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第二天,吕书知道他要上课去了,一大早把他叫起来了。看着还迷迷糊糊的楼涧,吕书暴脾气上来了,一把薅过去,骂:“快点!要迟到了!开学第一天你就这么懒!”
楼涧被她猛的一喝,醒了一大半,提着早餐出门去了。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时不时看着手机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给景一渭打电话的场景,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说,好险好险,幸好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没有梦见这尊瘟神。
等他进教室,一眼看见昨天还一把毛的景一渭今天就只剩下一个皮蛋顶在脖子上了,心里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嘲笑,而是有些难言的心跳加速——
这个人怎么没了头发还是一样的帅啊!不公平啊!
景一渭正在跟胡竣然黄明靖打打闹闹,偶尔跟前边的夏烟波互动一下,这一瞄,见楼涧慢慢地走过来了,竟然没有一如既往地嘲笑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胡竣然没发现什么不对,楼涧一坐到位置上,就扒拉着人家笑第二轮:“你快看他啊!哈哈哈哈哈!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是去劳教所呆了吗?哈哈哈哈!”
楼涧压抑住心头那抹不正常的小兴奋,憋笑:“昨天不还好好的嘛?”
景一渭光头他骄傲:“理发师跟我说,好久没见到能hold住这个发型的人了。”
夏烟波在前边竖拇指:“你确实帅,帅得发光了。”
景一渭不满:“起码还有点头发好不好,你摸一下?”
说罢,抓起他的手往头上摸去,楼涧一摸,摸到他那刚刚出头的发根,评价:“有点扎手。”
从他那里看过去,还能看到泛着青色的头皮。楼涧眯了眯眼,觉得此人这么暴露在自己面前,有点邀请他来饮血的意思。
胡竣然拍拍楼涧:“诶诶诶,作业写完了没啊?”
楼涧一回头:“写完了啊。”
景一渭朝他笑:“怎么的,你没写完啊?我可要举报你哦。”
黄明靖在一边幽幽说:“啊,我已经帮他抄完了。”
胡竣然洋洋得意:“哈哈。”
楼涧难得没有调侃两人,回过头来整理书桌。
景一渭见他似乎兴致不高,凑近他问:“怎么了?没睡好?”
楼涧摇了摇头,没敢看他。景一渭不死心,凑得更近:“你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你二叔跟你说了什么?”
楼涧心里默默咂嘴,此人果然机智。但是面上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低着头:“没说什么。”
他一抬头,见景一渭顶着个皮蛋,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了想伸手上去摸一把的错觉。
景一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笑了:“你看我干嘛?”
楼涧也跟着笑:“你好看啊。”
景一渭本来想调戏他一把,没想到居然被他逼出了这么一句甜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瞪大了眼问:“你说什么?”
楼涧本还想再来一句,但是凭他半年的磨炼,远远地已经听到了班主任那轻盈的脚步声,于是立马住了嘴,坐好了。
景一渭没听到他再来一句,颇有些不满,撅了嘴趴在桌子上学死鱼吐气。
一大早四节课,四个不同的老师,分别调侃了一句景一渭那劳’改’犯的发型。楼涧心情有些郁闷,这时候不笑又显得自己没风度,于是跟着大家哈哈笑了两声。
就凭他那敷衍的态度,景一渭都看得出来此人似乎心情不太好。一想,一定是他二叔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了什么。
但是别看楼涧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一旦谈及到了正经事,他的嘴闭得比螃蟹还紧。
景一渭想着想着就想歪了:不知道亲上去的话会不会松一点。
他这么一想,就见楼涧忽然凑近自己,吓得他连忙心虚地一退后:“妈耶你干嘛呀?”
楼涧疑惑地看着他:“诶,你额头上怎么青了一块?”
景一渭松了口气,随即立马变得恶狠狠地:“还不是那个孽畜,昨天居然敢在我身上撒尿!我一躲就摔在地上了。老子没打死他已经是它佛慈悲了!”
胡竣然一只耳朵听到这边的话,哈哈笑裂了:“二渭吗哈哈哈哈哈做得好小子猫小胆子倒是挺大哈哈哈哈你妈妈是给它每天吃豹子胆吗哈哈哈哈哈!”
景一渭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平时一定要闭嘴的胡竣然愣了一下,笑得更厉害了:“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好笑啊哥儿们进去多久啦哈哈哈哈!”
楼涧:“……他可能是疯了。”
景一渭回他一句:“你昨天也是疯了吗?”
楼涧不说话了。
第18章 第十七章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楼涧本来想趴着睡一会儿,结果景一渭在旁边敲他:“楼涧楼涧!我们出去走走吧?”
楼涧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想理他。景一渭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把拉起他,还一边碎碎念:“别老是闷在里边,我们出去走一走嘛。”
楼涧知道这是他逼供的前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楼涧立马跟着他出去了。
两人走在教学楼前边的花坛旁边,没一会儿,楼涧在马路旁边蹲下了,抬头看着他,说:“你想问什么?”
景一渭笑嘻嘻地跟着蹲下,两人面对着面这么看了一会儿,景一渭终于开口:“李清言已经跟她妹妹住到徐晨舒家里去了。好像是前天还是昨天的事。”
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楼涧一听他提起李清言这个人,心里就闷得慌。他移开了眼,看向别处:“哦。”
景一渭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说:“听她说好像她妹妹还挺喜欢徐晨舒家里的,两个人现在过得不错。她们原来的房子已经不住了。东西也搬走了。”
楼涧微微蹙眉看着他,再次“哦”了一声。
景一渭见他似乎是不高兴了,心里还疑惑,往前凑了凑,不要脸地笑:“你身上好香啊。跟个女孩子一样。”
楼涧这回是真的瞪了他一眼:“死去,那是洗发水的味道。我从来不喷香水。”
景一渭以为他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现在到了问他的时候了:“所以,你二叔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问你,”楼涧冷不防地开口,让他没有逃避的余地,“你对李清言的妈妈怎么看?”
“啊?”景一渭一下子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说小情人的事,一下子笑了,“你问我,我又不知道她的为人,再说,她妈妈单身那么多年,找个情人……”
“不是。”楼涧倏地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诚实地回答我。”
景一渭被他的严肃吓了一跳,也端正了态度,回答:“你是问我被杀的事?”
楼涧点了点头。
景一渭忽然低下了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脚踝,抱膝的样子看得楼涧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