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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局2:字画中的诡异杀技

作者:圆太极 时间:2023-02-06 17:30:58 标签:圆太极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齐君元才终于明白东贤山庄外黄快嘴带来的讯息中所说“阴阳玄池见仙楼”是什么意思了。这里以水池布设的“太极蕴八卦”不就是阴阳玄池嘛,而所谓仙楼就是指“云中仙楼”楼凤山。

  “吱呀”一声,房子的木门被拉开,一个一身素色长服的矮个子走了出来,齐君元又吃了一惊。

  楼凤山江湖外号“云中仙楼”,按理本该仙风道骨、挺拔伟岸。但他那样子却是极为丑陋猥琐,怎么都和云中的仙楼对不上,最多只能算荒郊野村之中的一处畜舍厕棚。他从头到脚的一套素色长服看着灰不灰、白不白的。但也就是最初的颜色可以算得上素,实际上这衣物上面已经不知沾了多少荤腥,否则不会这么油渍麻花大放光泽。另外,他除了身材不像仙楼那么挺拔,整个脸面上的物件也不够挺拔:鼻子塌拉,耳朵耷拉,几撮肯定无法理顺的胡须垂贴在唇边、下巴上。唯一高挺一点的是他的额头,主要是因为额头往上的毛发掉得剩不下几根了。再束起扎个小髻子,这才显得额头很高的。

  虽然对方的相貌与名号相差极大,但齐君元却并未太过注意这些外形上的差异。反倒是对方所报的隐号让他蓦然生出些想法来,这个“算盘”的含义和自己“随意”的含义似乎存在某种微妙的相同之处。

  候女来

  离恨谷中所用隐号并非随便取的,其中含义都代表着谷生、谷客的技艺特点。“算盘”这个隐号乍听很是俗气,只是一个用以计算的器具而已,但其实上这两字是要分开来看的。“算”,是度算、衡量、评测;“盘”,是盘活、调整、变化。将这两字放在一起,并非代表那个计算的器具,而是说眼前这人的心计与手段都非同一般。先精密度算,再根据结果盘整布局,从这字面意思上讲,与齐君元的“随意”似乎是有着相互抵触的意思。但其实齐君元的“随意”是指他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利用周围环境中各种器物和设施布设杀局,而这种利用也是需要经过计算和盘整的。所以深入分析,他们两个的隐号在实际含义上其实是非常接近和相似的。

  “你怎会来到我这里的?”楼凤山又问一句。

  但这个问题是他刚才已经问过的,齐君元也已经回答过了。所以齐君元没有回答,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楼凤山。此时他发现,楼凤山不但语气带着诧异和惊疑,表情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齐君元知道,离恨谷的高手就算在最迷惑的状况下都不会以这种语气和表情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楼凤山这样对自己,说明他已经相信自己是离恨谷的人了。另外,齐君元还有一种感觉,楼凤山重复那句“你怎会来到我这里?”并非要问出进来用的具体技法和过程细节,也不是忘记自己刚才已经问过相同的问题。他只是用这样一句问话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

  楼凤山的这种表现让齐君元一下子联想到自己反复多次的推测:“离恨谷这次接连实施的几个露芒笺和乱明章出现了意外。而这个意外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否则这个‘算盘’见到自己后为何会如此诧异和疑惑。”

  “看来我是不该来的人,那么不知可否问一下楼先生要等的是哪一个?”齐君元索性把话挑开了说。虽然他知道离恨谷中规矩严格,就算同门之间有些事情也是不会相告的。

  “我在等一个女的,但是过了预定时间好多日子了,她还迟迟未到。”楼凤山竟然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看来他对此事也是烦恼不已,觉得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所以楼先生本来是自己在呼壶里街市上放出暗号等人的,如今觉得情况蹊跷,这才退回此处,另外雇请一个不相干的人每天在街市上走一趟。以一只精妙的‘八俏头’为诱,看能不能将要等的人带到此处。”

  “你果然是被‘八俏头’引来,而且还走破我加了惑眼障子的‘太极蕴八卦’。这样看来你的功底极为了得,不单妙成阁技艺娴熟,而且还兼通天谋殿、诡惊亭的技艺。”

  “楼先生夸奖,其实我所会技艺非但不能与楼先生相比,就连思虑缜密上也与先生差之太远。你雇请一个不相干的人每天从街市上走一圈,然后由此处布置的惊门进,生门出,只是沿竹林边沿绕过‘太极蕴八卦’,根本不会触及任何布置。但是如果引来的人是你要等的人,即便窥不破此处兜理,也立刻可以从各种迹象上知道此处是等她的人。就算万一引来的是其他门派路数的行家高手,先生以融风水、玄理、诡虚为一体的兜子为护,进退自如,根本不用露面起冲突。”齐君元夸赞楼凤山的同时,也将他的意图剖析了一番,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更加重视自己的存在,将更多信息透露给他。

  “推断虽说有些谬误,但是大理不差。只可惜你仍不是我要等的人。”楼凤山此时已经恢复状态,一副表情与死人相仿。

  “你等的人不来,要么是中途出现意外,要么就是她不愿意前来。不知先生等她是为了什么活儿,或许我能替代,以解先生烦忧。”齐君元这话说得有些狡猾,他其实是想探听一下让秦笙笙来到呼壶里有何目的。因为他觉得秦笙笙是知道自己前来呼壶里的目的的,但从她最近表现出的情绪可以发现她并不愿意来到这里。特别是那次甩开齐君元追踪狂尸群,虽然最有这愿望的是倪稻花,可当时倪稻花还在装疯,始作俑者是秦笙笙。明知自己要来呼壶里执行其他指令,却依旧另行他事,可见她很不情愿前来呼壶里,想以意外事件错过这里的任务。

  “你无法替代,而且时限已过,就算有人替代也已经来不及完成这趟活儿了。”楼凤山平静地说道。

  “补救呢?有办法补救吗?”齐君元又问。他知道秦笙笙如果真的耽搁了离恨谷布置的重要任务,将要接受的惩处会非常严厉。

  楼凤山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在意外不是我这一处的原因,而且目前罪责难定。谷中执掌们应该会有相对办法重新处置,只不过我这里还未曾收到指令。”

  齐君元听到“罪责难定”这句话时,终于松了口气,这表明秦笙笙耽搁的事情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无法确定是由于她的原因。

  不过有一个现象其实很奇怪,不知道齐君元自己有没有发现。他作为一个无亲无近的无情刺客,从来只认离恨谷所发指令行事。为了达到完成刺活的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哪怕是经常在一起的同门。但现在不知为什么会下意识地为秦笙笙担心,所有的做法和想法也都是以保护秦笙笙为中心。难道只是为了露芒笺中将秦笙笙送到秀湾集的指令,要只是这个的话,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现在的他完全是在做分外的事情,而且那么认真和执着,这是否是因为在这些时日中他们之间有些无形的东西正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就在此时,楼凤山突然眼眉一挑,嘴角边挤出几个字:“又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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