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门岛
“这里的地形真复杂,要藏身在这里真是太容易了。”
矶川警官感慨地叹了口气。
“枪声是从稍微上面一点的地方传来的。”
金田一耕助对矶川警官说。
“是啊,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清水小声地问竹藏。
“先上去看看再说!小心点,凶手有枪!”
竹藏冷静地对搜山队的青年们说。
大家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突然间,岩石的角落里冲出好几个人。
“是谁?”
矶川警官大声喝问。
“那不是清水吗?刚才是你开枪的吗?”
金田一耕助一眼看出来人是清水,立刻大声问道。
“是的,不过是对方先开枪,我们才还击的。”
“那人呢?”
矶川警官紧张地追问着。
“在这附近的某条壕沟里突然消失了。对了,我们找到一些东西。喂,把东西拿出来。”
清水说完,站在后面的人就拿出锅子、装米的袋子、调味瓶,还有两三根萝卜、鱼干以及一把菜刀,另外还有碗和筷子。
矶川警官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有点不相信这里会有这些东西。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矶川警官盯着清水问。
“对面的壕沟里。”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他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的?”
“警官,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从鬼头本家拿出来的。”
清水十分自信地说。
“本家丢了这么多东西,不可能没人发现啊!”
矶川警官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
“他们当然发现了,不过他们不说,就表示……啊!有人爬上来了。”
大家纷纷往金田一耕助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谁?”
清水大喝一声,同时往前走了几步。
“啊!清水,是我!我很担心,特地来看看,刚才好像听到枪声,坏人抓到了吗?”
来人是荒木村长,他说了这一串话之后,才抿着嘴,四平八稳地走过来。
“村长,守灵结束了吗?”
“结束了。”
“本家……还有,月代还好吗?”
金田一耕助不放心地问。
“很好,我出门的时候还听到她的祈祷声,医生和了泽在本家等大家回来。”
村长从容地说。
“和尚呢?”
金田一耕助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刚才和尚风湿症发作回寺里去了;分家的人也回去了。请放心,有年轻人在玄关监视着,不会有事的。”
荒木村长还是有条不紊地说着。
不知为什么,金田一耕助内心的烦躁、不安感却越来越厉害。
这时候,对面又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有人喊痛,还有人喊:
“在那边,在那边。”
“凶手出现了!”
大家开始向枪声处跑过去,呐喊的人群包围着海盗山寨,火把忽左忽右地移动着。
“嫌犯往哪边逃了?”
清水拉住一个搜山队的青年问。
“那边,在山脊上。请小心点,阿源受伤了。”
“受伤了?被枪打的吗?”
“是的,幸好是被子弹擦过,没什么关系。”
“好,大家小心点!”
海盗山寨有两层,往上看,可以看到有个人正沿着上层的山脊弯着腰跑着。由于山脊上岩石嶙峋,到处长着瘦瘦的松树,因此,那人的身影看起来时现时隐。
“太好了,他往那边跑,那边是深谷,这下子看我瓮中捉鳖吧!”
清水一马当先地爬上上层的山脊,站在山脊往下看,东方海面尽收眼底。月光照着海面,起伏的浪潮把月影打碎,银黑的海面上,点点渔火在闪亮。
“坏蛋!这下你无路可走了吧?”
清水有些得意地喊着。
“清水,小心狗急跳墙! ”
矶川警官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出一声枪响。
“呀!”
理发店的清公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大家立刻趴在灌木丛后面,以岩石当掩护。
只见约十几公尺远的岩石后面,躲着一个男人,正往这边看着。由于岩石后面都是灌木丛,因此看不见他的脸跟身体,不过这人的左边是深谷,所以已经无路可逃了。
“乖乖丢下枪投降吧!”
清水大声地向对面喊话。
子弹又从清水头上飞过去,这是那男人在用枪声来回答清水。
“清水,开枪!注意,尽量抓活的!”
矶川警官看到这一幕,立即下令。
清水开了一枪,对方马上还击,支援办案的警察又连续开了两三枪。
这时,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即看到一个男人向左边的山谷滚下去。
“糟了!”
大家探头往谷里看,只见那男人从左边的岩石角落滚到右边的灌木丛里,然后像皮球似地弹了几下,才掉下去。
“下去看看!”
大家攀着树根或扶着岩石,走进斜斜的山谷。所幸这个谷底没有水,只有一堆堆的岩石和长得很繁盛的灌木丛。
“在哪里?人在哪里?”
“应该在这边……”
“啊!那边有人。”
清公指着前面不远处大声嚷着。
果然在大约二十尺远的灌木丛里,的确站了个人,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脚下。
“是谁?”
矶川警官厉声喝问。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看着脚下僵立着。
“是谁?”
矶川警官又问了一次。
“再不回答,我就要开枪了!”
对方听到矶川警官的声音,略微摇了一下头。就在这时候,金田一耕助迅速冲进灌木丛里面。
“警官,不要开枪!”
金田一耕助的裤裙下摆张开着,如风似地跑到僵立的人影旁边。
“早苗!”
原来那人居然是早苗,只见早苗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三步,然后就要倒下了,金田一耕助连忙一把抱住她。
“你为什么、为什么到这里来?”
金田一耕助看到早苗,不禁感到十分意外,他结结巴巴地问。
而早亩只是抬起苍白的脸仰望着金田一耕助,空洞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
“早苗!”
金田一耕助在她耳边喊着。
“早苗,你认识这个男人吗?他确实是你哥哥吗?”
金田一耕助指着躺在她脚下的男人的尸体,早苗的脸则扭曲得像是忍了很久都哭不出来的样子。
“不是,他不是我哥哥!”
她双手捂着脸,伤心得像要吐血似地说。
“真是怪事,他身上并没有被子弹打到的伤口,看来他不是被枪打中的。”
矶川警官此时也走过来,带着奇怪的神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