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要当大剑仙
燕飞度上来就问:“你今日是不是要去那院中?什么时候?”
寒江雪自然是要去的,但这事不能带燕飞度。
“你去不大方便, 这事我自己解决就行。我, 我阿娘说不定害羞呢。”
虽说昨日瞧见的院子有些神怪,但燕飞度应还不知他是妖精, 他娘是妖精, 他大哥和阿姐也是妖精吧。
一清二楚燕飞度:……
“好,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燕飞度也不催,便看着寒江雪深吸一口气, 从原本心事重重的样子,重新变得充满活力,这就是想到就要去做了!
燕飞度去上朝, 寒江雪就去羽林里拜见了上峰。
上峰是位乐呵呵的老头, 兴趣是观鸟。
寒江雪站在一旁, 在他眼里还没只八哥好看。
“操不操练不重要,你只记得一点就行,午时准点放饭。”
这话真是精髓中的精髓。
寒江雪告辞而去,便等着那光绳再次出现。
待那光绳出现时,寒江雪站在原地,经过几次呼吸之后,他行走时已没有脚步声。
在屠罗山里,小妖精最先学会的就是安静。
大妖们不喜欢吵闹,而小妖精之中,最聒噪的那个也会被开始学习捕猎的小妖们当做猎物来揍。
寒江雪即使没有记忆,却还有深入骨髓的本能。
擅弹乐器者,本就对声音敏感。
每一次走动,每一次呼吸,都要配合吹过的风,扫过地面的落叶,远处的人声,偶尔响起的铜钟,最后寒江雪站在了那再次出现的小院前。
院内响起了断续的琵琶声,第一声响时,寒江雪起跳,第二声响起,寒江雪恰好落在墙上。
芙风依然坐在院子正中,背后就是那开着大门,点着一盏油灯的屋子。
从寒江雪到那屋子里的距离,一共六十七步。
寒江雪面上冷静,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想。
大哥也闯过几次小院,能给的建议就是不要让芙风发现。
若是被发现,就立刻逃跑,因为芙风是不会离开这小院的。
芙风最擅长的就是弹琵琶,声音无界,任你跑得再快,只要听到声音就有可能被气劲打中。
那么……就被打中好了。
几片叶子从外边飘入了院中,可哪怕是叶子,都会被芙风的气劲射中,一击粉碎。
在好几片叶子落下后,芙风似是察觉有什么不对。
寒江雪便在芙风停止弹奏,微微侧头,像是在听动静时,立时从墙头跳下,直接朝那小屋跑去!
芙风果然动了,只是她手指刚按在琴弦上,寒江雪就朝那边扔出了自己腰上的剑鞘!
方才掉落的叶子,已经让寒江雪估算出那气劲发出的时间!
芙风果然不再选择按弦,而是抬手挡住剑鞘,但下一刻那剑锋却又迎面而来!
飞鸟自空中坠落,攫取水中游鱼的动作想必便是如此迅捷!
那剑风将芙风面上青丝吹到耳后,她微启红唇冷喝:“找死!”
大妖的妖力蓬勃而出,凡人的剑在她面前就像凡铁入了岩浆,瞬间从剑尖开始融化!
但寒江雪去势依然不减,他一脚踩在芙风刚才端坐的长椅上,下一刻……将剑一转,甩剑跑了!
芙风:!!!
寒江雪本意就是为了找到阿娘,而不是打赢芙风!
芙风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寒江雪,她对着寒江雪的后背勾弦,立时发出一道气劲!
可是气劲击穿了衣裳,却没打中寒江雪!
面前的少年郎骤然消失,只留下一地衣裳。
芙风第一次有些发愣,而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已经从衣服堆里跳到了门槛上!
小兔子伸爪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吓得直喘气!
好险啊!
幸好他会变小兔子!
一切按照他的计划(?)成功了!
只是眼看着芙风沉下脸来,寒江雪不由浑身炸毛。
即使越过了芙风的防线,芙风还是可以追上来啊!
小兔子脚尖一转就要进屋,却见芙风被人从后定住了。
一把玉扇点在芙风的后颈上,燕飞度轻声道。
“他才开始学剑,总要给人一点时间,穷追不舍反而不美。”
燕飞度何时出现的,寒江雪不知,芙风也不知。
他就像一阵雾气,一阵风,悄然落在了院中。
寒江雪惊呆了,却见燕飞度对他笑道。
“去找你阿娘吧,我在这里。”
这语气竟像是一开始就知道寒江雪就是只小兔子似的!
寒江雪愣愣点头,芙风浑身不知何时缠绕上了金色的符文,她因动用妖力,脸颊上生出了斑纹,那红色的妖力已经成型,像是一道火柱般直达天际!
然而……依然没有撼动那符文半分!
寒江雪纵有满腹疑问,也知事态紧急,连忙窜入了小屋里!
可是这屋内却空无一人,连只动物也没有。
屋外已经响起芙风参杂着兽吼的嚎叫,整座小院地动山摇,今日本是万里无云的晴天,现下却乌云遍布,雷电交加!
小兔子急得快吐了,望着眼前的灯盏时,却骤然瞪大了双眼。
在那灯火隐隐映照的墙上,有一点白。
寒江雪举着灯盏走到墙边,仰头看去,便看到了一副硕大无比的壁画。
壁画之上,一只蓝瞳白毛的猫正恶狠狠地撕咬着一只红狐的咽喉。
“……阿娘。”
-
燕飞度看着手中已被那妖力逼得融化的白玉扇,不由咂舌。
这猫妖妖力着实惊人,若不是他擅长阵法禁锢之术,她一开始也轻了敌,想必要踏入这院子,非要经过一场恶斗不可。
燕飞度看着尚无动静的小屋,突然抽出腰间长剑向身后一指!
一名穿着黑衣的僧人便站在那,面带微笑地看着燕飞度。
“施主,何必初见便动粗?”
燕飞度打量着那僧人,嗤笑道:“你便是一狐禅师?”
一狐禅师指尖捻着佛珠:“正是。”
下一刻,燕飞度举剑削下了他的头颅。
“你这类妖怪巧言善辩,迷惑人心的多。不管多有道理,态度多好,一句话都不要听。”
一狐禅师头颅坠地,却依然笑道:“施主进得无界相相生还能保持心智,抵我师波旬无上佛法,果然不凡。只是此界如您所见,可有何不堪之处?便是您,也是托了此界之福,才能与心上人重逢相见,一尝相思之苦啊。”
“好不容易留出一点残力化身,尽用在嘴上叭叭,”燕飞度面不改色地一脚踩碎了那头颅,脚尖还在那地上碾压,“你这无界相相生,最爱碎人愿望,有情人刚刚两情相悦,第二日便有一人死去,金榜题名的进士被人替了身份,换了人生,帝王励精图治要做明君,改日就有蛮人铁蹄践踏河山,想要纵情欢悦之人,便瞎眼割舌,永失五感……这也叫好?”
一狐禅师的轻笑在燕飞度耳边响起,佛音与木鱼的声音交错响起,那人低声劝诱,就像某种引人沉沦的乐曲。
“这有何不妥?人皆求不得,我总让他们得到过啊?碌碌无为,无风无浪便算是过了一生?蝼蚁苟且,人却要争朝夕!天道轮回,哪有人能一生顺遂?但我愿承你,施主,你在此界之中,我能保你永生永世亦无忧愁。他将爱你,敬你,望你如神明,此生过去,还有下一世,只要天地仍存,你们便能永远在一起。”
“可若此界破了,他记起一切,仍只当你是个好人,哪怕你用尽手段,好不容易在一起。妖性却又无常,今日爱你,明日憎你,你又该如何是好?”
燕飞度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却笑出声来。
“你现下急得要命吧,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可是时间短暂,还不足以将妖力恢复到全盛时期。”
“若是平常,好好隐蔽起来,慢慢吸收此界之力,无人找得到你,倒也无碍。可谁知,还有人能看到那本该被隐蔽起来的妖力。”
“你啊,被叼住的时候,就输了。而像我这样的人,当然要趁你病,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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