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但……但是,我第一次见到翁老,翁老帮我选了毛料,会不会热了麻烦?。”我忙问。
娟娘摇头:“哥哥爱帮年轻人指点,但只要不过分就没关系,毕竟还要吃饭,不过上次帮我偷偷买毛料那次,已经是大限,如果让哥哥经常去帮我们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对方放松了警惕,再让对方警觉就不好了,虽然我一直以为哥哥过于杞人忧天,怎么可能那么闲因为一个过节一直盯他到现在?他听了却不肯,说我不了解那位高人和他的徒弟。”
我觉得娟娘高估了对手,毕竟天外有天,总不能屡战屡胜,若说他靠着娟娘威胁翁老还情有可原,但是威胁翁老所有的朋友……简直是无稽之谈。
娟娘笑我太年轻:“哥哥这么忌惮是有原因的,当年哥哥也不信,他先假意答应,后来毒蝎将我放了,我那时候很小,但我记得第三天哥哥忍不住又碰赌石了,但是转天……哥哥的一个挚友死了……”
死了?我捂住嘴巴,只觉得毛孔都立了起来,连问是怎么死的。
娟娘却说那人所有的生意线都被切断了,一时间公司倒闭不说还负债累累,为了不累及妻子孩子,只能跳楼自尽,所有人都以为翁老挚友死于意外,但翁老却接到了毒蝎的警告,说再又一次,还会有人和他的下场一样。
“哥哥当时就傻了,后悔不已,每天都在喝酒,罪的不省人事,师父得知此事去找了那高人,那高人神秘,却是出了名的护短,不然也不会把徒弟们惯成这样,再说还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注意,总之,师父去了不但没讨到好,还被羞辱了一番。”娟娘摇了摇头,“我对他恨之入骨,但没想到自己的生意竟然也会犯到他手上,我没认出他,他也没认出我,他长的更丑更瘦了,我也不是当年年幼的模样了。”
我能听出娟娘语气中的绝望,她站起来穿上衣服往外走,说是说出来好受多了,让我赶快回家,也许这店铺开不了几天了。
我心思憧憧,连忙拉住娟娘的胳膊:“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娟娘,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娟娘一听笑了,是苦笑,她说,先别说毒蝎背后的高人,单说毒蝎、黄蜂、大鱼三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躲过了一个毒蝎,不过是最弱的,他们师兄弟三人遗传了高人的护短,平时谁看谁也不顺眼,只是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抱团:“小晴,你太年轻了,你以为当年哥哥的挚友是简单人物?还不是被毒蝎一夜之间弄得破产?”
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趁着赔的也不算多,把货卖了就关门。
娟娘落寞,打不起气来,我也没拦着她,本来嘛,这么多年本以为毒蝎都消失匿迹了,如今又突然出现了,一下子把伤口全部揭开,血粼粼的,幼时的恐惧一下子窜上来,任谁都扛不住。
等到娟娘离开,我漫不经心的将石阁打扫了一番,毒蝎如今仰仗的就是盘根错节的关系,别说多年前的翁老,就是云淡风轻,见识颇广的君石提及毒蝎都忌惮,看来真是有本事。
但毒蝎的本事在我这里却不奏效,耍出大天不过切断所有供货商,呵呵,我不上货,我去别家买还不行吗?
有狼牙眼在,我铁定赔不了,如今我倒要看看毒蝎怎么将我都垮。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竟然是翁老的,想必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于是接了:“翁老,您什么事?”
“今天毒蝎去店里了?”翁老语气焦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娟回来一直不说话。”
我一听,心里也不免担忧,随即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端的翁老沉默了,我以为他在想对策,却不料竟是说:“小晴,你也别再店里了,把店关了吧,剩下的毛料我们自己切开兴许还能换些钱,弥补损失,一旦见到毒蝎退避三舍,有一种人,你没办法和他讲道理,他心里根本不存在人性。”
“翁老,你就这么相信我们会输?”我不解,翁老如今的建议竟是比娟娘的还胆小。
翁老叹气:“小晴啊,这辈子最恨他的人应该就是我了,他没杀我,我的挚友却死于他的算计,我痛苦了一辈子,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死,但是小晴……我们伤的起自己,却伤不起朋友。”
听罢,我如鲠在喉,翁老又劝说让我不要再卖这批毛料,怕牵连元老,把该说的都说了才挂了电话。
我一时间对毒蝎的印象低到了十八层地狱。
至于毛料,其实也简单,大不了这批货我不卖存起来,自己再去散户囤货,他肯定查不出来,只是我想到自己那般偷偷摸摸,心有不甘,根本看不到这种日子的尽头在哪里。
干脆心一横,嘴上狠着:“翁老,不如我们找人杀了他!”
翁老一听却笑了,说的话却是让人笑不出来,翁老说他在黑道上重金悬赏了不下于十次,最后杀手都死了。
我心一凉:“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有,也没有。”翁老吞吞吐吐,“不过说了也相当于白说。”
“什么法子?没说怎么知道?”我心立时提了起来,催促翁老快说。
却不料翁老顿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除非找到当年的白一光背后的人,那人也是厉害,只可惜白一光失踪了,如今白家混乱不堪,恐怕当年的事情都忘了……”
说着,翁老不仅叨叨了两句当年白家的风光和势力,却又好奇一个让赌石界忌惮的大势力当家人为什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慌乱间挂了翁老的电话,立时跑到桌子边,拉开抽屉,只见一张素净的名片方方正正的摆在里面!
第四十七章 身体不适,我是风翼
我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憋屈着搭理石阁。
百转千回,最后还是拿起了名片,一咬牙,打通了电话。
不一会电话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一声很有磁性的中年男声:“哪位?”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说自己是石阁的老板,将娟娘从从他这买了奇石的事情说了,问他还有没有货。
“有,价格可能贵一些。”对方说着,不论声音还是语气,听起来并未有什么异常。
我不紧不慢说价格贵一些倒是没什么,但是质量必须和上一块差不多。
男人听完,没急着答应,“我们做奇石的和你们做赌石的其实差不多,有好有坏,得碰运气,你来看货,看上的你拿走,如何?”
我一听,这感情好,我本来打电话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打电话之前对他的身份怀疑是百分之八十,那么现在只有百分之四十了。
为什么?如果他真的是风翼,我搞不清楚他的动机。
如果单纯的想来看我,接近我,自己来便是,为什么偏偏要搭上石阁这条线?
还有,我刚才电话也打了,对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在理智的谈生意。
但我还不想放弃,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万一真的是我所希望的那个风翼,他主动联系我定然是还有一点在意我,我可以趁机提条件,第一、保住石阁,第二、帮助翁老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