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内人
“开发手机版App的评估如何了?”李老板转向施仲南,问道。
“要开发跨平台的App,我们可以用Cordova,基本上把我们手机网页版作简单改动,便能生产出一〇S版和Android版的App。可是如果要开发‘原生App’,我便反对。我们人手不足,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施仲南回答。“原生App”是指那些为特定平台设计、以该平台
4.|槌网络上供多人共同编撰的文字网页系统?维基百科(Wikipedia)便S使用道ffl系统建立网络百科全进的例子?指定的程式语言和模组编写的软体,功能较全面,但开发时间更长。
“人手的话不用担心,幸运的话,我们很快可以扩充规模。”李老板一脸乐观,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现在去开会,明天你们准备影片串流组件给我看。”
李老板离开办公室后,马仔问施仲南:“为什么老板说人手不用担心?公司赚大钱吗?”“你不知道老板去开什么会吗?”施仲南反问。
马仔摇摇头。
“老板最近跟生产力局的人员开会,听说那边有个什么计划,安排一些VC评估本地的小型创意科技公司。”
生产力局全名生产力促进局,是香港的一间公营机构,负责协助企业发展,提高国际竞争力。生产力局里有资讯科技业发展部,GT网这种“网络创意产业”正是他们的服务对iI。“什么是V C?”马仔问。
“Venture Capital。”施仲南白了马仔一眼,心想对方就职科技业居然不知道这名词。
“就是那些会投资新兴企业,以小博大的融资公司。”
“啊,是‘创投基金’嘛。那我就知道了,就像几年前9GAG5获二千万注资的例子?”“最好有二千万啦。”刚巧经过二人身后的阿豪插嘴道。“有一千万,我们也可以搬新办公室,然后聘请几个人替我应付那些找碴的麻烦用户查询了。”
“这世上有很多钱多到用不完的VC-难保有一、两个傻瓜愿意送二、三千万给我们-J施仲南笑了笑,“当然他们能否回本就是后话。”
“嘿,所以你认为GT网根本没有价值嘛?”阿豪干脆拉来一张椅子,坐在二人身旁,问道。
施仲南瞄了瞄在办公室另一角的〗oaie,确认这个“老板的眼线”在讲电话,听不到自己的话后,再压下声线说:“不是没价值,是欠缺营利能力,容易被市场淘汰。目前网站试运行,网民的G币都只是以站内贡献程度发放,并未以真金白银交易,自然觉得买买卖卖好好玩,将来让他们‘课金’购买G币,到底他们会有多投入呢?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令有价值的八卦消息留在网站内,假如是够劲的爆料,恐怕消息出来后,半天便会被转贴到花生讨论区或脸书了。”
“这要看你们喽。”阿豪耸耸肩。“假如影片能够加密,令用户难以将消息转载到其他公开网站,人们自然愿意花G币买来看。就像付钱看娱乐杂志的感觉吧?”
施仲南心想,不懂编程的人总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阿豪把“影片加密”说得简单,但实际上,只要用户能在萤幕看到片段,便有方法把它撷取下来,再上载到Youtube或脸书。
“其实就算没加密,说不定也能赚到钱啦。”马仔指了指案头的iPhone。“苹果推出网购音乐前,不少评论者都认为不可能成功,因为会有盗版问题。但结果大众也愿意付费购买正版音乐,即使有盗版,仍无损公司的利润。”
“我还是有所保留。”施仲南说。“要看八卦,到花生讨论区的八卦版便行了,那边还是免钱的。”
“这是因为GT网未普及罢了,人家花生讨论区每个月有三千万点击,假如我们能追到这数目,光是广告收入就有足够盈利。”阿豪说。?y以分莩笑话及搞笑囲片为主的社交网站.于二〇〇八年由五名香沿人创办,是少数成功打进国际市场的香港网络服务.网站名字来自离语“搞GAG”谐音,
“‘假如’我们能追到这数目。”施仲南重复阿豪的话,但强调了最开始的两个字。
“这我也同意南哥的说法,”马仔转过身子.面向阿豪,“人家花生是业界龙头,恐怕我们花十年也追不上。就像前阵子那起十四岁女学生怀疑冤枉猥亵事件,如果那篇伸冤文章不是贴在花生讨论区,大概不会那么注目。”
“这个也是无可奈何啦,谁叫人家抢了头香,十年前已开业,用户多自然威力大。”阿豪摊摊手。“可是反过来说,那事件正好代表了GT网有发展潜力啊,你们想一下,就算文章先在花生发布,假如负责起底的网军将那女学生的资料在我们这边公开,那一定能吸引群众踊跃注册成为会员,再付G币一睹内幕。”
“豪哥,那女学生上个月自杀死了,说不定她真的在地铁被侵袭,所以才会以死证明清白,这种死人财,赚了也损阴德啊。”马仔皱了皱眉。
“马仔,你太嫩了。”阿豪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像说教似的。“世间财没有分什么积阴德或损阴德,钱就是钱,Money is money。就像股票市场,你趁高位卖出赚钱的股票,接货的投资者被套牢.帐面亏一大笔,那你说算不算赚肮脏钱?如果你坚信因果报应,那你又怎么知道那女学生跳楼自杀,会不会也是报应?假如每件事也要衡量因果,那说不定你今天开发的程式,导致他日某个家庭发生悲剧,你又要负责吗?所以我说,钱能赚便去赚,只要不犯法、不会被控告便可以赚。花生讨论区还有成人征友版,一大票援交妹假征友真卖身,花生从这版面的点击数获取盈利,不就跟皮条没分别?但法律一天不禁止,他们就能理直气壮地赚钱啊!在这个城市里,唯有强者才能生存,我们不想成为被剥削的一群,就只有成为剥削他人的阶层,别天真地以为什么‘好人有好报’,这种想法已经过时。这是香港的法则,是资本主义、市场定律下的黄金法则。”
纵使阿豪说得振振有辞,马仔还是不同意这功利至上的着法。
“我始终觉得涉及人命的,是另一回槊……”马仔嘀嘀咕咕,无法义正词严地反驳阿豪。他转向施仲南,问道:“南哥,你有什么想法?你货得这样做正确吗?”
“嗯……我觉得你们都有道理啦。那女学生自杀是她的决定,要旁人负责的话,那就是整个社会的责任。”施仲南打圆场道:“那种噩情待发生在我们GT网时才辩论吧,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完成这平台的功能。”
阿豪噘噘嘴,表情就像在说“你这墙头草”,再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马仔也转身面向萤幕,再次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键入一行行程式原码。
马仔和阿豪都不知道,施仲南这时在心底鄙笑了一声。
他们可不知道,当他们侃侃而谈,说着那女学生事件的前因后果与道德责任时,元凶就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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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狱后,邵德平外出都戴上帽子。因为这样做可以减少眼神接触,而且在帽舌掩护下,旁人也不会留意到他紧张兮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