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遗墓:长生冢
这一下,撞得我一阵头晕,感觉鼻子都塌陷了回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下落,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半晌没有缓过劲来,感觉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一片漆黑,睁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耳畔还有人在碎碎地念叨着,身体也被摇晃着,可是,耳朵里好像有一个喇叭,一直在响,根本就听不清楚是谁在说话。
隔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眼前的景象也满满地清晰了起来,这才发现,炮仗正坐在我的身前,胖脸上满是焦急,嘴里嘟囔着,似乎对我说着什么。
我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才好了一些,只见他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妈的,我还以为你提前去报道了。”
我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上没有了痛感,似乎连触觉也逐渐在消失,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好像是别人的手摸了上来一般,感觉十分的怪异。
我知道肯定是身体里的虫子在作怪,也没有多想,摸着五官都还健在,多少放心了一些,只是手掌上粘粘糊糊的,抬眼一瞅,竟然全部都是血,看来刚才撞得的确不轻。
“我的脸还好吧?”我自己有些不能确定,便对着炮仗问道。
“脏了点,零件还全着……”
听炮仗还能开出玩笑来,我又心安了几分,这才朝周围看去,这一瞅,顿时吓了一条,只见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块岩壁上生出来的巨石,我们周围有许多黑色的小虫子,就连我的身下也压了不少,虽然大多都已经死了,但我依旧感觉到有些泛恶心,急忙站了起来,愣愣地瞅着炮仗,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
“这是哪里?”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真撞傻了吧?还能是哪儿?咱们哪儿也没去……”
“那棺椁?”听到炮仗的话,我有些疑惑,扭头朝着身后看去,在我的身后,赫然便是炮仗爬上来的那个洞口,左右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依旧是我们之前待着的地方,除了多了些虫子尸体之外,并无区别,唯独让我弄不明白的是,之前存放棺椁的地方,连带着棺椁下方的岩石一同消失不见了。
“那东西,和那玩意儿一起掉下去了,就剩下个盖了……”炮仗说着,伸手朝着我们头顶的方向指了指。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在上面,几条铁锁系着的一个巨大的长方形东西,正悬在我们头顶上方,黑漆漆挡住了上面光源,之前我还有些疑惑,这里怎么变暗了,看到了它,算是明白了过来。
不过,比起这棺椁盖,我更在意的是那怪虫怎样了,当即朝前走了几步,探头朝着下面看去,在下方原本的地面已经看不见了,整个地面上方都铺了一层黑色的东西,从上面往下看,看的并不是很清晰,但不用仔细瞅,我也明白,肯定是那该死的黑色虫子。
那半截巨大的怪虫,此刻正被棺椁压着,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脑袋上爬满了黑色的虫子,这些黑虫似乎在撕咬着它,使得它不断地晃动着脑袋想要将黑虫甩下去,只可惜并不能成功,反而引来了更多的黑色虫子,逐渐地完全覆盖住了它,使得它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懵了。
炮仗挠了挠头:“我他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刚跳过来,那棺材就被那玩意儿给折腾倒了,倒下去的时候,把这里也砸下去了半块,原本我还以为这里面肯定装了什么宝贝,谁知道他妈的都是虫子,我们几个直接就被虫子埋了……”
炮仗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我逐渐地明白了过来,敢情那棺椁里面装的全部都是这种黑色的虫子?那么大的棺椁,如果装满的话,得有多少?
我有些不敢想象,强忍着不适,从地上拿起了一条小黑虫放凑到眼前看了看,这才注意到这种虫子,与我伤口里发现的虫子一模一样,不禁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抬眼看向了炮仗:“你没事吧?”
炮仗拍了拍胸口道:“没事啊。”
“这东西……”我没有将话说透,不过,炮仗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对着我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到底什么情况?”我说着在他的胖脸上拍了一把,问道,“疼不疼?”
“我操,我打你一巴掌,你疼不疼?”炮仗捂着脸,诧异地看着我,“你不是把脑袋摔坏了吧?”
看到他的反应,我心里一喜,当即深吸了一口气,道:“知道疼就好。”
“喂,你别吓你哥,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疼了……”我轻叹了一声。
“不知道疼……”炮仗说了半句,猛地停了下来,“你是说,你和那个女人……”
我点了点头:“嗯,一样了,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就会变成小五那样……”
炮仗皱了皱眉,没有再接话。
“找到长生湖就好了……”陈子望将话头接了过去,我顺着声音转头看向了他,他此刻正靠在岩壁旁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镜也碎了一块镜片,卡在鼻梁上,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此刻也没有人取笑他。
瘦猴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在陈子望说话的时候,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陈子望身旁的一人身上。
我顺着瘦猴的目光瞅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正想和陈子望说话,突然意识了到了什么,猛地又将目光转了过去。
怎么多出了一个人?我有些发懵。
炮仗见我这样,解释道:“是老二,比你先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就剩下半截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被虫子给咬断了吧。”
“他?”我很是惊讶,猛地想起之前我还在那棺椁上面之时,看到的两条腿,顿时明白了过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真他妈可怜,被那玩意儿整个吃了,拉出半截来,唉……”炮仗摇了摇头。
我也懒得和他解释,看着板寸头,只见他被包在一团绿色黏糊状的薄膜里,脸部的薄膜似乎被人给扯掉了,将整张脸露了出来,只是那张脸现在已经没法看了,就好像被丢在开水锅里煮过一般,到处都是水泡,有些地方还塌陷了回去,脸部的皮肤也好似被溶解了一样,粘粘糊糊的,惨不忍睹。
虽然我和板寸头一直都说不上关系有多么好,甚至说,我对他这个人厌恶要多过亲近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实在不想和他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但毕竟大家是一起下来的,现在见他如此,我不免有些伤感,或许这便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
“咳咳……”
一声模糊的咳嗽声,从板寸头所在的方向传了过来,我陡然一怔:“他还活着?”
“活着?”炮仗也有些惊讶。
陈子望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