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师兄证道之后
结果前天晚上,戚琢玉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栖凤宫。
然后大半夜的把凤宣摇醒。
戚琢玉对于大晚上把他叫醒这件事,毫无负罪感。
撑着凤宣没完全醒,直接抄手就把他从白玉榻上抱下来了。
这下,凤宣是真的吓醒了。
“你干什么?”凤宣差点要坐不稳。
戚琢玉没说话,只是将他的白玉榻给收走。
然后又换了一张一眼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木床放下。
“以后睡这张床。”戚琢玉很自然的开口帮他决定。
凤宣就是一个:?
你说睡床就睡床,不知道他是那种天庭反骨仔吗。
“这是由梧桐神木制作的床,你睡在上面,可以更好的修养元神。”
凤宣:有时候还是要听取别人的意见的,比如说他觉得睡床就很不错!
凤宣诧异的同时,开口:“你为什么要换一个床给我?”
戚琢玉道:“那张白玉榻,你睡得不舒服。”
凤宣就是那时候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个梧桐床的神木,不会是在不落泉附近砍得吧。”
戚琢玉一副理所当然的点头:“三界之中,唯有不落泉附近还剩这最后的一株。”
……还真的是不落泉的梧桐神木啊!
凤宣一脸震惊:“那你知道不落泉附近那棵梧桐神木开了神智,有可能是栖凤宫这棵神木的子嗣吗?”
戚琢玉:“那又如何?”他简单粗暴地回答:“现在本尊送他们父子团聚,难道不是一件喜事?”
就,真地狱空荡荡,魔尊在人间.jpg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凤栎坐在梧桐床上,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换了那张白玉榻了?这梧桐神木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
凤宣心虚地开口:“是吗。可能是在庆祝我出关的宴会上收的礼物吧,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在栖凤宫的库房中看见了,索性就拿出来用。”
凤栎忽然怀疑地盯着他很久。
就特别像那种家长抓早恋的眼神,但关键是凤宣都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早恋!
好在凤栎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否则以他的演技估计再多被看一会儿就要老实交代了。
每日例行检查完凤宣的元神是否安稳之后,凤栎终于说明了来意:“后天是你父神的神祭日。”
凤宣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怔了一下,才缓缓点头:“知道。”
凤栎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累得话可以不去,反正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应烛神陨的时候,神魂都消散在天地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白玉京的古神们为他树立的也只是一个衣冠冢,每年都会祭拜一下,以表示对应烛的崇敬。
到底应烛的身份不同。
他的神祭日,流程十分复杂,凤宣小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是父神神陨的日子。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他也不懂古神伯伯们为什么这么悲伤和沉重,他困得很,就想回灵霄宫睡觉。
他想,他还在等父神回家给他带凡间的礼物。
只是那一年起,他就再也没有等到父神了。
神祭日就在后天,白玉京的古神们果然几乎都来了。
甚至除了白玉京,还有各个上古神族的后代,为了这一天都不远万里的来祭拜。
凤宣作为应烛唯一的独生子,神祭日上,众多古神还是一一对他进行了参拜。
他的长相大部分随了凤栎,冰肌玉骨,清冷艳绝。但不说话的时候,气质上又有几分像了应烛,端庄沉着,凛然不可侵犯,看起来还真有点儿太子殿下、神界继承人的唬人感。
白玉京的古神是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咸鱼性格的,但是远道而来的那些神祇的后代不知道啊。
看着凤宣的眼神,如同看到了当年的应烛一般。
是又尊敬又崇拜,又感激涕零又赞不绝口,把凤宣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他真有父神当年的风范,将来必定能继承应烛遗志,扛起守护三界的重任。
只是他们不知道,别说扛起这个重任了。
太子殿下就是扛袋米走两步,都要娇气的哎呦连天,要背要抱。
不过为了不给应烛抹黑,凤宣还是拿出了自己百分之一百的演技,把所有神都给演了一遍。
凤栎见状,心中是又酸又涩。
不知不觉,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小鸟崽也长这么大,能独当一面了。
若不是凤宣命中注定有那一劫,假以时日,他勤奋修炼,将来未必就不能继承应烛的神志。
一想到自家崽崽那命里倒霉的一劫,凤栎又不由得对那素未谋面的凡人仇视了几分。
不知怎么,他记起前几日在栖凤宫看到的一些奇怪的小细节。
内心有一点不安,于是召了月娥上前:“月娥,本君有事问你。服下绝情珠之后,真的能断情绝爱吗?”
月娥连忙道:“回禀帝君,绝情珠乃月宫镇宫至宝,此物服下之后什么命定的仙缘都斩得断。帝君为何忽然发问?”
凤栎笑道:“没事。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既然如此。
他就放心了。
他的翎儿可以合籍成婚,有人陪伴。
但是绝对不能再吃爱情的苦!
-
神祭日一直忙到了晚上。
凤宣困得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打算先回栖凤宫。
结果刚从神墓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不远处。
他像是等了很久,连动作都没有变过,只是在看到凤宣的那一刹那,抬了一下眼皮。
凤宣愣了几秒,然后回过神:“你怎么在这里?”
话说出来,就后悔了。
毕竟戚琢玉的修为看起来可以在白玉京横着走,出现在哪儿都不奇怪。
“你不在栖凤宫。”戚琢玉解释了。
难怪。
凤宣心想他肯定是没找到自己,搞不好现在很生气。
他想了想,老实交代:“今天是神祭日。我父神的忌日,所以我才没在栖凤宫。”
说完,凤宣等了一下,准备迎接戚琢玉这个喜怒无常神经病的怒火。
但是没有。
戚琢玉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能走吗?”
凤宣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戚琢玉神情淡淡:“可以抱。”
然后他就意识到,戚琢玉说得是他要是不想走路,他可以抱。
凤宣看了一眼面前陡峭的山路,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个魔尊还是挺了解自己的。
这么陡的路,一看就不是自己能独立走完的。
但是戚琢玉这么熟练的说抱他,就真的让人觉得他是什么变态受虐狂。
只不过,凤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要。”
他想了想,觉得戚琢玉或许不会答应自己这个要求,可还是提出来了:“但是能不能换个方式抱。”
戚琢玉挑眉。
下一秒,凤宣忽然向他走了一步。
两人的身体之间还有一拳的距离,但凤宣却轻轻地垂下眼睫,额头抵在他的心口。他的发丝在他肩膀处滑落,轻轻扫过他的指尖。
凤宣知道阿爹很忙,荆玉师兄也很忙。
知道父神死后,白玉京的古神伯伯们,那些上古神族留下来的后代们,都盼望着他长大,成为像父神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挑起守护整个苍生的重任。
所以他知道。
他也不能在父神的祭日上像曾经那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一样放声大哭。
可是凤宣依然很难过。
父神走了上千年,神族为他的死骄傲。只有阿爹和自己,为父神的死痛苦。
应烛是神族的战神,是庇佑苍生的最初之神。
可他也是凤栎的道侣,是自己的阿爹。他死后,他竟连为他落泪的权利都没有。
“你想哭?”戚琢玉忽然开口。
这个臭直男就真的在某些方面心思又特别细腻。
“没有。”凤宣声音闷闷地:“我已经是一只一千九百岁的大鸟了,我是不会哭的,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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