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风云录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紧随其后穷追不舍,幽镰的利爪宛如鬼魅一般,数次堪堪划过卫子风的头发,均被其及时躲闪开来,二人你追我赶,穿行在迷宫般的密道之中,眼见出口近在咫尺,卫子风却突然脚下一疼,竟是被石子划破了鞋底。然而,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幽镰的身影却已至面前,“扑通!”整个身体被重重拍倒在地,轻拭去嘴角的血痕,卫子风猛然起身,长袖扫过,漫天□□瞬间迷离了幽镰的视线。
“啊!!!”石灰入眼,焉有不痛之理趁着幽镰掩面哀嚎的空挡,卫子风身形如电,瞬间便抱着邓飞瑜消失在了出口之中……
“属下不明,我们明明已经将他控制,再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绝对能将他培养成最完美的奴隶,您为何还要将他们放跑”眼见人已走远,幽镰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回首看向身后的黑袍之人,疑惑道。
“他有多完美,老夫自然知晓,但我想要的不是奴隶,而是,最听话的宠物。”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暗道之中,仿若凌晨的钟声,一字一句,冰凉低沉,让人禁不住阵阵毛骨悚然,“还有,找机会给他们添把火,天冷了~冻着可不好。”
“遵命,主上。”
县衙
“卫子风!夏大夫!你们快来看,邓大哥他醒了!”
“嗯……楚黎”
脑袋还有些混沌,楚黎灿烂的笑容却慕然映入眼帘,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方,邓飞瑜疑惑道。
“你不知道,前天卫子风突然浑身是血的背着你回来,可把大家给吓惨了,特别是那柳州令,差点吓尿了裤子!”
“这个……”
“邓兄,不知现在你感觉如何?”
小心将兴奋过度的楚黎拉到一旁,缓缓俯身,夏广陵熟练地手搭拢在邓飞瑜的脉搏之上“就脉相来看情况还不错,不过你所中之毒毒性甚怪,会不会引起其它的反应,现在还不好说。”
“我没事,卫子风……对了,卫子风他怎么样了!”密道中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知自己昏过去之后他又发生了什么,邓飞瑜禁不住焦急道。
“别怕,我在这儿。”
手掌突然被人紧紧攥住,慕然抬首,白袍依旧,只是相比来时明显肥大了许多,“你的胳膊……”愧疚地抚上卫子风的左臂,衣袖下,空空荡荡,再没有任何东西。
“刀剑无眼,这本已是意料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语气随意,似乎丝毫未将此件事情放在心上,痴痴望了邓飞瑜许久,卫子风突然用力将手掌拉至心口,垂首,双唇在邓飞瑜的手背上印下深深一吻,“从现在起,这条手臂你就替我好好保管,不要再让它受伤了。”
“咳咳,那什么,曾何家还有些事等着我们去确认是吧楚公子。”
“诶?”
“走吧,天晚了山路可不好走!”半拉半拽地将一脸茫然的楚黎拖走,轻轻带上房门,一丝疑惑飞速在夏广陵的眸间闪过;与此同时,房间内,邓飞瑜与卫子风四目相对,却是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气氛持续么约半刻,终于,邓飞瑜实在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僵局。
“乐瑶……”
“白妹她……”
“哪个,你先说。”同时出口却又同时停滞,互望一眼,邓飞瑜示意卫子风先说。
“幽镰应该已经都告诉你了吧?白妹的事,是我欺骗了大家。”试探着瞟了瞟邓飞瑜的表情,见其并无反应,卫子风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当日她言自己已身染蛊毒,如若贸然回到武德司,只怕会一个不小心传染给其它人,看她气息奄奄的模样,我一时心软,便答应将其安置在城外的一间旧房之中,本想等蛊毒化解之后就带她回去,不料,她竟然背着我偷偷收留了幽镰。”
“我第一次察觉到幽镰的存在是在一月前,那夜,我照例去送药给她,然而,远远却听见房间之中传来阵阵争吵声。”顿了顿,卫子风继续道“担心她有危险,我急忙拼命砸门,可过了好久白妹才慢吞吞将门打开,再看房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了。自此,我便更加留下白妹周围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又过了半月,终于让我发现了幽镰的踪迹。
“那幽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柳州?还有,乐瑶她现在又在哪里?”
“不知道,在那之后第二天白妹突然便不辞而别,什么也没有留下,我是托江湖上的朋友调查了幽镰的行踪,才一路追踪到此的。”摇摇头,卫子风语气无奈,“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蛊毒化解的如何,真叫人放不下心啊。”
“是啊,她……呃……咳咳!”
“你没事吧!”面色骤变,紧张的看着咳到气喘吁吁的邓飞瑜,卫子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没事,可能是身体透支过大,一时间还未恢复过来吧。”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担心,邓飞瑜缓缓道。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一会儿药熬好了,我会喊你的。”不由分说将人按回床上,卫子风语气坚决。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不,我不想再杀了!啊!!!”
猛然睁开双眼,摸摸额头,冷汗殷殷濡湿指尖,已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自回来之后,那段在石室中的日子便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时无刻不折磨着自己的神经,起身,喝下一杯茶水稳定心神,邓飞瑜心中清楚,正如幽镰当日所说,自己亲手铸下的罪孽必然会跟随自己生生世世,哪怕做再多的努力,债便是债,无法可恕。
“呵呵,这样的我,还配得上大人的期望吗?” 腰牌掉落在地,烛火下,武德司三个大字闪耀着清冷的光辉;自嘲而笑,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在邓飞瑜的脑海之中,那夜之后,自己便再没有见过他一面,仅仅只是醉酒后乱性吗?可却又为何要对自己那般温柔不过,他说过,最讨厌的便是嗜杀成性,满手血腥之人,而现在的自己,估计也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了吧?心上的豁口隐隐作痛,不受控制地,邓飞瑜的双手缓缓向床单下探去。
“咳咳,看来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挺寂寞的啊。”
戏谑声慕然在梁上响起,“浑……”来不及说话便被人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大到邓飞瑜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好似要被生生揉碎了一般。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贪婪得吮吸着爱人的发香,螯鹰鼻音低沉,似乎带着一抹哭腔。
“放开我!”使劲将人推开,邓飞瑜转身背对着螯鹰,“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
“我……”
要如何说告诉他自己已经被迫变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类人平心而论,邓飞瑜说不出口,非但说不出口,隐隐的,竟还有一种想要尽力去隐瞒的冲动;“看着我!”见他默不作声,螯鹰直接上前一把将人压在墙上,“不管你在幽镰哪里都经历了什么,你是我的,这点这辈子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