的夜景又增色不少。
靠近窗边陶醉在东京夜色的杏子,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
水间悄悄地靠近了她,并轻轻地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肢。杏子没有一点儿“反抗”。而且索性微微后倾,顺势倒在了水间的怀中,水间的手向上移动到了杏子的胸前,并稍稍“暗示”般地用了用力,杏子居然转过身来,和水间形成了接吻的体位:她积极地回应了水间。
同意接吻,这是男女允许再进一步“发展”的“护照”。
他们不知怎样就滚到了双人床上。两个人的躁动显得硕大的床有些放不下了。这时杏子才明白了为什么这张床要“大”一些。但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一样,无论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掉到地下去。
杏子不是处女了,但她那依然“残存”的、由于羞涩而造成的“生硬”使水间心存“感激”,他下决心要把他未知的“领域”开拓成丰满、润泽、令人销魂的温柔之域,这也是他对女人长久的渴望。
他们第一次的“合作”在欢愉的喘息声中迅速结束了。水间如愿地体味到了一个非处女的羞涩。
“我连大声都没有出呀!”
“事情”完毕后杏子一点儿没有羞耻感,甚至不满水间的动作过快。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
“反正我成了你的人了。”
听了杏子的这句话,不禁使水间感到一阵不安,完全没有了完成一件“采风”之后的愉悦的心情。
不过他马上明白了这是那种女人在完事儿之后照说不误的“台词”。
“好吧。”
水间索性又燃起了自己打算放弃的怜悯之心,再次扑向了网中的猎物。
2
暮坂慎也父亲的一周忌事马上结束了。作为生前好友和亲戚都赶来了,但法事显得有些简朴。母亲似乎也一下子老了许多。
由于公司给父亲上了人寿保险,暂时没有使全家的生活陷入困境。在这之后,全家人也渐渐地从这个打击中恢复了过来。慎也也进入了父亲的公司,“接班”参加了工作。在老员工的辅佐下维持着公司的运营。
法事之后,慎也因公司的事情到东京。办完了主要的事情之后,他想去父亲出事的现场看一看。那是离父亲借钱的那位亲戚家不远的公园。
上次接走父亲的遗体时,他去拜访那位亲戚时曾经来到过公园门口,但那只是路过一下,没有认真地进去看过,所以记忆不深。
他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开到了记忆中的那所公园。虽然是在涩谷区,但却是在紧挨着新宿区的高级住宅小区。出租车司机知道那个公园,公园附近就有出租汽车公司为司机们建的休息站。汽车驶上了一个高坡后就可以看到新宿区的座座超高层大厦。由于午后的阳光照射,每栋高楼都反射着熠熠光辉,如同一尊尊巨大的发光体一般。如果到了夜里,楼体上的反光材料也会衬托出东京更加壮美的夜景吧。一想到父亲正是眺望着那些发光体的大楼死去时,慎也的心中便不免顿生万分感慨。
慎也一边远望着呼之可闻距离的楼群,一边揣摩着在没有人救护的情况下父亲当时是怎样的心理。
在汽车下坡后的第一个“T”字形路口的夹角处便是那座细长形状的公园。由于公园位于“T”字形路口的高坡上,所以与“T”字形路口产生了一个落差。
公园内有秋千、滑梯和沙场。白天可以为周围的孩子们提供一个游乐的场所。再向里面一点就是一个高坡,它下方的高楼“堵住”了去路。公园的旁边是区体育运动场的网球场。
此时,公园的入口处正好在“T”字形路口的位置。从这里进去一点儿,就是父亲死时的那座电话亭。可能是又重修了吧,慎也这次来觉得比上次看见时要新了一些。电话是那种投币和可以兼用“IP”卡的那种。
从公园入口到电话亭是一个死角。如果不向公园里多走一步也看不到电话亭。父亲为什么要进到公园里?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怎么会知道公园里有电话?
慎也在公园里转了转后看到了电话亭,心中说道“是这里”,在电话亭前边一点就是一家公共厕所。
父亲从亲戚家出来后有了尿意,于是走到了这里,大概是进公园找厕所的吧。然后他发现了电话亭,于是顺便就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他没有直接在亲戚家叫出租车,因此搭上了一条性命。
慎也走进了电话亭。他拿起了听筒,都不知该打给谁。如果打到家里说自己正在父亲死时的电话亭里打电话,肯定会再勾起母亲的悲伤。
“爸爸死在了这里,想必当时一定非常遗憾吧!”
慎也像追忆当时的情景一样,不觉喃喃私语道。他当年没有死在太平洋的瓜达尔卡纳尔岛,却“平静”地死在了这里,他的心中也一定“愤愤不平”吧。
不经意间慎也的视线模糊了,泪水使他的视野成了花朵。不,在视野的前方是一簇簇的小花。
他惊叹起来,并死死地盯住了那些小花。好像是几天前摆放在周围的吧,花瓣都略有些枯萎了。但在他泪水的视野里似乎又恢复了它们的光彩。
(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呢?)
(有谁死在这里了?)
慎也不觉地抬起了怀疑的目光。他突然明白了:难道是谁为了祭奠父亲放在这里的?从花瓣的枯萎程度来看很像。
从送花人来看,慎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父亲生前去过的、住在附近的亲戚家人。但那对老夫妇在一周的忌日期间特意去过了。干么还要再在这里供上花呢?难道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