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
黄瘸子的声音越发无力,他说道:“那本风水秘录的后几页,是我添上去的,当年浮屠岭北面荒山禁地的蛇娘娘事件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和秘密,多年以来浮屠岭禁地没再发生什么怪事我也就没再去调查。这次后山绝壁悬棺的事情,我猜测也许会和禁地有什么关联,甚至郭瞎子的野心就跟浮屠岭禁地有关。”
“郭瞎子的仇恨势必有一天会和浮屠岭的人来一次大清算,如果你没这个把握,最好还是离开浮屠岭,毕竟郭瞎子是老秀才的徒弟,你斗不过他也很正常。我之所以看中你的原因其中一个是因为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当年在浮屠岭威名赫赫,他是道门奇人,郭瞎子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第二个原因就是你也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黄瘸子这话让我糊涂了,我说道:“黄老爷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什么可装的。”
黄瘸子说道:“你父亲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让你平凡的,我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那天在明月村后山,郭瞎子让我把小周天罗盘给你的时候,你被一股诡异的力量伤到了,你还记不记得?”
我点了点头,想起那天的事情,当时我的手指触碰到罗盘的一瞬间,突然像是被强烈的电流电到,手指都被烧糊了,我还以为是黄瘸子故意整我才这样做的。
黄瘸子说道:“小周天罗盘是道家之物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它是郭瞎子口中的道家圣物。这小周天罗盘是当年黄家老祖领着山外来的几个奇人进入浮屠岭禁地的时候得的,历经几代,罗盘都是用来驱鬼用的,凡是周围有灵性的东西都能找到,勘测风水也很准,具体还有其它什么用途倒是不知道,但是它既然能与你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一定有什么蹊跷,若是将来你能得到罗盘,也许能研究出什么。”
“还有,我之所以说你也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不仅是因为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母亲,我跟仨儿问过,他说你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不能流血。”
我点了点头,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比较乱,学校经常发生学生打架斗殴的事情,我妈从来不让我流血,说我得了一种怪病,一旦流血就会死。为此她到学校多次沟通,让学校的老师多注意一下我,学生们也都知道这件事情,黄仨儿欺负我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把我打流血。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习惯性保护自己不受外界的伤害,擦伤立马用膏药敷上。
长大以后我知道了这种一旦流血就止不住的病叫血友病,是由于先天性凝血因素缺乏而导致的,一旦受伤伤口就会流血止不住,但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被划破了,淌了一点血,血液像正常人那些很快就凝结成痂,并没有血流不止,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从那以后我也就没在意过,我不知道黄瘸子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情。
黄瘸子说:“你母亲一定知道些什么,也许有一天你遇到危险,你可以故意割伤自己试试。”
黄瘸子说完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他气若游丝地说道:“去把仨儿叫来,我还有最后几句话要交代。”
我闻言走向黄仨儿,掐他的人中,人中在嘴唇和鼻子中间,是急救昏厥的穴位,黄仨儿醒了之后浑身激灵,警惕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说道:“黄老爷子叫你,他被李富贵伤得太重了。”
黄仨儿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门外的杨树下被短矛钉穿在树上的黄瘸子,他连滚带爬地跑向黄瘸子说道:“爷爷你怎么了,李富贵那个畜生怎么把你伤成这样,我要报仇!”
“仨儿,别傻了,你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是李富贵的对手了,眼下你被女鬼盯上,护身宝玉也被李富贵拿走,你这条小命多数也不保了。”黄瘸子说道。
黄仨儿哭着说:“爷爷你可要救我,咱黄家就我一个男丁,要是就这样死了,黄家就没后了。”
黄瘸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怪就怪在你的命不好,在浮屠岭浩劫初起之时招惹了是非。”
黄仨儿说道:“我去找我爸,他认识的人多,肯定能保得住我,还有那个李富贵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黄瘸子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用红绳绑起来的黄符递给黄仨,然后看向我说道:“杨浩,你去屋里拿书吧。”
我知道黄瘸子有话要跟黄仨儿单独说,就走到黄瘸子家的堂屋里找那本黄家的风水秘录。
在一个红色的杂物箱最底面我找到了黄瘸子说的风水秘录,书被上好的锦缎抱着,封面暗黄,里面的纸页旧得发霉,很显然有些年头了。
我将风水秘录收好走出门外,看见黄仨儿跪在黄瘸子面前抽泣,而黄瘸子的头低垂着,已经死了。
我在黄仨儿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虽然黄仨儿带头欺负周曼曼,但此时的情景让我恨不起来他。
“保重。”我向黄仨告别一声就转身离去,我知道黄瘸子定然是告诉了黄仨儿活下去的方法。
第25章 杨浩的怒
“保重。”我向黄仨告别一声就转身离去,我知道黄瘸子定然是告诉了黄仨儿活下去的方法。
“杨浩,我爷爷说人鬼殊途,明天就是头七了,让你好自为之。”
黄仨儿的话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心里却突然一凉,快步离开了树林。
走出大洼村之后我一直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七上八下。
黄瘸子让黄仨儿转告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头七,什么好自为之?
我回到家里后洗了个冷水澡,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月光很明,我心很乱。
屋里的灯一直还亮着,周曼曼背对着我蜷缩在靠墙的里面,身上没盖被子。
我将毯子披在周曼曼身上,手指触碰到周曼曼的胳膊时突然缩了回来,她的身体冰凉,凉得扎人。
“曼曼。”我摇了摇周曼曼想把她叫醒。
周曼曼嘤咛一声醒来,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回来了,没事吧?”
我说:“没事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曼曼说道:“没有,就是有点冷,小时候的毛病。”
“那我抱着你。”我将毯子裹在周曼曼的身上,胸膛贴在她的后背将她轻轻环住。
周曼曼没有反抗,我们就这样一直睡到第二天日头高照。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的毯子已经完全被周曼曼卷走,像是有些感冒了,鼻子不通气。
母亲推开房门把我叫醒,说道:“儿子啊,你起来看看门口那个年轻人是谁,一直在咱家门口磕头,问他话他也不说。”
我起身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正看见黄仨儿一步三跪地围着我们家磕头,嘴里叨咕着一些奇怪的话。
“黄仨儿,你干什么?”我对黄仨儿的行为既诧异又有些不满,黄瘸子如今尸骨未寒恐怕还没下葬,他跑我家来闹什么。
黄仨儿的头上已经布满汗珠,他起身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