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戏
想到张正嘲笑自己的眼神,想到杨雨馨在加拿大的危险,刘欣然看了看自己并不怎么结实的肌肉,咬紧牙关,大踏步走了进去。怕什么,他还能吃了自己么?就算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不是这个糟老头的对手。
刘欣然推开虚掩着的门,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原来房间里不知有一个老秃头,还有一个坐在他的床上,这个女人披头散发,看脸怎么也有三十多了,身上只穿着个三角内裤,赤裸着胸部,身材还算不错,她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手有点不由自主的抖动。刘欣然推门进来,她抬起头,眼神复杂,有恐惧,有轻蔑,有如释重负,一时间刘欣然本人并没有读懂这是个什么表情。
“你这么快就找到愿意不用避孕套的?不怕被你传染艾滋病的了?”女人哼了一声,居然在床上站了起来。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刘欣然。“可惜胖了点吧?我从来没根这么胖的合作过!”
是传说中的3P?刘欣然听了她的几句话毛骨悚然,立刻扭身要走,老秃头嘿嘿笑了一声,一句将就吧还没说全,刘欣然的脑袋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击了一下。
这个小屋里还有人在?刘欣然最后的想法在脑袋里一晃而过,她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命运做个哪怕小小的抵抗,就晕倒在地。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躺在这个老秃头萎缩脏乱的床上。身边的女人都已经不在,只剩下老秃头对着全身赤裸的她,吧嗒吧嗒狠命抽着烟,房间里烟雾缭绕,烟扭曲和魔化了老秃头在她面前的形象,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地狱。
“丫头?”老秃头的言语间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歉疚和温柔,听得刘欣然浑身鸡皮疙瘩。她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了,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这发自内心的痛苦和悔恨,让刘欣然哭得浑身发抖,哭得只想把心肝肺都吐出来,她赤裸的坐在床上浑身哆嗦,嘴里唏哩哗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己都不明白。
“得了!”老秃头的温柔被这痛哭流涕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扫而光。他啪的扔了一厚落钱到刘新然的大腿上。“这三万,算补偿你,不用还了。我也不说的那么难听,我从来没花过3万叫鸡,只不过这些鸡太脏了,我也不愿意跟他们不用避孕套干……你跟这儿哭够了吧!”老秃头拔腿就要走,刘欣然从床上蹭地蹦了下来,别看胖,但是还挺灵巧,她顺手抄起床头的台灯狠命向着老秃头砸过去,台灯撞到他顺手关上的门楞上,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碎得唏哩哗啦。好像刘欣然此刻一颗刚刚长大的心就被人用肮脏的大脚踩了粉碎。刘欣然愤怒的追了出去,洁白的脚底踩在那些台灯的碎片上,血迹从脚底渗透出来,她完全不顾。她顺手抄起了客厅一个摆放着的玻璃球,向着老秃头的脑袋狠命砸去,劈里啪啦,再次出现了玻璃破碎的巨响,老秃头灵巧躲过了两次袭击,狠命带上了门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公寓。
刘欣然没办法再赤裸的追出去,她大声怒吼着“老杂种,老变态,人渣!”每一个称呼都配合着老秃头屋里一件物品的破碎声,声声不息。
没力气了,刘欣然一屁股坐在布满破玻璃碎屑的地毯上,抱着颤抖着的双腿,哇哇的大哭,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拨通了一个好朋友的电话。
“喂!”
“花儿,我有个朋友。”刘欣然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克制的说。“被强奸了,你是律师,出个主意!”
“不是你吧?”
“别胡说!”
“哦。刑法上认为,强奸罪,是指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性交的行为。据此,强奸案件的证据基本上分为两大块:一、行为人与受害人是否发生了性关系?二、性行为是否违背受害人的意愿?只要有下面我说的几个证据,就能告赢。1、行为人的供述与受害人的陈述,就是你那朋友和那色狼的供认不讳。2、证人证言,当场有证人在是最好的判据。3、血迹、体液等物证,这个要你那朋友去做体液认证。4、法医鉴定结论。有这四个就成!”
“如果证人找不到了,行为人不承认怎么办?”
“那就很难了,你知道强奸分为非典型和典型两种。⒌⑨2如果划分进入非典型,比如说认识,吃药什么的,就好难打赢!”
“好复杂!她的脑袋被打晕了,甚至不知道……”刘欣然控制着自己越来越激烈的情绪。“那么,你告诉我,就算是非典型强奸案,打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行为人愿意忏悔,最多只有50%,所以,你还是赶紧让她报警,去法医那里做鉴定……你也别太难过,需要我过去吗?喂!喂!喂!”
刘欣然绝望的挂了电话,玻璃扎的屁股疼,她站起来,走进一辈子再也不愿意想起的小屋,想着那女人说的“你终于找到不怕传染艾滋病,不用避孕套的人了?”心里一阵发紧,她认为自己的自负和缺乏安全意识,要为今天的遭遇付上一大部分责任。这就是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有一天你出门的时候还觉得这是平常的一天,可是那改变你一生的事情就偏偏在这个平常的一天不可预见的发生了。她知道,要让这个老秃头绳之以法的机会渺茫,张正还在等着自己成功的消息。去找雨馨姐吧,这个北京已经让自己窒息到了一刻都不能停留了。
她穿上衣服,捡起在床上的那一摞钱,拿在手里好像重有千金,她咬着牙大声狂吼了一声,将钱抛在这小屋的上空,冷酷无情的人民币在空中受着重力慢慢下落,每一张都是一个血盆大口,好像要把刘欣然彻底吞噬干净。刘欣然又撕心裂肺的大喊了几声,蹲下来在破碎的玻璃中慢慢一张一张捡起了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民币。每一张都没有放过……
这么多年了,刘欣然了解张正,知道如果他了解了情况后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她找了个地方,洗了干净,洗掉伤口上的破碎的玻璃,然后穿上自己的衣服,前往张正的小屋。
今天不知中了什么邪了,发生这么多的事。刘欣然站在张正的门口,敲着门,想着刚才马尾辫水哒哒出来开门的情景,想着刚才自己在洗澡时清理身上伤疤的情景,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在不远处的高空中冷笑着她。
张正没开门,可能屋里没有人。也许他担心刘欣然也不能成功,所以去借钱了。刘欣然失望的拿着这令她百感交集的钱走下楼梯,她去买了个手机卡,给张正打了个电话,没接。这死人跑哪去了?她回家去准备收拾东西。等张正好了就跟他一起去买飞机票。
整个一下午刘欣然都在一个没醒的噩梦中诚惶诚恐的度过,张正的手机永远是没人接的状态,他没有去加油站,也没有回家。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直到晚上8点,刘欣然知道张正在一个地方做声讯服务,声讯服务的过程中不能接打自己的手机。刘欣然害怕那个已经痊愈的马尾辫接总机,于是捏着鼻子打进去。“您好!”一个热情的声音,坦白说刘欣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马尾辫。“183号!”刘欣然捏着鼻子问。“他离职了!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