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岛
“可是你们要知道,昨天我为她做洗礼的时候她还是刚刚出生一个月大小啊。我生怕博士发现连我也一起杀掉,刚要转过头,却看到眼前有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他四肢着地趴在地板上,抬起头看着我。”
“那是博士的儿子亚历山大,他似乎有些想对我微笑,但是却只有一边的嘴唇在抽动,那笑容就好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揪着他一边脸颊做出来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马上走下楼梯打开大门朝外跑去,身后似乎传来了安德烈的呼声。我发疯了般的跑下山,回到教堂,那以后我一直都在做噩梦,梦见安德烈,梦见那双蓝色的眼睛。后来安德烈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修饰仿佛又回到四十年前那段痛苦的回忆里,他紧紧咬着下嘴唇,微微闭着眼,鼻翼有节奏的抽动着,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后来据说买年中秋月圆都会发生失踪和昏迷的事件,您觉得会是博士干的吗?”我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后来听说他被遣返回国,也有人说他又偷偷讨回来,那房子也没人敢住。”杨伯来修士叹着气,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那打扰您了,如果还有别的线索希望您能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我将早就抄好的号码递给修士,他双手接过去,点了点头。
“请问,你们二位究竟是为什么么要找安德烈和他的家人?”修士将我们送出门,临走前问道。
“为了救人,请原谅我只能说这么多。”我欠身回答道。
“主会保佑你们的,阿门。”修士赞许的笑了笑,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对了,您还记得如何找到博士的家吗?”苏洛问的也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修士的脸色变了,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原本并不愿再想起那个地方,不过我能看出你们的真诚,嘴能制造谎言,而眼睛能识破谎言,我这把年纪了,恐怕很快就会被主召唤而去,我希望在我离去前能多做一些事情帮助别人。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们去安德烈的家,当然,我必须先完成弥撒,可以麻烦你们多等上一会儿吗?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教堂外间。”修士微笑着看着我们,我知道像他这样虔诚的焦土把祷告看得比吃饭还重要,而说到吃饭,我看了看旁边的某人,对他来说,生命存在的价值明显在于食物。
“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找不到博士的房子?”我好奇地问修士。
“等我们一起到达山上的路口,你就会明白了。”修士没有多说,和我们告别后关上了大门。
我们转身准备往回走,这时我接到了刘佳明母亲的电话,她说已经将儿子接走了,并再三感谢我帮他找回了儿子。可是从通话中我得知,刘裕又失踪了。这女人不停的向我抱怨父子两轮流玩失踪,实在让她难以承受。
挂上电话,我看到苏洛的眼睛在发亮,凝神看着前方。
“哦?看来你想到了什么?”我问他。
“不是,只是肚子饿了,前面有一个小吃店。”他微笑着伸出手,指了指前面,果然是一个铺面不大的粥店,我无奈的叹口气,拉着他走进去。
这一带的粥铺很多,也非常好吃,热粥口感好也利于消化。
“你真的决定去安德烈博士的房子看看吗?”苏洛端起碗就喝掉一大口,而我则拿起汤勺慢慢的吹着烫嘴的热粥。
“你的嘴巴好像套了钢管,不,食道和胃也是啊。”我挖苦他到。
“喂,我在问你话呢。”
“不知道,如果贸然去的话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我不过是个被雇佣的侦探,没必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来做这种事,既然有了线索,让朱元山自己派人来调查就是了。”我终于吃下了第一口粥,但这不值得庆贺,因为对面的家伙已经快把第二碗喝个底朝天了。
”难道你不想找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前任搭档吗?就算你不想,那个叫苏阳的女孩也给想找回自己的哥哥吧。“苏洛虽然埋头喝粥,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得好好思量。
我说过了,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又喝下一口,比刚才凉了许多,但是却食之无味,苏阳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晃悠起来。
“真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啊,论公,你接下了这个案子就该调查到底;论私,你也该弄清楚朋友的下落啊。如果在世界上,这也怕,那也担心,满脑子只有自己和金钱,活着又为了什么,像你这种家伙,如果自己没有好处,就从来不曾为他人做过什么吧?”这家伙,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放下汤勺,正视着他。
“无论你如何激我也好,我是不会去那房子的。你说得对,我的确从来不曾为别人无偿做过任何事,因为那样太愚蠢了。再说,我也不会和一个满脑子只有事物的家伙讨论人生和世界观。”
苏洛也放下了碗,当然,那碗已经空荡荡了,坐在一旁送粥的年轻伙计好奇的看着我们,他很清闲,这个时间粥铺的客人很少。
“人的一生总要去做一些傻事,被别人叫傻瓜,总比以后的岁月了后悔要好得多吧。”他不再笑嘻嘻了,而是摆正姿势,一脸严肃。
“我不管你去不去,我一定会去,因为对我这种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的家伙而言,所有遇见的人和事都是我人生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即便是去了那房子再也无法出来,抑或是像朱洗它们一样发疯我也还是会去的。”他的眼神异常坚定,让我无法逃避。
当我正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的时候,忽然又有电话来了,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
“你是孟梵吗?”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僵硬冰冷,透着某些职业特有的威严感,这让我很不舒服。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刑警大队,金教授是你的朋友吧?”
“嗯,我们是同学,怎么了?”我忽然从来者的语调中听出不详。
“他自杀了,而且还企图杀死自己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临死前他留下一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信息上只写着‘蛇’这个字,我想问一下您知道关于他的一些近况吗?还有蛇是什么意思呢?”他的提问看上去很普通,其实是想从我嘴里套话把,如果心里有鬼自然会有反应,实际上既然是没有发出去的短信,如果知道是发给我的,就不会只是打个电话询问了,当然他们是把金的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打过去问,实际上看似繁杂琐碎枯燥的方法却是唯一最有效率的,真正的警察破案很像给计算机排除故障,一样一样的试过去,将一个个可能因素排除,最后一个当然是正确的。
我当然回答不知道,实际上我也的确不知道,警察在例行公事的回话后结束了通话,并要求我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保持联系,当然我知道,他多半是不会再打过来了。
“不知道我可否问一下,他是怎么死的?”我忽然产生了职业的好奇,甚至我自己都对我的冷酷和无动于衷感到悲哀,我的好友殒命,而我则关注他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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