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葬礼上笑出声
没手机?男老板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太启和太启怀里的麒麟。
“现金吧。”女老板说,她也怕太启反悔,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一千二递给太启。
太启接过来,抱着麒麟就离开了。
他全程都很冷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只戒指能换多少钱,自己到底有没有亏,老板娘和老板面面相觑,突然也不敢确定,自己这笔买卖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太启抱着麒麟去了宠物医院,值夜班的医生接待了他,帮麒麟处理了伤口,又开了些药。
“流浪猫吗?”医生说,“救助流浪猫我们可以打折的。”
太启摇摇头,抚摸着麒麟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躯:“它不是流浪猫,它就是我的猫。”
最终,医生还是按照流浪猫的价格给太启打了折,太启又在店里买了一个猫包和几袋猫粮,把麒麟装了起来。
然而麒麟却更喜欢躺在他的怀里,把自己团成一个毛球球。
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它终于有家了,虽然这个家没有房子,但它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这个寒冷的春夜里,太启抱着他小猫,终于在凡间世界拥有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他还是坐在习惯的长椅上,麒麟吃饱了,趴在太启的膝盖上满足地洗完脸,幸福地窝在太启的怀里安然入眠,而太启则茫然地看着街道的人来人往,抱着麒麟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一台黑色的豪车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
虞渊靠在舒适的皮制座椅上看着车窗外,他的大脑在一天繁忙的工作后终于放松了下来,烦躁的情绪在渐渐释放,他看路边的树,街上的灯,总觉得熟悉地可以脱口而出它们的位置和数量,而这年岁还要一年年的继续,沿着同样的路,看同样的灯。
虞渊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疲惫的感觉。
“换条路吧。”虞渊对司机说,“找条车没那么多的。”
“好的,虞总。”
司机换了一条路,驶入了一片老旧的城区,这里居住的多半是老年人,两边低矮的居民楼中,灯光已经熄了大半,只有路灯微弱的灯光,沿着狭窄的街道一一亮起,指引着过往的行人车辆。
司机将速度放慢了些,在这种街道开车,他一向是小心谨慎的,更何况,后座的虞总看起来也不像是要赶时间。
前面的人稍微多了些,一些小贩在马路边上摆了摊,卖些夜宵和小商品,路边还安置着些长椅,只是道路两边却像是两个世界,那边摆摊的算得上热闹,而另外一边,却安静地像是同这条街的居民一样,陷入了深眠。
虞渊坐的位置,就是靠近安静的这一边,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现虞渊依然在看窗外,心里有些好奇。
他在看什么呢?
司机又把车速放慢了下,这台豪车无声地滑过,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了虞渊的视界,他冲司机说道;“停下。”
司机难得听到虞渊这样紧急的命令,这位虞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看到这边并没有禁停的标志,便迅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虞渊打开车门下了车,朝车子的后方走过去。
太启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他还是穿着之前的风衣,风衣看起来很新,只是衣袖处多了一片血迹,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流浪猫,正在呼呼大睡。
虞渊问:“你受伤了吗?”
太启看了一眼衣袖,说:“没有,不知道哪里蹭的。”
虞渊又看向他怀里的猫;“这是你的猫吗?”
太启伸手挠了挠麒麟的小脑袋,点点头,说:“嗯,它叫麒麟。”
麒麟醒了,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在太启膝盖上转了半圈,蹲下来开始舔腿上的毛。
看得出来,它很信任太启。
“麒麟吗?真是个好名字。”虞渊弯下腰,也伸手摸了摸麒麟,麒麟一点也不认生,还舔了舔他的手指。
“你吃饭了吗?晚上有地方休息吗?”虞渊问道,他看到长椅的一边还放着一个猫包,一瓶喝了小半瓶的水,还有几袋猫粮,几个罐头,但是并没有人的食物。
“我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眠。”太启看着虞渊摸麒麟,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需要。\"
“那你的猫呢?”虞渊问,“它身上好像有伤口,需要带去看医生。”
太启说:“我已经带它看过医生了,我还有七百多块钱,可以给它买猫粮。”
虞渊的眉头皱了皱。
之前他猜测,太启身上应该是没有钱的,否则不可能在这个季节还穿着这么单薄的外套。他消失了这些天,还是穿着同样的外套,那这七百多块钱是哪里来的?
他这么漂亮,又这么执着,看起来还笨,虞渊有些担心了。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太启抬头看向虞渊,这是今天虞渊第一次和太启对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一样纯净,只是眼里闪烁着眷恋和不舍。
“我把戒指当掉了。”
虞渊看向太启的左手,修长的手指上,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虞渊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太启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当掉这枚戒指的,但他知道,太启应该下了很大的决心,承受了难以割舍的伤痛。
虞渊说:“这样也好,就让之前的都过去吧。”
“可我没办法让这一切都过去啊。”太启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给虞渊讲一个长长的故事,“这个凡间世界,只有我记得那些人那些事了。一切都从头开始了,虞王陵没有了,林启蜇不记得我了,白乾坤就是一个普通的骗子,煤球也不认识我了,我常去的奶茶根本就不存在,就连你和我说过的月见草,也都没有了。”
“只有我记得这一切,如果我忘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太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我为什么要让这一切过去了呢?你现在是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凡人了,可我还记得啊。”
在脆弱的太启面前,虞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像是一个刚恋爱的初中毛头小子,手忙脚乱地哄着自己喜欢的人。
“不哭了好不好?我在听。”
“你可以把一切告诉我,这样世界上就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一切了。”
可是太启却拒绝了他所有的安慰。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这是自然法则下应该发生的一切,这是你的命运。”太启说,“你会结婚,生子,和你的爱人一起白头到老,进入轮回。”
虞渊也不知道太启为什么会突然发散到命运这两个字上,但他也只有顺着太启的话说。
“人都会这样,就像是走程序一样,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然后死亡。”
太启低下头。
虞渊听到了他轻轻抽气的声音。
“月见草,是他告诉你的吗?”
直觉告诉虞渊,他应该说出“不是”,太启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但在太启面前,虞渊没有办法掩饰,太启纯净地就像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出所有他真实的想法和心事。
“嗯。”虞渊承认了。
太启又问:“那你会和他结婚吗?”
“应该吧。”虞渊没有否认,就和他说的一样,人生就是一个既定的程序,从出生到死亡早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他已经三十五岁了,他需要有一个伴侣,也需要身边有个人帮他挡住扑上来的莺莺燕燕。许瑞竹各方面都很合适,是目前最佳的选择。就像是事业上选出一个最优方案一样,许瑞竹就是他婚姻的最优方案。
然而这一刻,虞渊却不这么想了。
他心里涌出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怜爱和欲/望,这汹涌的感情压过了他的理智,这一刻时刻,太启的身份根本就不重要了,就算太启是对手派来的,虞渊也只会说一句:“对,是我输了。”
虞渊对太启伸出手,说:“跟我走吧,你想要在花园里种银杏树,我给你种上,想要月见草,也会有的,还有你的小猫,我们可以一起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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