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他到底是谁?
我无法跟别人说这件事,无法让别人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恐惧无助,如果被警方知道了,他们一定会马上过来抓我吧,他们本来就把我当做嫌疑人一直怀疑,然后大家都会知道这件事,我无法面对家人、朋友,我爸妈从此以后也会在镇上抬不起头吧,有一个杀人犯女儿,别人的指指点点将会伴随他们余生……
我这人生本来就卑微辛苦,可我也从来没有幻想过哪一天它能突然丰姿多彩起来,我只是希望,我努力过生活,生活也能回报我最起码的平静安稳,我就只有这点愿望而已,多么渺小,多么淳朴啊,可生活似乎并不想这么对待我,它把我推进了泥潭,还想再踩无数脚,直到我完全淹没在泥潭里,再不见天日。
我特别恨,却也找不出一个可以恨的具体的对象来,多可悲啊!别人不付吹灰之力就能将幸福握在手中,而我用尽力气,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维持,我能不恨吗?
短暂的恐惧无助后,我慢慢镇定了下来。开始理性分析事情,传视频给我的人既然把视频给了我,自然是想要达到某个目的,可他却还没有跟我提出要求,那么他以后一定还会联系我的。而且他一定还没有将视频传给警方,他若是想让警察抓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所以我等着他,等着他下一次的出招!他若想看到我害怕紧张却是妄想的!
这些年的生活历练唯一教会我的就是,除非那人爱我如生命,否则绝不表现出任何的胆怯懦弱!你越是胆怯懦弱,别人就会越想欺负你,世人多是欺软怕硬的。
既然世界对我如此无情,半点没有怜悯过我,那我又何必温柔以待?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给自己一条新的路,恐惧与自责都是愚蠢的,刚刚那无助胆怯的鬼样子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世事艰难,人呐,要想好好活着,没点复原能力怎么行呢?
次日清晨我随意吃了点早餐便匆匆上路了,我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家医院鉴定一下我的精神状况。而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勇敢面对的!
岳春医院有着市里最好的精神科,一下车我就直奔那里。挂了号,我说我要做精神鉴定,看看有没有得精神分裂症,老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许久。
“最近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容易愤怒或是莫名的抑郁忧伤?或是容易焦虑紧张?”
“焦虑紧张忧郁一直都有,这些情绪是个人都会有的吧,不过是看自己控制得好不好罢了。”
“那你觉得自己控制得好吗?”
“很好。我没有因为这些情绪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是什么事情容易让你焦虑紧张忧郁?”
“年纪大了,还一事无成。”
“有男朋友吗?”
“没有。”
“人际交往怎么样?能与人好好相处吗?”
“没有问题,可以正常交往。”
“睡眠好吗?”
“通常挺好的,若白天遇上了非常规的事情,可能会失眠。”
“比如什么事情?”
“被老板训了一顿。”
“有出现一些幻觉幻听的情况吗?”
这个问题让我迟疑了许久,看到周宴道时候的奇怪感觉,还有那个女生跳楼时我的异常反应不知道算不算幻觉幻听?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还好,是有一些事情但我不太确定算不算。”
“你可以告诉我。”他慈祥的样子,最终还是让我很放心说出了我的感觉。
此后又围着我的家庭、人际交往、职场生活、情感、思维、行为认知等等问了一大堆问题,还做了一大堆身体检查。
“大夫,怎么样?我有精神分裂症吗?”
“从目前的结果看你只是有一些轻度的抑郁,但是精神问题的诊断一向比较困难,我先给你开一些药,下周再来复诊。另外,你到底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精神分裂症?一般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自己是很难有这种认知的,都是亲属朋友先发现的。”
“我也不是自己先发现的,”我停顿了一会说道,“我可能把我自己的猫杀死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知情。”
低沉着声音,我还是说了出来,我本来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件事太残忍,我无法启齿,我潜意识里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是这么可怕的人。
再抬头时,我看到老医生的脸色已经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定是这样的话,那我想你明天就需要再来一趟。”
“意思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
“还需要进一步诊断。”
走出诊断室,我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不难过,不揪心。
走廊里迎面冲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我撞倒在地上,后面跟了一大堆的医生护士,都在追她。
没一会儿那女子就被追到了,她尖叫着,嘶吼着,企图挣脱,力气貌似很大,有好几次护士都被她推到地上,最后无奈,医生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她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失去知觉,护士便合力把她抬走。
☆、14
这就是精神病的日常?
无意识的到处乱串,然后被抓住,打针,吃药,无休无止……
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是万物灵长,就是因为人是有意识的,他可以用意识支配自己的行为和情感。而精神病人大多是意识的完全丧失或是部分丧失,从这个角度来说,精神病人已经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比起身体上的疾病,人们更不愿意承认精神上的疾病吧。他们害怕自己不再是人了。
人如果不是人了,还能是什么?还能去到哪里?
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这样?
“刚才那个病人真是可怜啊,听说本来就要去XX中学当老师了,结果入职前夕不知道为什么摔下楼梯了,醒来后就疯疯癫癫的,老是说有人要害她。”
身旁走过两个护士在小声议论着。
XX中学那不是阿美现在就职的学校?直觉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阿美说过的那个出了意外的候选人。
我跟上前面的那两个护士,“请问刚才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
护士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估计她们下一句话就是,我们不能随意泄露病人的信息。
“是这样的,我感觉她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所以想确认一下,要是不方便回答我直接打电话问她家人好了。”
我一脸诚恳,小护士的戒心立刻就消了。
“她叫何元君,被害妄想症病人。是不是你朋友啊?”小护士悄声说道,又神秘兮兮地问我。
“哦,不是,大概是我认错人了,我朋友不是叫这个名字,不过长得可真像啊,谢谢你们。”
被害妄想症?难道她摔下楼梯不是意外事件?
我掏出手机想让杨云帮忙打听一下那个出意外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可杨云一接起就大声道:“周渔你回来了吗?在哪里?赶紧回店里,阿美也在,我们下午去吃大餐,又有大生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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