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谜影
冯征又看向陈子涵,陈子涵一摊手,微微笑着说:“老兄,我想问的刚刚在楼下都已经问过了,所以现在看来是该轮到你总结发言了。”虽然他的年龄要比冯征稍长,可是他却总喜欢管冯征叫“老兄”,并且他的名言是:“天大的事情,有冯征来扛。”所以,只要有冯征在,他就是能省一事就省一事的。
冯征笑着看了看陈子涵,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整天都想着偷懒,不过刚刚老兄——你问的那几个问题还是很有价值的。既然现在还没有人和王福生联系,应该不会是绑架吧,不过也不确定。王福生好像并不是十分紧张,可见王萍的生命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线索,我们也只能慢慢去查了。”说到“老兄”两个字的时候,冯征有意加重了一点语气,这分明是对于陈子涵先前那句“老兄”的还击,此话一出,陈子涵倒是没什么表示,陆一美却已经禁不住笑了出来。
冯征又继续说了下去:“一美、文舟,你们的怀疑虽然目前从表面看上去好像和本案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有可能非常重要。毕竟有的时候,一个极为细小的线索就能够揭示出一个很大的秘密。所以我们在推理破案的时候的确是每一个细小的疑点都不能放过的。”
其他三人都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那么我们就先讨论到这儿,大家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也可以各自按照自己的线索去探查探查。我们应该是可以在这个房间里随意走动的,不过大家都尽量不要暴露出过于明显的怀疑,以免惹麻烦。”
在做事的时候,陈子涵是从来都不愿意和冯征去抢的,毕竟他的做人准则是轻松随意的,所以那些费精费神的事情还是交给冯征去做吧,他自然是要把领导权交给冯征的。而陆一美、汪文舟年纪较轻,又较少相关方面的经验,虽然在学习和实践中已经变成了比较专业的私家侦探,可是他们依然是愿意接受冯征这位仁兄的领导的。
这一次的讨论算是到此结束了,冯征继续留在房间里,他想要把今天的所得都梳理一下,看看能不能理出一个较为清晰的脉络。其他三人都离开了冯征的房间,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谜题需要去破解。
☆、8、钢琴
从冯征的房间出来之后,陆一美和汪文舟就在这栋大房子里到处走动起来,他们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两个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对这样的一座洋房中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一般,实际上却是在仔细的到处观察,想要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他们又来到几个人刚刚上来时所走的那楼梯旁边,四周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在由楼梯上来正对着楼梯的地方有一扇门,门是关着的,这是一扇比较宽的双开子母门,看上去这个房间应该比其他的房间要大。汪文舟伸手轻轻地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这扇门并没有上锁,他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走进了房间。陆一美也随后跟了进去,并且还不忘轻轻地关上了门。
这个房间的确是一个大的休息室,休息室里的摆设颇有些英伦风格,墙角有一个壁炉,离壁炉不远,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只非常精致的花瓶,瓶中插着的却是几枝艳丽的绢花。用绢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可以起到装饰的效果,又不必花费什么时间去打理,实在是个既美观又省事儿的选择。旁边是一张长沙发以及两侧的两张短沙发,看上去也挺贵重的。在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架留声机。中间有较大的一块空间,另外一侧是挂着宽大窗帘的落地窗,外层的厚窗帘是拉开的,在两侧用缎带系着,只留下里层的透光的薄窗帘是拉上的。阳光可以透过窗帘照进来,所以这房间并不会显得阴暗。在距离落地窗不远的地方则是一架钢琴和一把钢琴椅。
汪文舟一走进这个房间,就注意到了那个花瓶。那他走到那个架子旁边,微微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那只花瓶,又轻轻地用手抚摸了一下瓶身,最后他轻轻捧起了那只花瓶,看了看瓶底的印鉴,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果然不错,这真的是明代的景泰蓝啊,是很名贵的,只是可惜了它的颜色和鎏金纹饰跟这个架子以及这屋里的其他陈设的确有些不搭配。”
这景泰蓝,又叫铜胎掐丝珐琅,是北京特有的传统手工艺精品。它的工艺流程十分复杂,既运用了古老的青铜、瓷器工艺,又融合了传统绘画和雕刻技艺,清朝乾隆皇帝曾经赞其为:“辉煌胜金、温润胜玉、光泽胜珠、细腻胜瓷。”景泰蓝曾是明、清两代宫廷中的名贵重器,当时的皇宫里专设有生产景泰蓝的机构,明代由内务府监造局掌管,清代由宫廷造办处内专门设有的“珐琅作”,专司景泰蓝制作。虽然到如今这景泰蓝已经不再是被皇家所垄断了,可是其后在1904年美国芝加哥世界博览会和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景泰蓝两次获得一等奖,这使得景泰蓝在国际上声誉大振,也自然是身价不菲的。所以,汪文舟的确没有想到在这间休息室里会摆着这样精致的一个明代的景泰蓝花瓶。
陆一美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汪文舟的举动,因为她一进房间就走到了窗边,掀起那窗帘的一角,向外望了望。随后又转身来到了钢琴旁边,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琴盖的边缘,然后熟捻的打开了琴盖,仿佛这是在她自己的家里一般,她在钢琴椅上坐下,轻轻地在琴键上弹了几个音符。随后便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奇怪。”歪着头看着那架钢琴,好像有什么想不通一样。
汪文舟依旧在对着那花瓶自言自语:“敢于随随便便的把这么名贵的花瓶摆在这么一个公开的休息室,难道真的是不懂它的价值吗,还是其实他走的就是这样一步棋:最危险的地方通常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文舟,你过来看。”这时候,一直把兴趣集中在落地窗帘和那架钢琴之上的陆一美却低低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汪文舟也凑了过去。
陆一美手指着那架钢琴,问汪文舟:“你看看那架钢琴,有没有什么不妥?”
汪文舟走近那架钢琴,细细地看了看,又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琴盖的外侧,“这架琴擦得很干净,这个房间应该是天天都有人打扫的。从王福生所说的来看,她女儿之前应该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练琴的吧。”
“是啊,这正是问题所在,这架钢琴无论是琴身还是琴键都擦得很亮,应该是有人用的,可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陆一美侧过身子,看了看正在认真听着的汪文舟,接着说道,“这架钢琴应该是并没有人在用的,至少是近几年都没有人用过。”
“为什么?”汪文舟轻轻扶了扶眼镜,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因为我以前也学过钢琴,刚刚我弹了两下,发现这架钢琴并没有调过音,应该是很多年都没有人弹过,也没有维护,内部的琴弦有了较大的松动,才会是这样的音。所以王萍根本就没有弹过这架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