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祭
我在想,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谈了女朋友,接近了女人才惹下的祸?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会有这种玄乎的事,至少事情看起来没啥必然的联系。
躺下之后,我一直想着这些事,也睡不着。
大概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床里边的墙“嘟嘟嘟”的响,这是有人敲墙。我隔壁就是小甜的房间,半夜敲墙的不是小甜还能是谁?
我跟小甜谈了半年,最多到牵个手,一直没能更进一步。在大学寝室里,住我旁边那瘦猴老喜欢讲跟她女朋友夜里的点点滴滴,每次都听得是心潮澎湃的,也不知道为啥,在我这屋墙被敲响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小甜?”我低声问,我屋跟小甜的屋就隔一堵墙,隔音效果一点儿都不好,我声音不大,但她肯定能听见。
她嗯了一声,过了一阵之后,她低声跟我说:“张阳,你能不能来我屋,我有点儿怕。”
大半夜的让去她屋,去干啥?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一句话,我承认我激动了一下,可又害怕爷爷奶奶知道,心里边是有那么一些纠结,她立刻又轻声说:“算了,我……啊……”
她叫了一声,我心里一紧,想着她出了啥事,蹬了条裤子就冲进了她屋,门竟是虚掩着的,我问:“小甜,咋了?”
“老鼠……”她低声说,薄被子把自己给裹得紧紧的。
虚惊一场,农村老房子屋里有老鼠太正常不过了,我跟她说老鼠不咬人,不用怕,正准备回屋,她却叫住我:“张阳,我……我给你留的有地方,你再拿个被子好过来,我真的有点儿怕。”
如果说之前还有理智,现在我的理智已经被小甜的话给彻底浇灭了。
“我定有闹铃,你明天早上四点再回去。”她跟我说,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热,我的也一样。
“张阳,今天的事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脱……脱裤子的……只是……”她是个清纯的女孩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结结巴巴的,害羞的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月光淋在她的肩膀上,乌黑的发丝间有着那么几分白皙。
我心里明白,小甜本就是个保守的姑娘,今天晚上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叫我来她屋睡觉,这是她在向我赔罪,她说话那语气就像个犯错的小女孩。
“小甜,那都小事儿,你别多想。”我握着她的手说,虽然也很激动,甚至想把她的被子给扯了,可是,她这么一心里细腻的好姑娘,我绝不能乘人之危。
“张阳,我们在一起,不会……不会害了你吧?”她这句话也彻底把我从刚才那种状态拉回了现实,我也在问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出事?
说真的,我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跟她说:“咋会呢,是不是我爷爷跟你说了啥?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老封建,那些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肯定没事的!”我估摸着是爷爷找小甜谈话了,爷爷还真是,他那么做难道打算让他孙子一辈子打光棍吗?
她倒没继续说什么,我再问她,她也没话了,好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起白天老烟杆的那句话,有时候人跟鬼也没啥区别,他说完还看了看小甜,到底啥意思?难道他怀疑小甜?我一直睡不着,心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天也快亮的时候,小甜的手机响了,是闹铃,她也醒了,跟我说:“张阳,你该回去了,不能让你爷爷知道你来过我屋。”
我自然是清楚的,要是爷爷知道我跟小甜同屋同床,他会立刻把小甜给赶走的。
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小甜一下子从后边抱住我,她穿的薄,夏日的夜里一阵阵的燥热,她低声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她说完在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很软,棉花似的,然后,立刻回到了被窝里。这算是补偿,或者叫奖励?
裹着被子,心里美滋滋的,我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跟做贼似的,生怕被爷爷听到。
才刚四点多点儿,外边天都开始泛白了,我刚到院里就被吓懵了。以前秋天收玉米的时候,房檐下会挂着几吊子金黄色的玉米,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上屋房檐底下竟挂着一口大红棺材,在我爷爷那屋门口的正上方。
大红棺材高高挂,新人不去旧人归,说的不就是这个吗,旧人是谁,难道是我妈?
我都惊了,一声惨叫,差点儿没蹲地上。
爷爷睡的浅,他开门了,问我:“阳娃,大清早的,你这是弄啥?”他从屋里出来,刚好站在那口大红棺材的正下方,悬挂着的棺材也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可他自己没注意到。
“爷爷,你……你赶紧回去,别站那儿!”我心慌,嘴巴都有点儿不利索了。
“阳娃,到底咋了嘛?”爷爷问,可他还站在那不动。
这时候,只听得咯嘣一声,吊玉米用的粗铁丝扛不住,一下子就断了,大红棺材冲我爷爷砸了下去。
第四章 鬼垫脚
那样一口大棺材砸下来,爷爷哪里还能有命?
爷爷听到头顶的动静,可已经晚了,眼看着要被砸在下边,大棺材竟戛然而止。
我一看,断了一条铁丝,大棺材一头着地,另一头的那条铁丝还在死扛着,爷爷那边正好悬空。
“哎哟,这……这哪来这么一口大棺材?”爷爷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我连忙冲着他喊:“爷爷,你先别问,赶紧……”
话只说出了一半,另一条铁丝也断了,棺材砸下去,爷爷拼了命也没挪出去多远,一声棺材落地的巨响,一阵灰尘被震起来,爷爷被呛的直咳嗽。
太快了,整个也就几秒钟的事,我冲过去想要扶爷爷起来,爷爷却是一脸痛苦的表情,他说:“阳娃,等等……嘶……我的腿动不了!”
我这才看清楚,爷爷的左腿被压在棺材下边,裤腿上都渗出了血。
这还不把腿给砸断了,我看到爷爷的样子,都快哭了,爷爷说:“阳娃,啥都别管,赶紧去喊你杨爷爷来,这事不对劲儿!”
“你咋办?”
“就压着一条腿,死不了人,阳娃,你赶紧去……晚了怕要出大事!”爷爷脸色白的吓人。
我不敢再耽搁了,跟奶奶和小甜交代一下,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一出门就感觉一阵的清冷,一路上我都感觉有啥东西在跟着,我心想,该不会又是那个催命的老头吧?可想着爷爷现在的处境,我也没时间留意这些,只能往前跑,我跑的越紧,后边那东西就好像跟的越紧。
从我家到老烟杆家也没多远,要经过一片玉米地,就那么一段路,我愣是走不出去,玉米地跟没头似的。
忽然,一阵阴风扫过,玉米梢子哗啦哗啦的响。
地里好像有人嘁嘁喳喳地说话,可四下一瞅没见着人影。农村夜里太静了,我不由得多想,越想越怕,脊梁上冷的很,想起老烟杆给我的那包神砂,我就给掏出来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