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侦缉
“杜鹃,你那一张纸过来,”杨成示意杜鹃,“把那些被点过了点儿,做了标记的字都给挑出来,抄到这张纸上,咱们看看写的是什么。”
杜鹃点点头,到一旁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过来,把上面点过了点儿的字誊写下来,杨成等她抄写完了之后,才把那封信又递给唐弘业,冲他朝另一旁的侯常胜老婆和费安康示意了一下,唐弘业明白杨成的意思,接过那张纸,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跟前,把纸递给了侯常胜老婆。
“你看一下,这个是不是侯常胜的字迹。”唐弘业对她说。
侯常胜老婆本来以为是唐弘业的领导来找唐弘业有什么事,没想到居然还跟自己有关系,也有些诧异,一脸茫然的从唐弘业手里面接过那张纸,看了看。毕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的丈夫,侯常胜的字迹她还是可以很轻松的就辨认出来的,只略略的看了几眼,就已经点了头。
“这个字是猴子的,我可以非常确定的这么告诉你。”她看了看唐弘业,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头的那张纸,脸上的表情里面多了几分狐疑,顺便手里头也把那张纸给攥紧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猴子什么时候写的这个东西?”
这个问题唐弘业也回答不上来,他正想要对侯常胜老婆说点什么,杨成已经在另外一边叫他了,于是他就又示意侯常胜老婆稍等,自己过去那边。
杨成已经看到了侯常胜老婆对那一封“举报信”的反应,知道唐弘业并没有认错上面的字迹,现在杜鹃按照唐弘业说的,把那种下面点过了点儿的字单独誊写在了另外一张纸上,可是那加了标记的字一共就只有九个,并且看起来似乎并不能够表达出任何的含义,更别说能够用来传递什么信息了。
“这事儿还是你有经验,你看看你的这个同学是想要给你传递一定什么信息。”他把杜鹃抄好了那几个字的纸递给唐弘业,让他来看一看。
唐弘业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五个字,分别是“骗”、“假”、“屋”、“旧”、“地”、“关”、“偏”、“我”以及“本”。
“我是按照侯常胜那封‘举报信’从前到后的顺序把这九个字给收集在一起的,但是写下来之后,又觉得不太对劲儿,‘骗假屋旧地关偏我本’,这根本就不是一句话,感觉就是九个互相之间毫无关联的字,实在是解读不出来。”杜鹃在一旁对唐弘业摇摇头,“你能看懂侯常胜是想要表达什么吗?”
唐弘业一边看,一边思索着,嘴上顺便解答了杜鹃的这个疑问:“应该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些缩略的信息。你想想看,我和猴子的这个办法,是当初用来帮他应付大考小考的,考场上就算是我的答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到了能有时间把具体的答案都藏在一大堆完全不着边际的废话当中再传给他啊,所以我们俩的做法一般是只标明关键词,能明白大概意思就行,标注的顺序如果时间允许就按照正常的排序,如果时间紧张,也可以乱序的标出答案来,我传给猴子之后,他再自己去整理,一般这种就属于针对填空题或者简答题那一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几个字现在是乱序的关键词?”杜鹃有些明白了。
“嗯,而且也未必字都是对的,也可能是在原文里面实在是没有办法加进去需要用到的那个字,就用同音字或者相近发音的字来代替。”唐弘业嘴上回答着杜鹃,眼睛瞄着纸上面的几个字,反反复复的在心里面给它们做新的排列组合,想要弄清楚这九个字表达的会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过去读书的时候,他一直都靠着这个办法来帮着侯常胜应付考试,也算是轻车熟路,但是自从侯常胜不读书了之后,这个办法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也就变成了日后两个人回忆学生时代的一种谈资,经过了这么多年,唐弘业也没有过去那么熟练,跟侯常胜之间在这方面的默契也减弱了许多,所以他也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努力的去揣摩,才能够得出结论来。
“这个‘旧’字,我觉得应该就是侯常胜没有办法在一封‘举报信’里面写出来原本的字,所以找了一个同音的作为代替,后面连着的应该是那个‘我’字,所以我才说这是一封求救信,而不是举报信。”唐弘业用笔把那两个字连在了一起,“因为救人的‘救’太显眼了,而且这个字用在举报信里面也不太自然,总不能写我见死不救,所以人品不好吧?侯常胜的性格一贯是比较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正在试图向人求救,所以自己也有些心虚,生怕被人发现,就把‘救’字给变成了新旧的‘旧’,这样就比较不明显了。”
他再看几眼,又把上面的另外两个字也连在了一起:“这个‘本’和‘地’很显然也是一个词,他现在人还在a市,也就是本地,没有被带到其他地方。剩下的应该就没有哪个字跟哪个字之间存在着组词的可能性了,不过也比较容易理解,‘骗’应该是说他最初会被带过去,是因为受骗上当了。‘关’应该是说他被人给关了起来,限制了行动自由。‘屋’应该是和‘关’相呼应的,他被人关在一个屋子里面。‘偏’可能是想要告诉咱们那个关他的地方周围比较偏僻,不是在市中心相对繁华热闹的地方。”
“那这个‘假’字呢?当三声的读音,还是四声的读音?”杜鹃问。
唐弘业拧眉想了想,摇摇头:“这个我暂时也没有想到。”
“可是……这样一来,侯常胜给咱们虽然算是求了个救,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的有价值线索啊!”杜鹃在振奋之余,也还是有些一筹莫展,“他是被人骗去某个地方的房子关了起来,这个事实咱们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还在本地这个姑且算是有一点帮助的,房子比较偏远,这虽然听起来好像是缩小了范围,但是就算排除掉a市的市区面积,近郊、远郊,外围的县区村落,这范围还是太大了。这里面的提示也就一个‘屋’字,到底是什么样的屋?平【hx】房?楼房?或者是厂房、仓房这一类?不能再进一步的限定一下的话,除非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询问,把整个a市除了市区中心地带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查上一遍,否则就根本没有可能凭借这么一点线索找到人。”
唐弘业明白杜鹃说的都是事实,他的眼睛盯着那个“假”字,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始终没有办法参透这个字是侯常胜想要对自己传达一些什么信息,他总觉得可能侯常胜还有什么别的暗示,只不过没有被发现,要不然别的那几个字都能够落到实际含义上面,偏偏这个“假”字根本就猜不出来。
“你确定一共就只有这么九个字么?”他问杜鹃,生怕有什么遗漏,“因为我们俩当初研究出来这么一个办法,目的是为了考试的时候我给侯常胜传答案,所以一般来说,点儿都不会点的特别醒目,就是非常非常不起眼的一个小点儿而已,免得侯常胜能看明白,监考老师也一样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