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女尸
我不再跟雪云开玩笑,赶紧追问掌门现在的情况,他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干吗?
雪云原本稍稍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情况很不好,身上已经有多处出现溃烂的迹象,教里的丹药一点儿都不管用,反而更加厉害了。已经给一家医院联系好,我去取些吗啡回来,只能这样了。”
吗啡在医学上用于癌症晚期病人止痛用,显然,雪云对风掌门的情况自己心里是多多少少有数的,取些吗啡止痛,只是让掌门少些痛苦而已。
原本热闹的院落此时变得非常的萧条,几乎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老远就看到了在房门口守着的鬼鬼,正警惕地注视着院门口,一看见进来的是我,原本耷拉的脑袋立刻有了精神,摇着尾巴冲我扑了过来。
狗通人性却没有人的复杂思想,有它在风玲身边还真挺让人放心的。
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有些发臭的味道,风左躺在里面的床上,有风玲陪着。
听到身后有动静,风玲扭过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向门口扫过来,看到是我后,先是一惊,愣了秒钟,突然就站起身,扑倒在我怀里哇哇大哭。
我一边安慰着风玲,一边朝床上的风左看过去。才分开一天,风左的样子我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包括脸、手)都长这大大小小的痤疮,有的流着血,有的流着脓,有的隐隐地还能看到上面有虫子在爬。
“爸爸为什么会变成整个样子?他会不会好?”风玲摸着眼泪抽搐着。
方离果然是骗我的。我将拳头攥了攥,轻声来到风掌门的床前。
掌门半眯着眼睛,似睡又没有真的睡,他抬眼看到是我,也同样有些吃惊,没想到我会回来。
“掌门,她骗我。”
我的声音夹杂这恨意,也夹杂这悲痛。
风左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心痛是假的,但是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减轻一下他的痛苦都不行。
“洋洋”
风左有气无力地叫着我的名字,说自己时日不多,让我尽快找到血琥珀恢复自己的神力。
血琥珀?我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是什么东西?在哪里能找得到?
风左说血琥珀是正一派的圣物,原本一直由历代掌门保管,但是后来却突然不知去向。我只有找到它,才能彻底恢复我的神力。
风左用他那发烫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胳膊,甚是惋惜地说,只可惜我的五角星也毁了一边,不然可以找地更快些。
“掌门,那个害你的女子是什么来历?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伤到你?”
这个问题确实我没想明白,风掌门的本事了得,按理来讲,外人是很难近他的身的,更别说下蛊害他了。这个方离是用什么办法办到的?
风左摇摇头,刚刚的那几句就已经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他哪里还有力气再更我说这许多长篇大论。
只道让我一定要找到血琥珀,这仗能不能胜,全靠我了。
什么仗?我还没问出口呢,风左就已经闭上了眼睛,显得疲惫至极。
我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实在不忍心再打扰他了。
我想恢复神力,最重要的原因是想向齐岷证明我的实力,但是,风掌门这么希望我恢复神力又是为了什么?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只是现在我不知道罢了。
雪云还没有回来,风左越来越痛苦,那么坚强的男子,也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爸,你再忍忍,云师兄去拿药了。”
风玲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痛苦,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着急地又是瞅我,又是哭。
突然,风左眼睛大大地瞪开,整个人僵硬挺直。
“掌门,掌门……”我轻声唤了几声,只见风左手哆哆嗦嗦地从枕头旁取出一个本子和一个扳指交给我,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他的整个身体内突然爬出无数只虫子,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将风掌门的整个身体全部都吞噬掉了。
“啊!”风玲从没看到过这么恐怖的场景,尖叫着钻进我的怀里。
我果断念出咒语,请出灵符,只可惜我的本事没有方离高,根本解不了她下的蛊。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突然想到在泰国的旅游车里,那个团友就是这么死的,虫子从体内爬出来,整个人被虫子啃食殆尽。
果然,那个和尚想害的人是我,却被别人给挡了灾,这样看,那个和尚、寺庙,包括用匕首刺伤我的女子,是不是都是跟方离是一伙儿的。
那么,齐岷,他知道吗?
“我回来了。”雪云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况,整个人都吓傻了,包括他身后站着的四大长老,也个个大眼瞪小眼,有的人还干呕了几声。
“这……这这……”
掌门死了,非同小可,最郁闷的是死时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过。,门派之大,群龙无首,这不是要四分五裂吗?
我将掌门临死前留给我的那个本子和扳指交了出来,让他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书的里面是掌门很早之前拟好的一份草书,上面记载了一些派内的事情及一些决策内容。
雪云认得此书,说那日,掌门替自己卜了一卦,是大凶,他试图破解,未果。于是就拟了这个东西,但是当时他记得里面的掌门之位却是空着没填的。
有说掌门的事情?一听这话,几个长老赶紧将册子从头翻到尾,在最后面看到一行字,写到“欲传位于”,后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三个大字“贾雪云”。
“这不可能,掌门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鲍狄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在他看来,这前后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写的,前面的字刚劲有力,后面的名字则歪歪扭扭,拿什么去说服别人?
我再次重申,这是掌门亲手教给我的,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
“我们凭什么信你?”鲍狄更是不依不饶:“你来的突然,就算是什么神力的继承人那又怎样?为什么你才来几天掌门就出事了?谁敢保证掌门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谁敢保证你和贾雪云不是串通一起的?”
鲍狄越说越来劲,他甚至觉得掌门死的突然,而且在最后时刻竟然只有我这个外人在场,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我也在,姐姐是好人,什么都没做。”风玲打断讲起来滔滔不绝的鲍狄,很生气地看在他。
“你一个小孩子,能算计得过她?”鲍狄似乎根本就没有要饶了我的意思。
另外三个长老听了鲍狄的话,也觉得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件事太突然也太蹊跷,几个长老闻讯赶来都没能见掌门最后一面。
他们一致觉得此事虽然有掌门的亲笔书和扳指,但是疑点重重,还有回去在斟酌斟酌。
“掌门的事一旦走漏风声,派内必定大乱,几位长老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这样,那就按老规矩吧,我知道各位不服我,那雪云自愿去闯乾罗阵,如果过了,是不是这件事就可以定了,为了整个正一派,大家也得齐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