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
“你说的很好!”陈博士用嘉奖的语气对沈放说道:“查案的关键是要追本溯源,看守所就是源头。”
第四十九章 死囚的24小时
大晚上进看守所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铜墙铁壁的环境,森严的戒备,无一不是令人感到压抑。在老王和陈博士的带领下,我们直接找到了看守所的钱所长。钱所长说,他知道特案K组的同事会过来查案,所以早就叫人保护现场了。
他所谓的现场也就是三名死囚待过的牢房。出于对死囚的保密,我们将这三人分别称呼为死囚A、B、C。三人分别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据钱所长提供的资料来看,他们入狱前也是互不相识的。死囚A于2年前被捕,因蓄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死囚B是个贩毒份子,因携带大量病毒于一年前被判处死刑。死囚C被捕入狱要更早一些,大概是在3年前,罪名是强奸未成年少女。三人唯一的巧合是,都在同一个城市落网,且在同一天被执行枪决。
“能看出些什么来吗?”陈博士问了老王一声,就像老师考问学生一样。
老王沉吟了一会,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光看这几份档案,查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同一个城市落网,同一天被执行枪决,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沈放又问道。
“省城那么大,同一天被拘捕归案的犯罪分子多的去了。”我笑了笑,告诉他道:“更何况,这三人落网的时间地点都存在前后差异,如果真是精心设计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果是组织的人呢?”沈放两眼放光,她打心底里已经把这起案子看作是神秘组织的“杰作”了。
“如果我是组织的人就不会选择这三人来执行任务。”陈博士沉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站起来随意走动了几步。他的思维就像他的步子一样沉重,而额头的皱纹深似一条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为什么?”沈放追着问道。
“理由很简单。”陈博士对他笑了笑,回答道:“从上两起案子来看,神秘组织安排的人都是具有一定素养的群体,谢刚是个出名的外科医生,第二起案子则是由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来完成的。由此可以得出,他们对于内部人员的把控十分严格。你试想一下,这三人不是杀人犯就是贩毒分子,并不具备出众的素质。”
陈博士的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借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尸老,我也不会让这三个既没有高等素质又没有严明纪律的人去完成任务,先不说能不能出色的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光是他们在执行的时候所留下的马脚就够组织喝上一壶的了。
如此看来,陈博士和老葛一样,已经开始留意这个神秘组织了。
“如果他们没问题,那就是法警有问题了。”我想了想后又说道。
“小杨说得对。”沈放点了点头,难得她会同意我的推断。
“也不能这么说。”老王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我的跟前说道:“犯人在被执行死刑前是会接触到很多人的,这些人都可能存在嫌疑,我们不可不查。”
老王的话提醒了我们,犯人在被执行死刑前的一天会走很多程序,最后还能见见家人,吃上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为了了解这三名死囚在押赴刑场前24小时所接触到的人和事,我跟沈放分别行动和看守所各部门的同事对接。由于钱所长提早打好了招呼,我们办起事来十分顺畅,可谓是事半功倍。大概两个小时后,就汇总到了老王手上。而老王则已经将那四名法警的档案拿到手了,并和陈博士仔细研究过。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四名法警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死者的身份和电子档案没有出入。
我分别问了看管死囚A和死囚B的两位民警,他们说犯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生怕他们会在夜里想不开,一般情况下,所里会安排民警贴身照顾。期间,死囚A的情绪很激动,他在夜里嚎啕大哭,并忏悔自己不该走上这条绝路,只希望来生能够做个好人。死囚B相对平静一些,但在夜里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
走出看守所前,负责做菜的同志为他们烧了三个小菜,那都是他们平时最爱吃的。可是,他们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至于这两人的家人都没有过来送别,因为是光杆司令一个。
沈放了解的是死囚C,她说死囚C显得特别安静,在最后的24小时里,他和室友打牌斗地主,还特意要求看了一场球赛,最后更是向照顾自己的民警同志说了一声:辛苦了!
“欸!”老王听完,不由得叹了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确,这三人生前都犯下了罪恶,但临时的时候却都回归了善良。看守所的民警告诉我们,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到了要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性情都会360度大翻转。有的抑制不住死亡的恐惧,情绪会在那一刻崩溃。有的会忏悔,只求来生能够投好胎。更有的妄图装疯卖傻来躲避死亡的惩罚。
他们见惯了以上种种,说得是轻描淡写。而在我们听来,那都是沉重的一笔。我们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死亡,但现在大致上也能感受到。
从看守所出来,除了压抑并无其他。令人失望的是,我们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沈放有些恼怒,他抱怨了一声:这起案子的手脚也做得太干净了吧?
而我则是有些着急,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叹了口气:“过了今天,就只剩下八天了。”
“八天怎么了?”老王听了,冷冷一笑,反问我道:“难道我们八天之内还破不了案吗?”
“怎么破?”我接着问道:“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真的要像司机说得那样去请个神棍来吗?”
“小杨,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王听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反常,便觉得有些好奇:“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变得那么急躁,或许是因为戚琪的事情吧。本来已经答应她去张家界了,可就是因为这起突然冒出来的案子破坏了我的计划。
“哦……没有。”我摇了摇头,一想到戚琪神情就没落了。
“我看小杨是想戚警官了。”沈放鬼机灵,笑了我一声。
“我看也是,以往有小戚在的时候,你的表现总是很出色的。”老王也跟着和她唱和起来。
我被这两人说得羞愧难当,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不由得脚下酥软,只好将车子停在路旁。
“小杨,你这是干什么?警局还没到呢?”陈博士质问了一声,他赶着回警局分析案情。
“我太累了,属于疲劳驾驶,得换人来开车。”我说着,打开了车门,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紧接着,打开了老王一侧的车门,并对他说道:“王警官,麻烦你来看吧……”
“你……”老王听到这话,身子就像触电了一样。他惊恐的望着我,额头两侧青筋暴涨,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来。