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传奇
温风如实回答:“董婆子的丈夫是镇里人,死的早。儿子和儿媳十年前去西岚县买东西,从此失踪了,沈道远也托人打听过,一直没有消息。没几年,那个儿媳妇的娘家人也搬走了。”温风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温如玉:“因为跟杜少康没有关系,也就没有细查。如果您想知道……”
“哦?”温如玉低头看了温风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打听人的本事见长呀,说了那么多,没几句是我想听的!还不如翠屏镇的王小二呢!杜少康的事,光听他八卦也比你说的多,我看你还是改拜王小二为师吧。”
温风抬头看了温如玉一眼,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上的尘土,一改刚才谦卑的嘴脸,笑道:“今天有点过啊,少庄主的派头也摆够了吧,让我跪这么久。讽刺我的功夫三脚猫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我跟王小二比,诚心挖苦我呢。”
温如玉怒骂道:“爹爹常说我没个正行儿,没有少庄主的威严,还不是跟你混久了近墨者黑,你还不负起责任让我练习一下。再说,谁让你连个人都打听不到。”
温风和温如玉从小一起长大,比起主仆更似兄弟,两人一向随意惯了,经常互损。听温如玉这样说,温风不由的苦笑:“我真的尽力了,天云山庄调查的人向来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最次也得是个副香主什么的。这个杜少康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穷书生一个,要名气没有,要地位没有,又不是江湖中人,怎么可能入我们的眼!要打听他,也得有人认识他呀!”
温风收了埋怨的语气,一脸八卦的问:“不过,你怎么忽然对他有兴趣?为了他,把解忧都甩了,我听说你还留他一起游京城?”
温如玉瞥了他一眼:“让你打听的事打听不到,小道消息倒是知道的蛮快的。”
八卦被抓了个正着,温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假装没有听见。
温如玉也没有继续跟他计较:“这次翠屏镇之行,虽然我们如愿抱得玄天剑,但是中间还是有蹊跷。”
难得见他有如此严肃的时候,温风也不禁敛眉。
温如玉继续道:“当日在翠屏镇,我和解忧筠蘅已是瓮中之鳖,回天乏力。幸亏我机灵,暂时把沈道远糊弄住,才暂时保全了性命,不过也拖不了太久。沈道远却突然把我们放了,还把玄天剑送回。”说完,温如玉抬头看了看温风:“这其中的原因很耐人寻味。”
“得了吧!”温风极不给面子的拆了温如玉的台,坏笑着道:“你们这次能保住性命,全靠沈道远眼瞎,连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都看不见。”温风看着温如玉手中的天云扇,不屑的道:“如果沈道远发现你藏在香囊里的漫天花药,估计也不会浪费那个时间跟你废话了吧!”
谎话被揭穿,温如玉也不恼,不慌不忙的摇着扇子笑道:“什么叫‘人艰不拆’你懂不懂!”
“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温风甩了甩手,道:“这个杜少康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不会认为他有这个本事救你们吧!”
“当时来通报的人声音很低,我功力没有恢复,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从唇形上,我仿佛读出了杜少康来访几个字。”温如玉说是仿佛,但脸上是确认的表情,“而且我们离开之后,杜少康也跟着离开,还来了京城,这肯定不只是巧合,绝对有问题!”
温风看着他道:“所以你才一路跟着他,还把他留在身边,趁机打探?”
“那是当然,既然知道有问题,与其放任他逍遥在外,还不如拴在自己身边放心。”温如玉看着温风怀疑的脸色,道:“你放心,我这一路大张旗鼓的跟着他,就是向他展示一下我们天云山庄的实力,震慑一下。如果他有什么不良动机,自然会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惹得起。况且,这里不是翠屏镇,我把他拴在身边,近水楼台,他要是没有威胁就罢了,要是真敢图谋不轨,我也好及时制止。”温如玉说完得意洋洋的抬起头,仿佛等着温风赞美他。
没想到温风却凉凉的道:“我看是你想多了,你这一路上那么大排场,就算是个木头,多少也能感觉到我们天云山庄的财力。有你这个少庄主亲自陪吃、陪喝、陪玩,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换我也同意,你小心被人当冤大头。”
没想到温风如此不给面子,温如玉不由得有些扫兴,只得道:“反正明天我会拉他出去一整天,你想办法进他的房间,翻翻他的行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温风瞬间苦了脸,哀怨道:“大哥,我堂堂天云山庄的堂主,怎么跟做贼似的!况且,这里是凤鸣山庄的地盘,你刚刚还让我低调行事呢!”
知道温风是装样子,温如玉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我会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确保解忧无恙,你帮我打点一下。对了,我让你打听黑衣影卫的事情,有什么线索吗?”
听他问起正事,温风忙敛了嘻嘻哈哈的表情,正色道:“黑衣影卫倒是没有打听到,但是清明节前后,京城就没太平过,据说有个‘偷福贼’专偷别人的福气,凡是大富大贵人家,只要有他光顾,准倒霉!”
这倒引起了温如玉的好奇心:“噢?这事倒是新鲜,还偷福气,要怎么偷,快说来听听。”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偷福贼
“这也只是街头巷尾的传言,至于这个‘偷福贼’长什么样也没人见过。但是只要它光顾过的人家必定要遭飞来横祸。”
“哦?有这等事?都是谁倒霉了?”温如玉好奇的问。
“据说第一个倒霉的是京城有名的节俭尚书洪泽熙。上月月初,他就遭殃了。听说很多御史一起在皇帝面前参他贪赃枉法,多年来欺上瞒下,卖官渎职。皇帝下令彻查,最后自然是铁证如山。”
“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贪渎案,跟那个偷福贼有什么关系?”温如玉不耐的问。
“这事说来也巧了,案发前一天,有人在洪尚书府邸的大门上看见一个蝙蝠的标志,洪尚书丢官下狱后,那个标志就消失了。”温风歇了一下,接着道:“本来这事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结果没过几天又有人在户部侍郎萧长风的家门上发现了那个蝙蝠。这个萧长风刚刚进了内阁,是本朝最年轻的阁老,本来前途无量,谁知被自家的门槛绊了一跤,头正好撞到院子一石坛上,就这样撞死了!”
温如玉问道:“出事的只有这两家吗?”
“当然不止。”温风继续道:“第三个出事的是何御史何忠孝,这个何御史可是朝廷上有名的铁齿铜牙,不但嘴巴毒,身体也是有名的硬朗,都快七十了,耳不聋,眼不花。头天夜里家人在门上发现蝙蝠标记,没撑两天,何御史就暴病身亡了。”
温如玉沉思道:“看来这个偷福贼专挑官员下手!”
“不止,京城的富商也有遭殃的。京城绸缎庄的老字号张家,论起绸缎生意,他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前段时间竟然拿到了苏州苏家的绣品专卖,一时之间,京城的富贵人家订货的多不胜数,就连国丈过寿都指明订他家的刺绣,不知羡煞了多少同行。就在前几天,一批绣品前脚刚刚到货,后脚一场大火把铺子烧的一干二净,张家投进去大批银两新进的绣品一瞬间毁于一旦,损失了大批钱财。误了国丈爷的寿宴不说,张家仅有的两个儿子也烧死了。听说因为这事,张家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下面的孙子年幼,家里只剩下些女人!哎,我看张家也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