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小游无奈地抬头瞅了瞅小蝙蝠。
    昨天晚上他实在睡不着, 学习到十二点才躺下, 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失踪案, 怎么都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 等真正入眠, 估计凌晨一点多了。
    失眠的结果是, 今天早上起晚了。
    小蝙蝠为了唤醒他, 在他耳边“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扰人清梦, 他抬手一挥, 差点把它给拍飞了。
    等他清醒，小蝙蝠委屈极了。
    秦小游望着它豆子般的眼睛，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起床穿衣服，进浴室洗漱，头发都来不及打理，翘着一撮小呆毛，提起书包跑下楼。
    到了楼下，他步入餐厅，看到桌上空空如也。
    咦咦咦，早餐呢？
    连主位上都不见李先生的身影，更不用说时刻站在一旁听候差遣的罗管家了。
    秦小游一脸困惑，听到厨房有动静，他放下书包，走了过去，银色的脑袋往门里一探，震惊地看到一身休闲服的李先生，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刀，用力切砧板上的一块冻牛肉。
    很显然，他是新手，那块牛肉被他切得面目全非。
    “李……李先生？”秦小游不禁出声。
    李先生转头，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银发少年，微笑道：“早安，小游。”
    “早……早安……”秦小游怔怔地扫过他围裙上一片血迹，再瞧瞧他手里的尖刀和砧板上的新鲜牛肉，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什么可怕的凶杀现场。
    李先生继续切牛肉，努力将它切成平整的片状。“你先去餐厅等着，我马上做好早餐。”
    秦小游张了张嘴巴，哑然。
    李先生做早餐？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奇闻？
    然而，瞧他这生疏的架势，好像做得并不顺利。
    等等，前天晚上听李先生讲过去的事，他有提到曾经当过厨师吗？
    好像没有！
    他做过超市销售员、仓库保管员、司机、园艺师等，就是没提过做厨师。
    结合他现在残地切肉手法，秦小游可以肯定，李先生不擅长烹饪，是厨房绝缘体。
    “罗管家呢？”他疑惑地问。
    “罗管家还没回来。”李先生终于切出两块完整的牛肉，去水笼头下冲洗手指上沾到的血渍和油脂。
    罗管家彻夜未归，幼崽的早餐由他负责——尽管过程有点困难，但相信他能克服。
    李先生胸有成竹。
    秦小游却一脸担忧地问：“罗管家会不会出事？”
    李先生洗完手，用干净的抹布擦干，拿出平底锅，放到灶台上。“只是打探消息，不会有事，最多与对手周旋，费点时间。”
    秦小游听他这么说，心放宽了一些，不过看到他几次打不着燃气灶台的火，不禁上前：“我来试试。”
    李先生无奈地退到一旁。
    秦小游检查了一下，发现燃气阀没开，所以无论李先生怎么按灶台的开关，火也点不起来。
    “要先打开这个。
    ”他拧下燃气阀，再按燃气灶的开关，一下子有火了。
    “哦，原来如此。”李先生挑了下眉毛，“接下来应该把牛排放进平底锅里吧？”
    他提起切好的牛排，准备付诸行动。
    “等等！”秦小游急忙阻止。
    虽然他也不懂厨艺，但见过罗管家煎牛排的过程。
    切好的牛排必须抹调料腌制几分钟，平底锅里也要倒油，否则像李先生这样直接丢进去，牛排绝对成焦炭。
    “吱吱吱~”小蝙蝠倒挂在厨房门口提醒。
    秦小游叹了口气，对李先生道：“早餐就喝血吧！”
    牛排面包什么的，对两个不懂厨艺的血族而言，太奢侈了！
    李先生也有自知之明，柔和地望着幼崽：“抱歉，是我厨艺不精。”
    秦小游笑了笑：“我不挑嘴，吃什么都可以。”
    这哪是厨艺不精，这是根本不会。
    李先生活了数千年都没有点亮做饭技能，可见是真的没有天赋。
    人无完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不擅长的事。
    秦小游非常理解。
    好在李先生解冻温了下血袋，不至于早餐喝冷冻血。
    匆匆喝完血，李先生开车送秦小游上学。
    由于出来晚了，他们不可避免地遇上堵车，等到达学院时，迟到了足足十五分钟。
    秦小游朝李先生挥了挥手，快速下车，往学院门口跑去。偏偏一辆厢式大货车堵在车辆进出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一辆给学院送血袋和食物的货车，每隔一周送一次，这会儿司机正在门卫那里做登记。
    秦小游没办法，只能绕货车走一圈，再到学生进出的专用门。
    等他跑进教室，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
    他歉意地向任课老师打招呼，任课老师点了点头，没说任何责怪的话。
    秦小游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回到自己的座位，暗吁了一口气。
    虞辉翌回头看他一眼，拿起笔唰唰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趁老师不注意，丢到后桌。
    秦小游捡起落在自己桌面上的纸团，打开一看。
    【吓死我了！早自习没看到你，我以为你也出事了！！！！！】
    多个感叹号，表达了他激动的心情。
    秦小游弯了弯嘴角，提笔在纸条上回复：我睡过头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虽然他睡过头，但只要动作快点，还是可以准点到校。
    李先生想做早餐，结果失败耽误上学时间这件事，他绝口不提。
    不能毁坏李先生在虞辉翌心中的神圣形象。
    虞辉翌得到他的答复，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也放心了。
    秦小游拿出课本，准备认真听课，不经意地扫过苏舫的座位，诧异地发现那里空着没人。
    苏舫呢？
    难不成和他一样，迟到了？
    不应该呀！
    苏舫这个人虽然捉摸不透，但他每天都八点整到学院，像有强迫症似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秦小游疑惑地看向威廉。
    威廉是苏舫忠实的狗腿子，他一定知道情况。
    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尤其昨天得知暗王势力的目标是格学院的血族幼崽，尽管他不待见苏舫，却也不希望他发生意外，成为第三个失踪的人。
    威廉感受到秦小游探究的目光，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瞪他。
    秦小游一怔，抿着唇，不甘示弱地冷眼瞪回去。
    果然不该对这种家伙抱任何希望。即使成了平民，他恶劣的性子也没有多少改变。
    二十分钟后，下课铃响了，
    等老师一离开教室，虞辉翌便迫不及待地转身问：“小游，你怎么会睡过头？”
    秦小游托着下巴，无辜地眨眼。“学习太投入，没注意时间，凌晨一二点才睡下。”
    虞辉翌无语地抚额：“倒也不必这么勤奋。”
    血族寿命长，时间多，只要自己愿意，当一百年学生都不成问题。
    秦小游咧了咧嘴巴。
    学习晚是真的，失眠也是真的，不过不想让虞辉翌担心，就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