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夜谈
闻言,游悠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霖休渊的问题。良久之后,她才艰难地开口,含糊道,“我不知道,可能是我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挑个你认为最严重的说说看。”霖休渊将双手交叉握住放在鼻子下面,这是他面对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我……我最近天天做噩梦,那些梦给我的感觉非常真实,真实得就快让我分不清楚真假。”
游悠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脆弱和无助,可霖休渊好像没听出来,仍旧冷静地作出询问,“能举个例子吗?”
舔舔嘴唇,游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能再给我一杯热水吗?”
“好的,请稍等。”
很快,一杯冒着热气的玻璃杯出现在游悠面前,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手掌心里的热度总算让她那双冰冷的手好过一点,心底的害怕也减退了一些。从来不敢回忆那些噩梦,哪怕是不小心想起了一个零星的片段,还是会挑起游悠内心的恐惧,让她四肢冰冷颤抖不已。然而现在,她愿意去回忆那些让她发指的记忆,她想要摆脱它们。
非常地想!
“其实,就在昨天晚上,我遇到了……”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可能是一个梦,一个噩梦——三更半夜听到有人敲门,我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可门外没人。结果在我……发现敲门声是从冰箱里传出来了。我不想开门的,可身体就好像有了意识一样,把门打开了。然后……然后我看到……”痛苦地把低下头,此时此刻,游悠手中的杯子依旧热得烫人,但无法带给她一丝温暖,有的只是阵阵的刺痛。
“游悠,放松些好吗?这是个噩梦,你知道的。你会感到难受、害怕,但它威胁不了你什么。”霖休渊坐到游悠身边,把她轻轻地搂紧怀里。现在的游悠需要这个怀抱,这不仅仅是一种安慰,还是一份安全感。“这下我总算明白你先前的失常是怎么回事了。不怕,好吗?不怕,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
“一切都是在我出院之后发生的,我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趴在霖休渊怀里,游悠总算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你住过院?是因为心脏……的关系吗?”
“就在上个月,在市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至于原因……我记不得了,好像……好像不是因为心脏,是别的什么来着。”
“没关系,想不起来的话,那就暂时别去想它。”霖休渊把游悠搂紧些,轻柔地说,“既然是你的身体想要忘掉,那肯定是出了事。如果说疼痛和恐惧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那遗忘就是保护紫气的一种方式。以你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并不适合想起这些……”
“不!”游悠抬起头看着霖休渊,“在这样下去,我会疯的!帮我,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我不要活在梦境里。”
“……好……但不是现在。”
☆、重生 罪
作者有话要说: 万马奔腾去,三阳开泰来,各位筒子们,祝愿乃们羊年心情开开心心,万事顺顺利利,家庭和和美美,事业步步高升,爱情甜甜蜜蜜!羊年快了,记得看春晚哦~
问你有什么值得哭泣?
天空从未暗淡无光,
除非你的眼中失去色彩。
爱会在罪望中重生,
看看天空它不变的积极。
这世间不能让人平静,
拥抱孤独难永恒的美丽。
——《重生》
第三夜:重生罪
S市警局重案组。
李维保持着一手电话,一手笔的姿势,“头,湘梅苑发生命案!”
“KAO,又出人命!”袁刚狠狠吸了一口烟,深深吐出胸腔里的浊气,“叫齐人,5分钟后大门口集合!”
市警局重案组的效率就是高,从接警直至到达现场,用时28分钟。
“头,据报案人王轩称,死者是湘梅苑E座1402的住户,叫陈少伟,男,37岁,星光影楼的摄影师。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23:00~2:00之间,精确的时间需要在尸体解剖之后。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者被一根尼龙绳勒住脖子,悬挂在卧室窗外直到今天早上9:25被同一大楼1011住户王轩,也就是报案人发现。”法医杨汉英拿着一份文件夹,跟在袁刚的身后滔滔不绝,“哦对了,有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你想知道吗?”
“如果跟案子没关系,你还是不要说了。我对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感冒。”
“切!”杨汉英翻了白眼,“死者不是被尼龙绳吊在窗外吗?可他是以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吊了一个晚上。”
“倒吊!”
“啧啧啧,这不是重点。”杨汉英伸出一根指头摇啊摇,“重点是,死者的脸是正对着楼下1302住户的卧室。你想想,一个死人吊在窗外,即便当时不知道,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哇塞,整一个恐怖片儿现场版。”
“1302住户是谁?”袁刚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不知道。我只负责尸检取件,调查的事跟我不搭界。”说完,杨汉英嘚瑟地摇摆着脑袋离开。
袁刚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跟女人动手。忍啊忍,片刻后大喊:“李维,你人死哪儿去了!”
“哗哗哗哗哗哗……”
浴室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黑色的人影在浴帘后面若隐若现。
游悠摇晃着脑袋起床,目标——浴室。今天她实在是太累了,要不是膀胱憋不住,她是绝对不会从床上爬起来。浴室就在卧室的右边,但途中需要路过厨房。在靠近厨房的时候,游悠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可直到走到浴室门前,厨房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呵……”长出一口气,游悠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果然是她想太多了,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两者还是存在本质区别。
手握上了浴室的门把手,一阵冰冷绝望的触感瞬间印刻在游悠的掌心上,然后迅速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心脏在这一刻停止跳动,瞳孔剧烈的收缩。
手,缓缓将把手往下压。
浴室的门,开了。
“哗哗哗哗哗哗……”
水声刺激着游悠的耳膜,她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伸手摸上开关。
“啪嗒”,灯亮了,
浴室里飘散的雾气遮挡了她的视线。直觉告诉她浴帘后有人,但也可能是“人”。她不想再往前走了,那会让她尖叫,让她恐惧,让她崩溃。可她的背后却有股力量推着她往前,一步一步,虽然走得极慢,然而浴室再大也会有走完的时候。
游悠伸出的手在颤抖,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她下意识地觉得口干,喉咙如同深处沙漠,让她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