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神探
换句话说,只要韩鹿鸣有一丁点想要轻举妄动的意图,就会被立刻察觉,然后,拿下。
所以他们走进屋里的时候,丝毫不担心会看到人去楼空的画面,因为韩鹿鸣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或者地下,如果他有那个体力的话。
韩鹿鸣看到他们进屋,脸色在瞬间变了几度,似乎是在懊恼自己此刻靠坐在床上的姿势。沈衍看的有些好笑,忍不住提醒他:“装睡已经晚了。”
“……我没打算装睡,你们抓住那个疯女人了吗?”韩鹿鸣扬起下巴,脸上挂着苍白的冷漠与高傲,“打算怎么追究她?”
他竟然在向警方兴师问罪。
沈衍和展锋对视一眼,展锋双臂架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韩鹿鸣,目前不用你关心别人,我们今天过来,也不是来汇报工作的。我们已经去过了你家,进过了你第二层的地下室,你应该明白我们看到了什么。”
韩鹿鸣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咳嗽了两声后,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答道:“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地下室怎么了?我用来存放乐器的而已,你们见过了又怎么样?”
果不其然,和沈衍先前料想的一样,韩鹿鸣在清醒后,会想方设法的把责任推卸出去。
展锋说:“韩鹿鸣,你涉嫌绑架周乐瞳,并且对其进行电击虐待,之后还试图毁尸灭迹,以上说法,你承认吗?”
韩鹿鸣不屑一顾:“我为什么要承认,这些都是宋扬说的吧?拜托,我那套房子,宋扬是有钥匙的,他从开学就在我那住着,谁能说清楚进入地下室的人究竟是宋扬还是我?你们警方办案,长点脑子好不好?一个宋扬就能把你们玩的团团转了,我是无辜的诶。”
“你是不是无辜的,我们和你一样清楚,韩鹿鸣。”沈衍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修长笔直的两腿交叠,十指浅浅的交扣,随意搭在膝盖上,目光凝汇在韩鹿鸣脸上,“如果你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要去炸展锋的车呢?”
韩鹿鸣抬头瞪着他说:“我没有做贼心虚,这个词一辈子也轮不到用在我身上,炸车是因为我看你们不爽而已,这能说明什么?你们教心理学的老师脑子都有病吧,要么是变态狂要么是臆想症,我看你才应该吃点药了沈老师。”
他言辞刻薄,不留余地的攻击着沈衍,但沈衍对此却毫无反应,甚至还挑起嘴角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衍的笑脸,韩鹿鸣心里忽然就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并且预感强烈。
“医生,凭您刚才的观察,病人目前的状况,可以开始接受我们的讯问了吗?”在一旁沉默了半晌的展锋忽然开口,对着墙壁上不知道哪一个摄像头问到。
那边很快给了答复,声音有些微卡却依然清晰,足够让屋里的几人听清楚了:“可以,没有问题。”
韩鹿鸣脸色顿时一僵,只听展锋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的慢慢说:“既然有医生的同意,那我们就开始吧,我们跳过前面那些罗里吧嗦的话,直接进入主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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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晚上到八号早上六点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展锋翘着二郎腿坐在离韩鹿鸣不远的椅子里,漫不经意的声音里,却隐藏着锐利的气息。
韩鹿鸣不耐烦的回答:“我已经说过了,我在家里睡觉,睡觉听得懂吗?”
展锋说:“你当时的证词说的是由宋扬为你作证,但宋扬已经说过,他在当晚凌晨一点离开别墅,三点半的时候才返回。在他离开之前,曾经听到楼下传来女人的声音,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韩鹿鸣说:“他说的都是信口开河,我凭什么要为了他的话解释?”
“因为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才是毫无根据,信口开河。”展锋说:“宋扬的证词已经成立,现在除非你能列举出推翻他证词的证据来,否则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诡辩。”
韩鹿鸣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间笑了起来:“无所谓,你们现在说的这些,只是想把周乐瞳的死栽赃到我头上而已。但你们只能找到所谓有人在我的别墅里虐待过她的证据,可是谁能证明,她是在哪里死去的呢?带她去河边的人也不是我,所以这意味着什么?”
他笑的得意而自满:“这意味着,你们没法说是我杀了她。”
展锋不动声色,慢慢的哦了一声:“是吗?你这样认为?”
“愚蠢,你们啊,真的愚蠢!”韩鹿鸣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病态而诡异起来,笑容显得有些阴森:“你们不会懂的,我是完美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就凭你们,加上宋扬那个三脚猫,想要把脏水往我的头上泼吗?做、梦!”
说完之后,他在屋里放声大笑起来,直到声音都显得嘶哑,他才渐渐停下,冷漠的看着他们说:“够了,我很累了,你们不能强迫我回答问题,请你们出去。”
面对韩鹿鸣一厢情愿的逐客令,展锋不置可否,唇角甚至也扬起了一点弧度,目光沉稳,静待着看到韩鹿鸣那张碎裂的变态表情。
要知道,两军交战,他这边还有一颗大杀器没有投放呢,对方将军竟然急着要结束战斗,宣告领地了。
究竟是谁愚蠢?
第91章
韩鹿鸣说完之后,屋里静默了片刻,沈衍一直在旁边垂眸不语,这时忽然抬起了目光。
带着一点优雅、从容的笑意,看着韩鹿鸣。
只是目光却犀利的一塌糊涂,当中带出来的冷冽与锐利,竟然半点也不输给展锋。
韩鹿鸣被他看的莫名背后有些发冷,这种摸不清对方套路的时刻,往往也是最容易被撼动的时刻。
沈衍飞快的捕捉到了他的僵硬与迟疑,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韩鹿鸣,有件事情我很为你遗憾,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其实你的计划并不完美。”
“……你在说什么?”韩鹿鸣依然不肯轻易松口,“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所谓的计划是什么,你不要用你的妄想随便套在我身上。”
沈衍不理会他的狡辩,站了起来,单手别过风衣插在裤兜里,身材笔挺修长。阳光透过网状护栏照进病房,在他身上照出了一圈背光的影子,但稍一侧脸,白光便笼罩在他的眼睫和鼻梁上,打出一层细软的柔和光晕。
展锋手臂斜撑在椅子扶手上,目光幽深的注视着沈衍,静默的仿佛时间凝固。
往前走了两三步后,沈衍站定,倏地回头看着韩鹿鸣:“你的生母吴兰在你父亲和你叔叔之间无法抉择,双胞胎兄弟的长相相同,但性格却截然不同。你母亲无法抉择,流连在两个人的追求中,却终于因为你父亲的成就而选择了他。实际上,就连你自己也无法确定,你到底应该叫他父亲,还是伯父。”
韩鹿鸣在刹那间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鼓胀暴起,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