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师兄证道之后
他又将自己的一小部分元神注入进梧桐树中。
不比当时戚琢玉注入的灵力汹涌澎湃,瞬间就筑起一棵能够为他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凤宣的元神细水流长,无声地蔓延至树干百骸。
虽然安静微弱,却也在这一刻,挡住了那些刺眼的艳阳,为他筑造了一个短暂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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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戚琢玉突然回来了一下之后,接下来又消失了几天。
凤宣都不用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大魔头肯定又去搞事了。
他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开始频繁地查看起“凡人小七”的命簿。
企图从小七的命簿上窥见一点戚琢玉的行踪和轨迹。
可惜命簿上什么也没有。
“凡人小七”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能做得就是等死。
在戚琢玉准备搅得人间天翻地覆,毁灭世界的前一个月,一切都风平浪静。
如果非要用一种感觉来比喻的话,就很像那种暴风雨要来临的前夕。
连呼吸的空气都好像在一点一点被抽干一样。
凤宣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好正常起床上课。
最近他还额外的用功,成了上清学宫最早到课室的学生。
而且进步还很神速,戚琢玉教他的法术不多。
但是那个纸人替身术被他学得炉火纯青,偶尔还会变出几个小纸片人给自己捶捶肩膀捏捏腿,然后在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坐成一排狂抄作业。
他这么努力,连执教长老都有点震惊。
还以为凤宣年后要去参加什么秘境大比,所以急着提升修为。
凤宣听了心想自己年后要还有命的话就不错了。
别说什么秘境大比了,都不用等到年后,整个人间都要被大魔头给扬了。
凤宣只好否认了执教长老的问题。
其实他只是一条咸鱼,自己也说不清楚最近怎么跟下降头一样开始稍微想着努力一点了。
大概,可能,只有一点点。
大魔头对自己其实还挺好的,如果他真的叛变了被仙门追杀,他也不是不能发挥一点神道主义的友爱精神,稍微帮一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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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宣就这么白天上课,晚上睡觉,平稳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他也见到过戚琢玉几次。
但大魔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成了反派。
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在深更半夜出现了,而且回家之后一言不发,就倒在美人榻上睡觉。
有时候他回来的时候,戾气很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杀光全世界。
戚琢玉就会很莫名其妙地来躺他的床,好在床够大,多睡他一个人也不挤。
戚琢玉第一次躺在他床上的时候,凤宣吓了一跳。
还以为他终于丧心病狂到辣手摧鸟,连自己这一只仅仅只有一千七百岁的小鸟宝宝都不放过。
结果戚琢玉躺下之后只是抱着他睡觉,像个暴躁又温顺的大型野兽,将脑袋埋在他颈窝中。
仿佛在汲取什么能量一样,让凤宣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出去研究了什么男狐狸精吸人精气的修炼方法?
也正因为离得这么近,凤宣才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他最近总穿着玄色的法衣,就算受伤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凤宣扒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胸口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痕。
戚琢玉一点都没有进行什么处理,就这么让伤口留在身上,所以还看得到他翻开的血肉中汩汩流动的魔气。
哦。
原来最近都是去魔域搞事情去了。
他说怎么缥缈仙府没什么动静呢。
想起命簿中,戚琢玉统一了混沌海魔域的十二魔族。
难道就是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面把人家给打服的?想想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大魔头,就是这么逆天。
凤宣看到他的伤口,越往下越深,全都没处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喜欢自虐的大变态。
他真想一口咬死戚琢玉算了,然后他就真的在他下巴上用力咬了一口。
咬完,凤宣就后悔了。
妈呀不会把这个变态神经病咬醒了之后本上神就提前死回九重天了吧.jpg
结果没有,戚琢玉睡得很沉,就像死了一样。
凤宣也沉默着,然后摸摸他咬出来的伤口。
看来戚琢玉是真的很累,这么折腾他都没醒。
凤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双手聚拢灵力,一点一点地将戚琢玉身上的那些伤口修复好。
第二日卯时,戚琢玉就准时醒了。
凤宣不得不佩服他的自律,卷王就是卷王,每天都能早起坚持起床去毁灭世界。
戚琢玉醒了不奇怪,奇怪的是凤宣也醒了。
这人不睡到巳时绝不起床的人,别告诉他是突然明白了早起的鸟有虫吃这个道理。
凤宣当然没明白,他只是在戚琢玉穿衣的时候,从小荷包里面拿出了一套白色的横襕,白的不能再白的那种,连个暗纹都没压。
只要上面有一点点血迹,就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师兄穿这个。”
戚琢玉挑眉,看着他。
看什么看,大魔头,给自己道侣买一两套衣裳很奇怪吗?
戚琢玉没说什么,换上了他准备的衣服。
“还有这个。”
凤宣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小荷包给摘下来,然后挂在戚琢玉腰间的鞶革上。
他昨晚挑挑拣拣了半夜的各种跌打损伤以及止血药,都放在小荷包里面了。
虽然大魔头腰间挂着这么一个小巧的锦囊去魔域干架看起来画面极为不和谐,破坏了他狂傲酷炫拽的反派形象,甚至凤宣觉得大魔头可能下一秒就要把小荷包摘下来扔地上。
但戚琢玉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凤宣完全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很久。
然后笑了一下,忽然掐住凤宣的脸颊。
凤宣被他掐的有点痛,皱着眉头,刚想喊痛,结果因为距离戚琢玉太近,看到了他下巴上那个清晰的牙印。
忽然心虚.jpg
戚琢玉开口,手感好的他又使劲掐了两下:
“下次晚上想偷亲师兄,记得对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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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过后,凤宣掐着日子算。
眼看距离命簿上戚琢玉叛逃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也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从一条每天上课的咸鱼。
变成了一条每天紧张上课的咸鱼。
总得来说,凤宣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
甚至到了叛逃的这一天,他的心情都不紧张了。
就像那种一直等待着某件事情的到来,等它真的到来的时候反而轻松了。
他坐在上清学宫提醒吊胆了一天,生怕等下出门就听到戚琢玉的消息,可是一天下来什么也没有。
不仅没有叛逃的消息,也没有戚琢玉的消息。
凤宣就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怎么回事,命簿不是说好了是这一天吗。
他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其实这种不对劲,在戚琢玉三番两次说他不会杀了自己就有点感觉到了。
只是凤宣一直坚信那句“命簿之命不可违”,直接把大魔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反正时间到了,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但凤宣等了一天没等到戚琢玉。
反而是从上清学宫回竹间小筑的路上,等到了司命星君。
很好。这场景怎么莫名地有些眼熟。
司命星君,你下凡之后还多了个喜欢半路围堵别人的习惯吗。
司命现在顶着缥缈仙府开山祖师的身份,出现在哪儿都没有人觉得奇怪。
他依然毕恭毕敬地对凤宣行了九重天上的礼,喊了一声:“殿下。”
凤宣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总觉得司命现在来找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灵验了,司命开门见山,下一秒就在手中化出了一张薄薄的命簿。
这是一张凤宣从来没有见过的命簿。
司命道:“这是戚琢玉的命簿。”
司命语气严肃:“殿下,你看他的命簿,能看到什么。”
凤宣盯着看了一会儿,感慨道:“不愧是天之骄子的命簿,连光芒都要比普通人闪耀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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