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祭
这张脸让我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下清醒了过来,当然,不是说她丑,二丫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有着农村姑娘少有的白净,属于可爱那种类型的,反正在我们村她要是算第二,我觉得没人能算第一。
最主要她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如果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她的清白给毁了,她以后还咋在村里头待,将来她还咋嫁人?
可奇怪的是,现在的她根本没啥理智,我都怀疑她会不会是被人给下药了?她缠着我,还不停地发出那种声音,身上发红。更加诡异的是,她那双手跟铁钳似的,我想把她手给掰开脱身都办不到,一个女孩子咋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都有点儿绝望了,一来怕做了对不起二丫的事,二来又怕伤害了我女朋友小甜,这可咋办?
过了一阵之后,屋门就被踹开了,一声巨响仿佛是惊醒了二丫,她好像突然想到了啥,眼睛瞪大,浑身一阵哆嗦之后,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变得一脸惶恐,她问:“阳娃哥,我……我咋会在这儿?”
她像条逃生的鱼一样从我身上脱开,随手拉了毯子把自己的身体裹起来,蜷缩到床里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说实话,这一幕有点儿像是被捉奸在床。
我真不知道该咋解释了,这算啥?就好像是黄泥掉到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
小甜看见这一幕已经快要崩溃了,她那眼泪是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没说出一句话,扭头就跑到我那屋,闩上门,也哭了起来。
虽然没有真的到那一步,但是我和王二丫的事是真的发生了,这个事实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爷爷又把门给关上,我俩穿好衣服出去,二丫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爷爷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看到二丫的样子,我心里挺难受的,屋里头小甜还在哭,我更不知道该咋办,事情咋会搞成这样呢?
“二丫啊,你看这事弄的,这大半夜的,你……你咋会在那屋待着呢?”这是爷爷和老烟杆计划之外的事情,谁能想到二丫会出现在这儿,再说了,大门还闩着呢,没一点儿动静,她是咋进来的?
爷爷抽了口烟,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对二丫说:“二丫,你放心,既然阳娃干了这种混球的事,就该对你负责,这样,天明了我就去找你爸商量这事,把你跟阳娃的亲事儿给定了,你看中不中?”
这话说出来,屋里头的小甜哭的更厉害了,我有话,可面对着二丫也说不出来。
二丫却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地说:“这……也不怪阳娃哥……”
她才说到这,整个院里就是一阵阵的阴风缠绕,又是那种清冷,外边的椿树叶子哗哗啦啦作响,突然,门外头传来老烟杆的声音。
“老张,院里咋了,你开门,我进去看看!”
爷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过去把门给开了,老烟杆进来的时候,打量了我一眼,那张脸笑眯眯的,他还问了我一句:“这大半夜的,你咋热成这样?”
我没回答,也没心思想别的事儿。
老烟杆往院里扫了一眼,好像有些意外地说:“哟,这不是王建国家那闺女吗,她咋会在这儿呢?”
爷爷正想说啥,那老烟杆倒是先开了口,她看着王二丫,问道:“二丫,你这是咋了,你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这话说的我和爷爷都有些不太理解,啥意思,让二丫走两步?
老烟杆并没有理会我俩的不解,他只是打手势,让王二丫站起来走路。二丫还真听他话,站起来,就绕着院子走了一圈。
走完,老烟杆满意的点了点头,盯着她说:“王二丫,有些事你必须弄明白,人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活着要脚踏实地,才能接地气,才算是人,你的脚离地二寸,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个啥?”
我瞅了一眼,发现二丫还真是脚不沾地,心里头咯噔一声,他这话叫我想到了那晚上被鬼垫脚的事,脚离地二寸走路,就是死人了。
这话一问出来,王二丫好像突然明白了啥,她捂着脸哭了起来,眼泪从她指头缝里流出来是血红色的,那模样恐怖极了,还不到半分钟,她开始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上,就没了动静。
再回头看,门口站着的哪儿还是老烟杆,分明就是那天催命的老头。老头也在盯着我,还是一脸笑眯眯的,可他的笑一点儿都没有老人的那种慈祥,反倒是阴森恐怖的很。同时,我也看清楚了他脚上的那双鞋,白纸面,黄麻底,登云鞋,他果然不是活人。
不管他是啥,我真的是烦透了这个老头,最近几天一直纠缠着我不放,现在又害死了二丫,我冲着他就吼道:“有啥事你就冲着我来啊,二丫她又没招惹你,你为啥害她?”
“她本来就是死人,我只不过让她看清楚自己而已,害她的人不是我!还有你的事,今儿个我算过了,犯煞,诸事不宜,就先不带你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会来的。在我回来之前,你也得好好想想,你自己到底是个啥?”他说完扭头就出了门。
“你大爷的,别走!”我骂了一声,立刻追了出去。
爷爷在后边想要喊住我,我也没理他。可是,追出去之后,外边早已经没了那老头的踪影。
没追上催命的老头,倒是见着了老烟杆,他在院墙外的大椿树下,俩大树叶子蒙着眼,围着椿树转圈,就跟驴推磨一样。
这肯定不是那老头变的,因为,他的情况一看就是叫人做了手脚,也怪不得蹲点儿的老烟杆一直没出现,原来是被困在这儿了。
我过去,正要喊醒老烟杆,不知道啥时候爷爷拄着拐杖追了过来,他连忙制止了我,爷爷说:“你杨爷爷这是中了邪了,不过,下手的人没有要害他的意思,过会儿应该就没事了,你要是真这么喊醒了他,会变成傻子的。”
最近出了不少事,老烟杆是我们的主心骨,他可不能傻了,幸亏爷爷来的及时。
我跟爷爷在那儿等了有四五分钟,老烟杆总算是停了下来,他一屁股蹲在地上,背靠着椿树迷茫了一阵子,扯掉蒙着眼的大杨树叶,才问:“我咋在这儿呢?”
“你被迷了,搁这儿推磨呢,好点没?”爷爷问。
“推啥磨?推磨可是畜生干的事,我咋……遭了,我怕是着了别人的道道了,看看,我这脸没事吧?”老烟杆指着他那张老脸问。
我跟爷爷都仔细看了,没啥不一样的,老烟杆继续说:“脸没变,是不到时候,看来那老头不让我管你们家的事啊!”
爷爷一听慌了,连忙说:“不……杨先生,您可不能不管啊!”
老烟杆则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老张,真不是我不想管,是我管……”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不远处有着十几道的手电光线,那些人一边走,一边喊“二丫”的名,里头有王建国的声音。
我们赶紧进了院里,关了大门,老烟杆看到二丫的时候倒没有那么惊讶,爷爷正想解释,老烟杆却摆了摆手,说:“你不用说啥了,我知道,刚才那会儿蹲点,我看见二丫进了你家院里。我见她脚不沾地的,想着她给垫了脚,想过去帮她,结果就撞上那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